走走来来,来来走走的,最终留下吃晚饭的多达是十一个人,有男有女。
晚上热热闹闹的碰杯喝酒,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在一众叔叔阿姨们的碰杯中畅饮中,竹林县来的张华乡长终于败在了省城的这一群领导干部的碰杯中。
高倩心疼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张华回了房间。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擦着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对高长友说道:“高处,我是服了,您这个女婿也太吓人了,我们十来个人跟他不停的玩车轮战,终于将他干翻了。
幸亏将他干翻了,要不然再有两杯我就翻了,他这酒量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高长友笑笑说道:“他可是连番作战的,中午我们四个已经喝了两瓶了,不然啊你老薛肯定比他张华先倒下。”
南陆省喝酒有个规矩,喝醉酒不丢人,从来没有说“那个人好没出息,竟然喝醉了。”
喝醉酒证明主家招待人大方,“你看,主家拿了好多酒终于将客人灌醉了。”旁人会这么评价。
主家很有面子的。
张华第一次登门,虽然与高倩还没成婚,但是大年初一就在,这说明张华已经是女婿了,只是差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形式——典礼仪式。
如今时代什么典礼不典礼的,只要两人同意,只要双方父母不往外面赶,就成了十之八九了。
如今大年初一就在丈母娘家,还被未来的老丈人介绍到酒桌上,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老丈人推着女婿上的。
一是将女婿正式的介绍给大家,也好让大家知道,张华是我高长友和温云霞的女婿,一旦哪天有事找到你们,能帮就帮,不能帮,想办法也得帮。
二是也就是逗着玩玩,新女婿上门,哪有不喝醉的道理,你当你老丈人身边没人是不?
总之,张华同志彻底的醉了。
不过他的大脑中还算清醒,只是肢体和眼皮都不听他的使唤了。
周身软软的,眼睛沉沉的。
他努力的抱着高倩的肩膀,让高倩将他架到卧室的床上,他低语道:“媳妇,给你丢人了,没把住量,被他们灌醉了。”
高倩帮他脱掉外衣,脱去鞋子,将他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我老公是酒神,他们这么多人才将我老公灌晕,他们胜之不武。”
期待着张华会跟她坏坏的说两句俏皮话呢,哪知张华的已经沉沉睡去了,轻微的鼾声已经响起。
气的高倩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才不舍的转身离去。
第二天,又是如此,连着两场,张华虽加强了防范,依旧在高长友和温云霞两人的笑容的纵容下,来的客人轮番轰炸,张华又喝晕了,气得高倩用眼睛狠狠的瞪着爸妈。
两口子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张兰是看出来了,儿子张华是他们的宝贝女婿啊,张华喝醉了回房睡觉,他们俩的担心一点都不比她这个当娘的少,不停喊高倩去房间看着张华,放一点水在房间,张华醒了该渴了。
高倩索性也不回自已的房间了,就陪着张华睡在了客房,两口子无一人骂高倩。
初三,张华做了充分的准备,中午少喝点,而且喝酒之前喝点纯牛奶,结果,晚上他没醉,高长友处长醉了。
连续三天的鏖战,张华有点受不了了,他也不敢联系李景运,一旦敢联系,会马上被李叔喊家里来,再遇到高倩家的情况就麻烦大了,还是不联系为好。
初四早上醒来,张华将身边熟睡的高倩摇醒:“给你商量个事媳妇,咱们跑吧。”
高倩睡意惺忪,翻过身来钻到张华怀里:“跑哪啊,大早上的。”
“跑,回竹林县去,在这不要了命了吗,连续三天天天被灌了一肚子的酒,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变成酒精考验的了。”
高倩慢慢睁开眼,两只会说话的眼睛扑闪着看着张华,然后点了一下头:“嗯,行,咱们上午就走,我可真不舍得看你喝多了,替你难受。”
两人经过一番商量,终于做出了决定。
就在他们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高倩冷不丁地开口说道:“爸,妈,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一下。我打算和张华出去玩几天,我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等到初八上班的时候再回来,顺便把结婚证也给领了。”
听到这个消息,高长友夫妇和张兰脸上都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倩和张华,眼神中充满了宽慰与喜悦。
饭后没敢多停留,趁着头拨客人还没到来,高长友、温云霞将张华他们送到了楼下,又从地下车库里让张华搬来好几箱营养品放在车上,让亲家母张兰留着吃。
几分钟后,迎着四处飞舞的小雪花,张华的大越野上路了。
穿过节日中人车稀少的街道,车子很快来到了高速路口,爬上了高速,车子一路欢唱着向南奔着竹林县驶去。
夏瑶村,一辆很是普通的银灰色面包车一大早就停在了张兰的家门口。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落下驾驶室玻璃,不解的望着两间破房子。
房子里面绝对不会有人居住,因为不仅房门紧锁,就连门上甚至都没有贴上哪怕一张过年时用的春联。
这种情况实在不符合张兰一贯的行事风格。
他知道,就算张兰再贫穷,她也一定会舍得花上一两块钱购买红色的春联并张贴上去以庆祝新年的到来。
然而,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只能扭过头来对着车内的两个孩子和一名女子吩咐道:“你们待在车子里千万别动,我过去瞧瞧。”
说完,他用力推开车门,脚踩着地面上那薄薄的一层积雪,朝着房屋快速走去。
同时,他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二姐!二姐!”男子一边高声叫喊,一边绕着门口和房子四周仔细查看。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座房子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居住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还带着一丝焦急之意,似乎想要通过呼喊来传达自已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每一次呼喊,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担忧,也让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的声音最后变成凄厉的哭喊:“二姐啊,你在哪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声音传的很远,惊落了枝头的一簇雪条。
哭喊声惊动了不远处的邻居。
一个小脚老太太拄着一根拐杖来到门口,干瘪的嘴巴正在费力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见一名男子站在张兰的的家门口哭喊着。
她不悦的喊道:“大过年的,你在人家房子跟前又是转又是哭的,你想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