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云之婷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对了,我得先回去梳洗打扮,爹爹,女儿先告退!”
云振海看得好笑,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绝对稳了!
就是办不成,他也会办成,绝对不会容许中途出现任何意外!
想了想,他又叫来人,沉声吩咐道:“二小姐和寒将军夜游青冈山,这二小姐衣衫不整被将军送回来之事,务必要让所有人知晓!”
青冈山人数众多,虽然没有多少外人,但也要让寒刈知道。
如今云之婷的名声算是毁了,在这世间,只有寒刈能负责!
天色越来越亮。
关于云之婷和寒刈的事,转眼间就传遍了整个青冈山。
这山也不大,又都是自己人,自然传得快。
比之更快的,是已经赶到山脚下的三千大军,他们风尘仆仆,身上还沾染着沿途带上的寒露。
山上已经开始往山下运送吃食茶水了,又连夜开辟出一条隐蔽的山道,就等着时间一到,让大军第一时间杀上去,杀苏晓个措手不及!
“太子殿下!”
管家亲自跑了一趟,战战兢兢的跪在了马车外面。
却见车帘被撩开,露出了一名俊逸男子的
面庞,他面容阴狠,冷冷瞥了管家一眼:“为何现在不上山?”
“殿下。”里面又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苏晓身边的人是寒刈,虽然寒刈没有带多少人来,可他的人必定谨慎,现在贸然上山,他们发现不对劲,完全可以带着苏晓逃离,何况大军赶路日夜兼程,也是需要好好休整的,还是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杀上去,那样才能更万无一失啊!”
此女子自然不会是旁人,就是苏娇然。
她其实根本就不担心苏晓能逃掉,甚至都不认为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能让苏晓死在眼前,自然需要好好珍惜,不能闹得太稀里糊涂,否则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
她可是发过誓的,一定要看到苏晓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只是可惜了,家人都看不见了。
就连季衍尘,居然也看不到这样精彩的场面……
季修桀深吸一口气,探头望向跟随自己而来的士兵们,确实都没什么精神。
“也罢,多多备些酒水,让大家回回力气。”季修桀慵懒地吩咐,随手一摆,放下了车帘,又有些不大
确定地问道:“苏晓还在山上吧?”
管家连忙回话:“在,她只带了十来个人,跑不掉的!”
“听说她有孕在身?”季修桀幽幽问道。
任凭谁,都能听说这几句话里面的醋意。
是怎么的?
难道太子和尘王妃之间,还有一段故事?
紧接着是苏娇然充满了嫉恨的声音:“跟本宫说说,有孕之人都会变得臃肿丑陋,她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该死的苏晓,都已经怀了身孕,居然还是让季修桀念念不忘!
其实季修桀对苏晓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因为当初心里有些执念,又恰好是败在了苏晓的手里,所以才会觉得分外难忘。
或许……
能看到苏晓死在自己面前,那固然还不错,多少也能消解那么几丝的恨意。
但如果能看到苏晓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结果却还是不能如意,反而要受尽折辱而死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美妙?
管家额头上已经冒出大片大片的冷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却更知道不能说实情,且还不能撒谎。
明显就能听出他们对苏晓的敌意,若还是说苏晓貌美如花,整个人娴静又高贵,令人不敢亵
渎……
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想了半天,管家才颤颤巍巍地道:“尘王妃靠着一身装扮,气势还是在的,但毕竟身子不好,气色也差,所以……”
“呵!”苏娇然冷哼,闷着没有过多言语。
管家抹了一把脑门上湿漉漉的汗,悄然告退。
走到了半山腰,他才敢大着胆子往回看去,说来也怪,季修桀一个废太子,苏娇然一个太子侧妃,同样是跟着被废了的……
怎么还这么大的排场?
说句真心话,就是苏晓那个即将要死的尘王妃,也没有这般嚣张。
只是不论人的好歹,只要是在命数上,那就该是什么还是什么,谁也躲不过去!
管家哼笑一声,忍不住又想到了即将成为云家姑爷的寒刈,他虽是一个下人,但也能跟着沾上光。
刹那间,他已经变得红光满面。
别觉得看上去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但只要真和寒家联姻,那么云家的地位就不同了。
只要云家地位不一般,那么他这个老管家的儿女,要嫁给寒门子弟的小官门户,或是找个普通县衙官家的女儿当儿媳,可是都有希望的!
到时候,他的儿女们不就能顺利脱
离奴籍,转眼就能成为官家的人?
再生下个一子半女,那可就是说都说不完的好处了!
人生阶级能发生质的飞跃,谁能不高兴?
他收起激动的心,摸了摸自己颤抖的手,回头问道:“宴席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放心吧,早就准备妥当了,今天也就是厨房忙一点,要多做许多好菜,但这也都是提前筹备周全了的,保证不会出岔子!”
“那就好。”管家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充满着威严:“都小心些,今日一过,老爷肯定有厚赏,到时候就舒服啦!”
“那可不是,还是跟着管家办事最有前途!”
“瞧瞧这次,要不是管家看准了寒将军对咱们二小姐有意,哪里能有接下来的泼天富贵?”
“管家,听说今日要定准寒将军和二小姐的婚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啊?”
“……”
……
连下人都以为婚事即将定准,这边寒刈自然也听闻了。
他阴沉着脸,闯进苏晓房里,一屁股坐下来,也不说话,就坐着生闷气。
苏晓才起来不久,正在梳妆,听说了季修桀和苏娇然已经到了山下,才问着,见寒刈这样,只好先收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