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晓把暖手炉放到一边,寒舒云又拿起来,强硬地塞进苏晓怀里,无奈道:“如果王爷在,谁敢争啊?诸葛神医去照看汤药了,旁人煮药他不放心。”
苏晓听得拧眉:“他不是昨夜就来了吗?还不放心?到底出了多少事啊?”
“你以为呢?”寒舒云冷笑的回头瞥了一眼,如今,太医们要给皇帝诊治,都必须有她的亲兵陪同在侧,具体形势已经可见一斑了。
寻谷知道苏晓不怕听这些,插嘴道:“也没什么,就是从昨晚到现在,查出来的毒汤毒茶和下了剧毒的饭菜共七八次,假扮成宫女太监的刺客有四个,擅入宫闱的杀手有十来个,各处都等不及了。”
“这么多?”苏晓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寒舒云的手:“你无事吧?”
寒舒云想想就来气:“你当我的人是禁军那群废物?就差把宫门打开放刺客进来了,要不是为了我寒氏这么多年来的威名,我都懒得再管!”
季衍尘安置的禁军,上次在季修成和夏公公手里折损了大半,之后的禁军都是季修成准备的,没多大用处也正常。
“你无事就好,万事小心些。”苏晓紧了紧她的手。
寒舒云叹了口气:“我肯定没事,倒是你来了,我担心你,好在王爷知道你来,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的,应当不会再出事。”
现在苏晓可是最金贵的人,万一在这里受到了冲撞和惊吓,那多划不来?
“那诸葛神医……”看太医们都火急火燎的看过来,苏晓及时改口:“那我师父怎么说?”
寒舒云深吸一口气:“不大行了,我倒希望一切赶紧结束,这么多天了,就是不甘心咽气!”
连寒舒云都说出了这话,苏晓可以想象,皇帝的身子肯定药石无医了。
“那我去看看。”
“别急!”寒舒云一把把她按住,“等王爷到了再说!”
苏晓也没坚持,光看寒舒云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就算不那么急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以她的身份,也没人敢多有置喙。
季衍尘还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进门照旧没有多看屏风之外的御医们一眼,更不存在先去看皇帝的情况,而是直奔苏晓:“其实可以不来。”
“都到了这一步,该来还是要来的。”苏晓回以一笑:“我先去看看吧,等师父来了,正好同他商议。”
“好。”季衍尘失笑。
诸葛神医这两天候在宫里,也是一口一个‘我徒儿’,一老一少互相倒过来叫着,倒是很顺口。
有季衍尘陪在苏晓身侧,寒舒云也松了口气。
为了害死皇帝,那些人可谓是花样百出,稍微一个错眼就是出事,差点没把她烦死!
总之有季衍尘这尊大佛摆在这儿,她就一定能松泛松泛。
苏晓把脉,第一时间盯上了那几个太医,而后又看了看季衍尘。
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毋庸置疑,几乎是一瞬间,季衍尘的目光就锁定在一个直冒冷汗的太医身上。
寒舒云一愣,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闪身上前,抬手就把人拍晕了。
她没有看季衍尘,而是看向苏晓。
苏晓淡淡的道:“先绑起来关好,别让他有机会自尽,一会我和诸葛……师父检查一下,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
没错,皇帝是中毒。
上次皇帝中了毒,让季修成得以害季修桀被幽禁,当时她没有发作,诸葛也什么都没说,结果让季修成以为这种毒很安全。
这次皇帝中的是同样的毒,想必是季修成以为,这样的毒查不出来,能高枕无忧吧?
还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未免被人看出端倪,诸位也只得先委屈一下了!”寒舒云提唇冷笑,只留下对皇帝最忠心的两个,其余太医全都被押了下去。
由于季衍尘来了,外面的季修桀和季修成早已老实下来。
正想着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冷不丁的发现太医们都被塞着嘴巴押了出来,顿时吓了一大跳。
季修成脸色剧变,忍不住思索是不是哪里漏了陷。
季修桀是立刻迎上前,追着这些女兵一个劲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父皇是被他们所害?告诉孤,究竟是何人所为!?”
一个女兵松了手,缓缓转身。
季修成笑了两声,默默往后退。
“你笑什么?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还配为人子吗……啊!”
腿上忽然剧痛,惊得季修桀佝偻着背痛呼出声。
女兵冷着脸,长剑并未出鞘,就这么在季修桀后背重重敲了一下。
这一幕惊得苏娇然惊叫不止,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厉呵:“你居然敢伤当朝太子?好大的胆子!”
女兵面不改色,抬起长剑又在苏娇然肩头拍了一下。
看似轻得很,实则让苏娇然疼得动弹
不得。
“太子殿下,将军早已吩咐过,在大局未定之前,任何人不得蓄意靠近我等,你凑这么近,意欲何为?”女兵冷声质问。
“孤是……”季修桀无可奈何,只能自认倒霉。
才转身,就看到季修成毫不掩饰的嘲笑。
“诶呀,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季修成摇摇头,气定神闲地走回御书房门口。
他已经放下心了。
若真的有事,季衍尘还在呢,必定会立即发作,没有按下不动的理由。
就在这时候,诸葛神医亲自端着药走回来。
看到守在诸葛神医身侧的两个女兵,季修成毫不犹豫的退开三米远。
说来可能不信,同样的亏,他也吃过。
站在门外听,依稀还能听到苏晓和诸葛神医商量着什么抢救,或许还有机会……
都到了这一步?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苏晓看了诸葛神医准备的药,就知道诸葛神医也知道皇帝中毒。
但皇帝现在的情况不能只怪毒。
长期的精神紧绷,加上之前中蛊、中毒,之后又只由御医院的太医们调养,身体根本就没有得到恢复。
反而是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病灶,且日益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