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廖幕僚被抓

这也不能全怪廖幕僚,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廖幕僚口中的密告不太好办,既要把谣言传给别人,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在传,最安全的办法是去贴布告,并且这个布告还得贴的好,被人看到了就有走漏风声的可能。

廖幕僚考虑再三决定选用二个可靠且不识字的家丁来干这事,他先用马车把家丁送到粘贴点,然后嘱咐他们贴时必须乘四下无人再贴,且贴的动作要快,贴完即快速返回马车。

两家丁很机灵,完全领悟了廖幕僚的意图,把粘贴之事干的非常漂亮的,只是最后返回马车之时出了点岔子,被开封府密作拦住了。

开封府密作一般不着捕快服,从外观看还以为密作看是泼皮无赖,密后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在街面上瞎逛,是林哲任府尹时设立的。

两家丁如果不特别谨慎,还不会引起开封府密作注意,偏两家丁谨慎过了头,这就引起开封府密作的注意,开封府密作一合计便一路尾随,一直等两家丁贴完布告返回来才下手抓的人。

两家丁一开始以为是泼皮无赖找茬,没把密作放在眼里,还给密作来了一通厉害的抵抗,都险些甩脱开封府密作,只是后来功亏一篑,开封府密作经过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把两家丁控制住。

马车内的廖幕僚看到这一情况就知道坏事了,怎么就被人给制服了,这些泼皮无赖想干啥?敲竹杠找两穷家丁。

廖幕僚为避免事情败露毅然下令马车对着开封府密作冲,廖幕僚之举想把家丁救出来,不然出了事,庞贤东那边没法交代。

廖幕僚这一招果然厉害,开封府密作被冲的不得不闪避,廖幕僚趁机赶紧喊两家丁逃命。

两家丁听到喊声赶紧跑,不过开封府密作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回过神来便兵分二路,一路追家丁,另一路则直接对付马车。

家丁好跑,一路狂奔伍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没影了,马车则不走运,很快被跳上马车的密作控制。

廖幕僚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赶忙出马车车厢与开封府密作交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随意拦截庞府的马车?都给老子下去。”

廖幕僚自报家门,企图以庞府的名头来压他眼中的泼皮无赖。

开封府密作没把廖幕僚口中的庞府放在眼里,反而大声训斥。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开封府捕快下毒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么?”

“什么开封府捕快?你们休得胡言,我等赶着去枢密院,麻烦你们不要多事,赶紧下车走人。”

廖幕僚见庞府压不住,忙把枢密院抬出来压,这个必须要压住。

开封府密作没理廖幕僚,他们懒得废话便纷纷亮出了配刀。

这配刀一出,廖幕僚便不敢再多言,廖幕僚这下相信这些泼皮无赖是捕快。

开封府密作见廖幕僚不敢言语了,他们也不啰嗦了,押着马车及人就回开封府了,因布告上的内容惊人,开封府密作第一时间上报了开封府通判。

通判大人面对这样的布告是不敢迟疑的,马上派人向中书门下做了禀告:有人在东京汴梁城张贴布告,被开封府当场拿住,布告上讲郭侍郎是细作。

邱海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禀告,吃惊之余马上向身在陆府的陆知心作了禀报。

陆知心接到禀报后立马指示邱海去开封府全权处理,首先办二件事,第一是将城内的布告全毁掉,第二是严审案犯,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邱海立马行动起来,带着一众中书护卫到了开封府,马上提审廖幕僚。

廖幕僚不是等闲之辈,面对审问一点不惧,拒不承认他们贴了布告,他讲当时是他乘坐的马车惊了,失控才冲向的捕快。

这解释似乎说的通,只是这不是事实是狡辩。

开封府通判刑荣听完脸一沉,喝道:“大胆贼人,还敢狡辩?你不是在马车叫两被抓住的贼人逃跑吗?若非你做贼,你为何要喊逃跑?”

