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初见李松云

在老省长的介绍下,孙福强、张华与老省长口中的“小李”算是热情的见了面。

老省长说小李叫李松云,在京城工作,也是体制内的公职人员,这几天出差路过南陆省,顺道来看看他。

原定今晚就要返回京城的,听到他今晚喊着张华来家吃饭,李松云说听说过张华的许多优秀事迹,想跟张华见上一面再走。

听到老省长这么介绍,张华自然是一番谦虚,跟老省长逗闷子逗习惯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李松云,张华还是礼貌了很多。

几人走进小餐厅,几样家常菜已经摆上了桌,张华看了一眼,也就那道烧鳝段算是最好的菜了,当时就不高兴了,对着老省长抱怨道:“您说的好吃的呢?

您管这一桌叫好吃的?大热天的我们兄弟俩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您就准备一桌这样的菜?

老省长,这样传出去,对您老名声可是影响不好吧?”

老省长不满意的反问道:“怎么?你还嫌这些菜不好吃?

天太热,你可不要逼着我亲自下厨啊,要不我亲自下厨给你炒两个?”

张华一听,脸色都快变了,马上投降,连声夸“这菜其实很不错了,没必要麻烦老省长亲自下厨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吃老省长亲自做出来的菜,好嘛,那得有视死如归的精神,天这么热,张华可不跟老省长玩命了。

张华这前后变化之大的态度和表情令李松云和孙福强很是不解,二人都带着十分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张华和老省长。

待大家落座后,余淑珍阿姨笑着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家何老同志啊一辈子没摸过灶台,在章平住那一段日子啊,倒是帮了一次厨,结果包的饺子啊,张华说老省长包的饺子很听话,不用牙咬,饺子都懂事的烂锅里了。

他还非要主动的张罗着炒了两次菜招待张华,那菜做的啊咸的齁咸、淡的很淡,关键生熟还不均匀,有的已经糊锅了,有的还不熟呢。

张华每次来吃饭,大老远先用鼻子闻,再决定进不进来吃饭,为什么呢?何老同志做的菜有糊味啊,张华闻道糊味就跑了。”

李松云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笑得前仰后合的。

笑过后,他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我说刚刚张华同志怎么一听何老说,亲自下厨为他做两个菜时,他怎么马上就改变态度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张华啊,你说何老做的菜真的有那么难吃、那么恐怖吗?”

张华道:“恐怖倒也不至于,我这么说吧,要是将老省长做的菜端到监狱里去给那些犯人吃,犯人集体越狱还不至于,一个个主动的交代余罪还是很有可能的。”

张华的一句话,一下逗笑了大家,老省长笑了好一阵,一拍张华的肩膀:“开酒去,你哪那么多怪话,每次到吃饭的时候你就不闲着。”

余淑珍阿姨笑着站了起来:“不行了,这个张华在我是不跟你们吃了,他的怪话太多了,每次吃饭听到他的怪话,笑的吃不成。

小李,小孙啊,你们不要客气,家常菜,就当在自已家里一样,随便一点啊!

我去跟玉凤一起吃去,实在受不了张华个鬼机灵。”

还别说,老省长今晚准备的酒确实挺不错的!

这酒虽然并非什么赫赫有名的大品牌,但它胜在存放的时间够久啊!

单单只瞧那外包装,便知其绝非出自当下这个时代的工艺技术。

当瓶盖被轻轻拧开时,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扑鼻而来,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一般。

那股香气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在场几人的心弦,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品尝一口这历经时光洗礼的美酒佳酿。

张华猜测,这瓶酒存放的时间应该跟自已的年龄差不多大,或许比自已的年龄还要大。

就连一向不怎么好酒的孙福强也是止不住的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被这浓郁的酒香陶醉。

张华将酒给大家倒上,四人举杯连干三杯,孙福强咂着嘴还在品味着酒的滋味,李松云则是不停的点头,只夸酒好喝。

老省长看着大家的表情,满意的点着头。

几人开始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保姆玉凤的厨艺就是不差,几道家常菜愣是做出大饭店的味道来。

吃了一阵菜,李松云端起酒杯对张华和孙福强说道:“来,我们第一次见,咱们碰一杯。”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老省长手快,抓过瓶子为三人杯子里加满了酒。

李松云说道:“怎么?小孙、张华,听说你们俩目前都被停职审查了?”

孙福强与张华点了点头。

李松云有点语重心长地安慰道:“你们俩别太担心了,要相信组织,咱们的组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冤枉任何一名忠诚的同志。

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炼嘛!

如果咱们行得正、坐得端,那就让组织放心大胆地去审查好了,只要心中坦荡荡,有何惧之?

而且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被组织审查这件事情也许并非全然是坏事。

你们想啊,这不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更全面、更深入地向组织展示自已的真实情况和工作成果吗?

说不定经过这一番严格的审查之后,反而能够更加有力地证明咱们的清白无辜,让那些无端的猜疑都烟消云散呢!

所以说,你们俩啊不要太过焦虑,保持冷静和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孙福强点了点头,对李松云表示了感谢。

因为老省长在介绍李松云时既没有介绍他的单位,更没有介绍他的职务。

搞得“主任”这个万金油般的官称都没法喊。

其实现实中,有很多人在没搞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后,是没法喊“主任”这个称呼的,比如“秘书长”、比如“二级主任科员”、比如“科长或是处长”、再比如“人大主席”等等,一个“主任”的称呼非但拉近不了二人的距离,还易产生副作用。

与其如此,就不如喊“老兄”最为直接,实在不行,那就打哈哈,连老兄也不喊。

就像现在,老省长在场,李松云是老省长家的客人。

有老省长这个年龄摆着呢,他虽然一口一个“小李”的喊,可孙福强和张华没敢将他看作老省长的小辈。

于是孙福强和张华只得与他打着哈哈说话。

听完李松云说这番话,张华笑着摇了一下头,说道:“组织上爱怎么审查就怎么审查,反正我是看淡了,也累了。

真要审查出来我有错,我就认命了,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要是审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呢,我也不要求他们为我正什么名,只要同意我辞职离开现职就行了,我是真的不愿意干了。”

老省长将脸“唰”一下转向了他。

张华赶紧说道:“您先别发脾气老爷子,听我讲话说完。

我呢,就是一个穷苦的家庭里长大的农村孩子,自小都是从父母口中省出来的饭喂养大的。

老省长还有强哥,你们是了解我所经历的有些不幸的。

我只有九岁的时候,父亲便因车祸没有了;我好不容易快要从大学毕业了,母亲却又因病去世。

自那以后,我仿佛就如同一片无根的浮萍,孤孤单单地飘荡在这偌大的人世间。

从我年幼懂事起,就目睹了太多不公平的事情。

小时候因为家境贫寒,我承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无论是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时期,我总是成为同校或者同班同学嘲笑与谩骂的对象。

面对这些屈辱,我只能选择默默地忍受着,从不跟我母亲说。

为什么?因为反抗是需要家庭背景的,我母亲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被欺负,她有什么能力反抗?我又凭什么要给她再增加一些担心和烦恼呢?

一直熬到了上大学,我满心以为自已终于能够有所成就,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了。

然而现实却又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一些原本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

整个大学四年期间,我从未获得过任何一次奖学金,就连专门为贫困学生设立的补助金也与我无缘。

现在当我把这些遭遇说出口的时候,老省长,你们三个人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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