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季衍尘手下这些人的反应,苏晓也是够厌烦的了。
一个接一个,永远都没个消停。
在这里又不似邹县,外人还不够对付的,难道还要在这些管家和手下身上浪费功夫吗?
看来,到了该强势一些的时候。
她又转头叮嘱:“警告一声,少在我身上浪费心机,我若是被惹急了,可不会管他们在季衍尘身边多有资历!”
“奴婢知道。”元月耳聪目明,已经知道了苏晓的打算,就这一小会,连自称都改了。
很快,白薇和青黛进来伺候,还端来了崭新的衣服和首饰。
光是看着,就能知道那些衣服既麻烦又繁复。
“把我的头发拢在脑后就行了,不必梳发髻,这个时辰也不出门,找件能保暖的衣服就好。”苏晓无奈吩咐。
要说这个世界古老,发髻和衣裳都是华丽又精美的。
要说它先进,医疗和武器什么的,又只是那样。
“是。”青黛和白薇无奈应下。
说起来,青黛和白薇打小就被买回了楼家,跟着楼家的老嬷嬷,学得了极好的上妆梳头的手艺,就等着有朝一日伺候苏晓呢。
可谁知道如今是跟到身边来了,苏晓又是个
极其怕麻烦的,倒是让她们有手艺也没地方舒展。
两个小丫鬟想着,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劝出了声……
“王妃,这里是京城了,在府中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要见客,却是不能懒怠的。”
“是呀,若一味求清闲,反而落人话柄,要不然,往后奴婢们趁王妃看书或睡觉的时候,为王妃上妆梳头?”
苏晓听得好笑,忍不住看了她们几眼。
真不愧是吴盼嫂嫂调教出来的人,连说的话也差不多。
“嗯,我知道。”她低声应下,也忍不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
是啊,这里是京城了,自己更是身在尘王府。
必得步步小心,才能活得长久……
……
书房。
听到有人快步冲往大门,周无遇立马起身,见季衍尘没有什么反应,干脆自己跟了上去。
老管家早已过去了,正好接到从后院冲出来的元月和寻谷,当即眯起眼睛站在一旁看着。
王妃,是会好好地把人请进来,再以尘王府的名义招待,还是……
“就是他?”元月指着苏承嗣问寻谷。
寻谷傲气点头,拍了拍手:“葛大莽子!”
“在!”葛大莽子走出
来,看着很缓,实则因为身高,步子迈地极大,转眼就走到了门口,死死瞪着苏承嗣。
这位,就是害王爷和王妃,在葛家村吃了那么多苦头的元凶之一?
发现来人人高马大,还明显不是个善茬,苏承嗣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也皱眉了:“不知尘王在何处?”
寻谷尚在冷笑,只是双手抱剑倚着门框,一副坐等看戏的神情。
元月也不着急,就上下打量着苏承嗣。
原来就是他!
害死了王妃的亲生母亲,又把王妃当成弃子,让王妃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如今,居然还有脸巴巴地找上门?
也就是现在楼家兄弟不在,要不然,非得血溅府门!
“尘王没空?”苏承嗣笑得干巴,主要是被他们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怵,只好又问:“尘王妃可在?老夫带了她爱吃的点心来,吃了大半年的苦头,也该想念家中糕饼了。”
见他们还是一脸阴沉,就连周无遇也走出来看着,却也不说话,苏承嗣越发疑惑。
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见不见的,也该有句准话吧?
“这……这可是她嫡母亲手做的!”苏承嗣只能再次干笑出声,
还故作慈爱地叹了口气,语气更是宠溺:“那孩子,还有尘王殿下,想必也是劳累了,也无妨,劳烦两位姑娘替老夫转交给尘王妃,告诉她,老夫等她休息好了,再带着家中姊妹兄弟来看她!”
元月缓缓上前,伸出手,门房的下人立即接过食盒拎过来,在她面前打开。
甜腻油大的糕点,做工也粗糙,分明就是上街随便采买之物,居然还好意思说是亲手做的?
而且就算是张如雪做的,王妃敢吃么?
见元月这样盯着糕点瞧,苏承嗣只以为她是担心点心有毒,又或是觉得点心不够好,当即又道:“贱内手艺一贯如此,让王府的姑娘见笑了,但尘王妃是很爱吃的……”
砰!
话都还没说完,元月猛然伸手,把两个食盒当场掀翻。
苏承嗣瞪大眼睛:“你们这是何意?难道尘王府就是这样对待亲家的吗?”
“葛大莽子,有劳了!”元月低低一笑,陡然又拔高声调:“传王妃口谕,苏承嗣,扛起来扔出去!”
“是!”葛大莽子毫不迟疑,立即冲上前去。
“什么?”苏承嗣瞬时惊呆,又见葛大莽子身形庞大粗犷,光是朝自己冲过来,
就够让他心惊胆战的了。
登时一边后退,一边不敢置信的大叫:“谁的口谕?她居然要把她亲爹扔出去?简直……啊呀!”
这时候,葛大莽子已经毫不犹豫地把苏承嗣一手拎起来,轻轻举起,就到了自己的肩膀位置。
仅仅肩膀,就已经超过了一米八的高度,苏承嗣一大把年纪,又养尊处优多年,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瞬时间吓得屁滚尿流,更是手舞足蹈地胡乱挥舞。
“诶哟,这什么事儿这是……你给我放下,给本官放下!”
苏承嗣只知道自己被横举起来,一路忐忐忑忑地被迫走到府外长街,语无伦次地大吼,却没有半点用处。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往后挪了挪,看样子,这个人高马大的葛大莽子,是打算把自己扔出去?
对准的,就是街边那堆烂菜叶?
“老夫可是朝廷命官!是命官!你别……哎哎哎!”
咚!
烂菜堆里的恶臭瞬间席卷全身,令他作呕。
这还不算,更为无法忍受的,是脑袋和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还有就是小腿骨,刺骨的疼,定是折了!
“哎哟……”
他不得已,只能一个劲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