通判刑荣想从气势上压倒廖幕僚。

岂知廖幕僚不吃这一套,他早算到开封府这边会这样说了,他抬了抬眼。

“大人,是你的人听错了,当时是马车失控,我是叫马车上的人逃跑,还有你们捕快没着捕快服,我还以为我碰到泼皮无赖了。”

居然可以这么狡辩?这也是没谁了。

刑通判不由大怒,把惊堂木一拍。

“大胆贼人,真是巧舌如簧,看来不用点大刑是不会老实说话的,来呀,大刑伺候这厮。”

刑通判随即扔下一根令签来。

两旁的捕快正欲动手,却被廖幕僚一通立喝给震住。

“我乃庞枢密高级随从,看你们哪个敢对我用刑?庞枢密的人是随便能动的么?我看尔等是不想混了。”

庞枢密?怎么会是庞枢密的人?刑通判听了立马有点怂,刑通判是知道庞枢密的,在刑通判眼里庞枢密不好惹。

一旁的邱海对这一切听的是清清楚楚,当即质问廖幕僚。

“你既是庞枢密的人,为何粘贴诬蔑郭侍郎的布告?你意欲何为?你究竟是奉了谁的指令粘贴?你必须把这些一五一十招清楚,否则你的皮肉要受苦,不光如此,你若是死硬不招,杀威棒会打的你一命呜呼。”

邱海说完即瞪了廖幕僚一眼。

廖幕僚被瞪的心里直打鼓,但他还是得咬牙坚持。

“我明确告诉各位,我没粘贴什么布告,麻烦各位不要总扯这事到我头上来,你们这样冤枉我,不怕庞枢密找你们的麻烦么?”

这厮到现在还这么嘴硬,那就怪不得杀威棒无情。

邱海长叹了一口气,径直对开封府刑通判说:“这厮嘴硬的狠,不打不行,开打吧,只是注意一点,别一棒子打死就行。”

中书门下的官员都说了,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开封府刑通判回了一声好后立马安排捕快们用刑。

廖幕僚看到这不傻眼也傻眼了,他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一个结果,庞枢密的名头这么不顶用,这要是拖下去打板子,谁受的了?

廖幕僚虽不是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没吃过苦的人,挨板子是挨不了几下,可要想不挨板子,那就得说实话,可这实话实在不好说。

这实话一讲,那基本离死不远了,庞贤东那边肯定会矢口否认,以庞贤东的实力,自己到时候只会落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眼下的情形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还有没有让人活的法子?

廖幕僚脑子呼转,他突然想起了庞贤东的同僚钱大人,把这事推到他的身上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一来没指证庞贤东,庞贤东不会往死里弄自己了,二来等扯到钱大人出面了,自己再翻供,讲是受不了酷刑为保命不得己而为之的。

钱大人看庞贤东的面子不会深究,说不定钱大人看开封府用刑过度还会出手相助,眼下这恶劣情形只能这么办了。

廖幕僚想罢赶紧大声疾呼:“大人,小的招,是参知政事钱大人吩咐小的贴的,小的没得办法只能贴。”

廖幕僚这话一出,邱海大吃了一惊,按邱海的理解这厮到最后扛不住会把庞枢密招出来,这样才合理嘛,现在招出一个钱大人,这算怎么一回事?钱大人指使庞府的人去粘贴诬蔑郭侍郎的布告,这事靠谱吗?

邱海觉得廖幕僚极有可能在扯包子,他故意不招庞枢密出来就是怕庞枢密弄死他,而招钱大人就不同了,钱大人不好弄他,他还随时可以翻供,邱海不满意这结果就想继续用刑。

刑通判有点担心。

“大人,这厮身子孱弱,再用刑恐扛不住,如果打死了,庞枢密那不好交代。”

邱海想想也是,他便让通判先将廖幕僚收监等待发落,他赶回陆府向陆知心当面禀告,看陆知心具体怎么说。

辉煌的陆府。

陆知心听了邱海的禀告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邱海怎么看这事。

邱海咽了咽口水。

“大人,属下认为那厮没有讲实话,这布告应该是庞枢密要散布的,至于庞枢密为何要散布这等不实的消息,属下认为只有问了庞枢密才清楚,钱大人可能与此事没有关系,那厮故意扯钱大人进来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邱海娓娓这么一分析,整件事情就清楚了,陆知心很满意,他没想到邱海的分析能力这么强,之前真是忽视了。

陆知心看邱海这么行,忍不住又问道:“邱大人,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这事?”

