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里间,好奇心作祟,径直走了进去。
“晓晓!”
“王妃!”
寒舒云和寻谷赶紧跟上。
这时候苏晓已经推开了门,同时迅速往旁边一让,就见里面透出一些似雾非雾的气体。
看苏晓用帕子捂着口鼻,两人跟着照做,而后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不管有没有危险,总之是都不能让苏晓打头阵。
“方才那是毒,被人弄到门后的,只要一推开门,毒气就会和灰尘一起跑出去,若没有防备,此刻已经被放倒了。”苏晓低声说着,缓缓朝圣德太后靠近。
寻谷左右巡视,寒舒云则紧跟在苏晓旁边。
“死人,你靠这么近做什么?”寒舒云拽了她一把。
苏晓不以为意:“为了学医,不知道见过多少大体老师……就是死尸!这算得了什么?”
“哦。”寒舒云瞥开视线,盯着神龛上掉落的香灰,好奇不已地数了起来。
关于苏晓这一生有多神奇,她早就有所见识了,此刻也没必要紧巴巴的追问,反正不管怎么样,苏晓都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苏晓已经查看过圣德太后的情况,虽然不是专业的法医,
但也知道些皮毛:“体内有蛊,人是死了,蛊尚未死绝,还在蚕食内里,少说也得死了三天以上,也正是因为蛊,腐臭味才不那么明显。”
“蛊?”寻谷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低声道:“这里布置周密,必定是凶手所为,但能在这里做出这等事的,还牵涉上了蛊的,也就夏公公一个了吧?”
“定然是他!”苏晓点点头,忽然忧心起来:“去找阿衍,万一中招就糟了!”
寻谷赶紧跟上:“你担心是荣贵妃故意给出的地图,只为引你和王爷进宫?”
“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小心些为妙,咱们走,去隔壁的宣和宫等!”
苏晓越说越情急,好在寒舒云已经跟了上来,近一米九的个子,轻轻松松地就拎起了她。
“宣和宫是先皇的住处,皇帝为表孝心,登基之后只让人好生修缮,并不曾入住,如今内外无人,倒是清净。”寻谷适时道。
听到‘清净’二字,苏晓没来由地心底猛跳:“之前找到夏公公的住处,是在何处?”
寻谷一愣,几个人就这么停在了高墙上,大眼瞪小眼。
半晌,寻谷才缓缓道:“就是……宣和宫后面早已荒废的
太监围房里,早前也是搜过的,但谁也没想到那布满灰尘的围房内里,还会有个暗室啊!”
寒舒云的反应素来都是慢半拍的,到了这等紧要关头,是比谁的反应都要更快的。
若非如此,她也当不了一军统领。
“这可坏了,夏公公之所以在宫里那么久还没被发现,不就是靠着宣和宫清净无人吗?今日尘王过去,莫不是要正撞上夏公公的老巢?”
寒舒云说着也变了脸色:“他连太后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快去!”苏晓急得直催促。
“好!”寒舒云立即搂着她跳进隔壁的宣和宫。
可还没等落地,身子忽然又是一轻,整个人被带着向上腾飞,就连嘴巴也被轻轻捂住。
苏晓被人拎着,根本来不及查看身边的是谁,但能这么温柔对待她的,也就季衍尘一个了。
来不及先打招呼,低头看去,寒舒云也被另一个人带走,双双躲进了灌木丛之后。
寻谷反应极快,即便无人理会,发现不对劲,已经想也不想地冲到暗处小心藏匿。
苏晓这才轻舒了一口气,仰头盯着季衍尘。
“别怕。”季衍尘低低耳语。
苏晓
用力点头,乖乖在季衍尘身边窝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宣和宫黑乎乎的正殿之中,有两个人影站在里头。
方才如果不是季衍尘和楼奇及时拦截她们,此刻落地,已经被那两人抓住了。
正留神看着,忽而闻到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她立即回头冲着季衍尘上下检查。
味道不是从季衍尘身上来的……
顺着味道来源看过去,才发现在昏暗的宣和宫正殿之中,除了那两个明显的人影,还有隐隐约约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月色很亮。
随着夏风拂过,穿透了大树树叶间的斑驳月影,不经意的把正殿内部照亮了几分。
光影转瞬即逝,但苏晓看得清楚,那些躺着的人身上所穿戴的,是宫中禁军的铠甲!
她立即抓过季衍尘的手,在他手掌心里写了个‘禁’字,而后用疑惑的目光紧盯着他。
见季衍尘点头,她心里一沉,那可都是季衍尘的人!
也难怪了,季衍尘会提醒她别害怕,是怕她看到了这么多死人吓到吧。
那两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苏晓一直没听到什么对话。
她看季衍尘一直关注着自己,干脆又在季衍尘
掌心里写下两个字:已故。
而后,指了指寿安宫。
季衍尘拧眉:“圣德?”
苏晓点头。
她不像季衍尘或寒舒云,对距离和动静大小什么的,心里都有数,能控制到刚好的音量而不被人发现。
所以她就选择手写,更稳妥些。
季衍尘蹙了蹙眉,第一反应是把她搂在怀里:“可有吓着?”
苏晓摇摇头,回以一笑。
见状,季衍尘放心多了,这才凝神思索起缘故来。
恰好又看到苏晓伸出三根手指头,瞬时了然,少说也死了三日以上了。
这么长的时间,消息一直没传回尘王府,这可不像是宫中暗卫的处事作风。
要说粗心大意而没发现错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在宫中的部署,正在想尽办法清除暗卫!
正如今日被发现的,已经莫名惨死了的禁军们!
殿内那两个人,必然就是罪魁祸首。
可如果要动手,那么苏晓……
正担心着,忽而发现苏晓正在满身摸索,什么帕子和香囊,里面都是长时间以来研究的各种毒粉。
从袖子里摸出了几根钢针,看成色,也没少事先加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