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残阳如血,万缕霞光好似火红的凤凰,展翅欲飞。
粉白的棠花晶莹剔透,微风拂来,飘飘落落,彷佛一场花雨。
无心欣赏这自然美景,她将裴听雪带到了自己房间。
木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药香和馥郁的花香,是属于师姐的味道。
房内很整洁,书架上全是各种医药典籍,还有几本基础剑谱,桌上的花瓶中放了几多裴听雪不认识的花。
“你在这坐着,我来给你看看伤口。”祝惟月拖出桌子边的座椅。
“嗯。”
坐至裴听雪身边,她轻轻托住裴听雪的右手,仔细观察这破开的血肉。
几乎整块肉都被剜去,血肉模糊,哪个小妖能将他伤成这样?
从裴听雪的角度看去,少女双眼微垂,神情专注。他终于有了被关注的实感,师姐这是在关心他。
“你自己做的?”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说实在的,祝惟月有点生气,同时也有一些挫败感。明明好感度已经快达到80了,明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裴听雪不要伤害自己,他为什么还一直都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仅她见到就已经有好几次了,她没见到的只有更多。
少女琥珀般的瞳孔中,烛火跳跃,裴听雪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眼睫微颤,挪开视线:“战天宗的弟子碰到了我的手。”
祝惟月一愣,她知道裴听雪一向讨厌别人触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仅仅是不小心碰到就要削去皮肤吗?
那她和裴听雪的呢?
彷佛知道祝惟月在想什么,他轻声道:“如果是师姐的话,没关系。”
内心忽地被灼了一下,她从挫败情绪中抽出身来。
先给裴听雪上药,等会再想其他的。
她拿起药膏,鼓起双颊,在涂之前习惯地为裴听雪吹了吹伤口。
大脑宕机须臾,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或许是裴听雪受伤太多次了吧。
温热的气息传来,裴听雪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痒。
随后是药膏的冰凉的触感,缓缓渗入血肉,沁开甘露一般的清爽凉意。
师姐的力道很轻,其实可以更重一些的,不过他没有说话。
涂好药膏后,祝惟月施了一道灵力于其上,伤口很快淡了许多,不再那般狰狞可怖。
缠好绷带后,她抬起双眸,看向裴听雪,认真道:“师弟,以后可以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吗?”
“可是,”裴听雪垂下眼睫,目中满是幽深,他不想让师姐看到这样的自己。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快意。”
神色一晃,祝惟月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出来了,喃喃自语道:“疼怎么能带来快乐呢?”
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裴听雪道:“可能因为我身边只有疼痛吧?”
自出身起,陪伴在他身边的便只有疼痛,疼痛能够给他带来快感,让他冷静。
师姐一定觉得他不正常吧?师姐会讨厌他吗?
裴听雪自嘲笑笑。
房间内一时静默,无人说话。
窗外的月亮升起,夜色逐渐笼罩大地,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倾泻,地上好似覆了一层白霜。
在回忆碎片中,她见到了裴听雪的过往,没有爱他的父母,身边也没有同龄伙伴,只有无尽的虐待,他自小就没有体会过正常人的情感。
在这种情况下,她有什么理由来指责他?
“如果有其他方式能给你带来欢悦,你可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吗?”
轻灵的嗓音打破沉寂。
裴听雪抬眼:“什么方式?”
祝惟月有些难以启齿:“毛茸茸都喜欢被抚摸,不知道蛇喜不喜欢?”
她蓦地抬眼,与那潋滟的桃花眼对视,鼓起勇气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我们可以试一下。”
裴听雪微怔,随即是一声轻笑,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少年挺拔的身姿不见,原来的凳子上出现了一条白蛇。
白蛇细细长长,通体玉白,绯红的瞳孔凝望着祝惟月。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白蛇的头顶。
想到之前在城主府中见到的裴听雪,果然不是梦啊。
温热的手感袭来,裴听雪只觉得痒,他慢慢缠上了祝惟月的胳膊。
“怎么样?还好吗?”
“嗯。”白蛇发出低低的声音。
得到允许后,少女抚摸的越发大胆,一只手抚摸头顶,另一只手顺着头顶逐渐往后抚摸。
蛇身很凉,怪不得裴听雪体温一直那样低。之前在城主府那次,她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所以当时没有过多抚摸。
这次时间充足,对裴听雪本体的恐惧也早已不在,她仔细观察着白蛇,鳞片雪白,双眼绯红,好似红玉。见这小蛇越发可爱,还想继续往下摸,手指逐渐来到裴听雪的腰部。
可是,祝惟月不懂蛇的构造,她不知道这是裴听雪的腰。
电流般的酥麻蔓延至全身,裴听雪头皮发麻,力气好似被抽走。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浑身发热。
这是师姐带来的。
“嘶嘶。”
信子不受控制的舔了舔祝惟月的指尖。
祝惟月一僵,指尖上湿热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裴听雪刚刚是舔了她吗?
耳尖逐渐发烫。
就在她愣神之际,面前的白蛇忽然上半身变成了人。
上半身是精瘦的腰部,下半身则是漂亮的蛇尾,而她的手正停留在腰部和尾巴的交接处。
大脑停滞片刻。
意识到自己正摸着他的腰,祝惟月心跳加速,连忙收回手指。
却没想,忽然一双大手将自己扣住,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她的手又紧贴上那冰凉的鳞片。
内心忽地一颤。
抬眼瞥向裴听雪,少年乌发如墨,眼尾泛红,薄唇不点而朱,脸上好似蒙了一层水汽,如江南烟雨。
“师姐,这样可以吗?”
他是在说半人型吗?
祝惟月的脸越发滚烫,不敢看裴听雪双眼。
“当然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
“嗯。”
手背上的大手松开,祝惟月松了一口气,指尖继续在蛇尾流动。
体温逐渐升高,内心也平生一股燥热,而身边的裴听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