此事涉及两位正二品大员,陆知心不敢草率处理,他问邱海的意见总比不问的好。

邱海这个时候表现出他的干练。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第一时间处理,属下认为可召两位大人去开封府对质,看是谁在诬蔑郭侍郎?对于诬蔑者断不可轻饶了,即便两位大人抵死不认,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也是一次警醒。”

邱海知道陆知心看中郭侍郎,便投其所好一口一个诬蔑。

陆知心听了不住的点头,没有任何迟疑马上指示邱海立刻知会钱伯华跟庞贤东,一个时辰后在开封府碰头,不得以任何理由不来。

邱海得令后亲自安排。

因陆知心要去开封府,中书门下的护卫几乎是倾巢而出,更有大批邱海提前知会的开封府捕快在必经之地护卫,陆知心此次开封府之行,安保工作绝对做到家。

庞贤东接到去开封府碰头的指令时一脸的懵逼,他不知道又出啥子事了,这会他还不知道他的廖幕僚出事了,鉴于不得不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等到了开封府,庞贤东才发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中书门下来了不少的人,这就有点奇怪,这是不是说开封府出了不小的问题,可开封府出问题也不关枢密院的事,叫他来作甚。

庞贤东看到这不免有点小脾气,走进在议事厅时又碰到早已坐好的钱伯华,便问钱伯华。

“钱大人,出啥子事了?怎么把咱们叫到开封府来了?这一天天的,也太不把咱当回事了,喊来就要来,还不得以任何理由不来,这是要干啥?”

庞贤东使劲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钱伯华脸色有些沉重。

“庞枢密,好像只叫了我俩来,事情似乎只与咱俩有关。”

只与咱俩有关?怎么可能?咱们犯什么事了?庞贤东听到这火更大了,他正想问个明白,邱海簇拥着陆知心大踏步进来了,跟着进来的便是畏畏缩缩的开封府刑通判。

陆知心的脸色明显不悦,庞贤东不想惹闲话,赶忙缩回与钱伯华并排坐好。

陆知心看了一眼粘在一起的两个奇葩,内心深处一阵反胃,他没有讲其他的,直接说。

“二位大人,今日有刁民在城中四处粘贴诬蔑郭侍郎的布告,影响极其恶劣,已经损害郭侍郎的名声了,得亏开封府机灵把刁民逮住了,你们猜猜刁民把谁招出来了?”

粘贴诬蔑郭侍郎的布告?庞贤东一听就知廖幕僚出事了,这个廖幕僚真是饭桶,不知怎么办事吗?怎么把密告变粘贴了?还让人逮了一个正着,是猪么?

这个猪估计扛不住开封府的酷刑已经全部招了,陆知心现在是证据在手肯定是要兴师问罪,该怎么应付呢?庞贤东没有主意,只能望向钱伯华,希望钱伯华能力挽狂澜一把。

钱伯华猜这事就是庞贤东差人干的,这庞贤东胆子真大,居然想着干这事,这说明庞贤东真的很蠢,人也不老练,干这么个事还手脚不麻溜,被人逮到好吗?

看庞贤东望着自己,钱伯华没得办法只能替庞贤东讲几句好话。

“陆中书,这事说来说去也不能全怪别人,凡事必有因,是不是郭侍郎在背后干了什么才招来的?”

钱伯华不明就里,他认为他在帮庞贤东说话,可在陆知心他们看来钱伯华太无趣,居然只挑别人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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