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耗子

那声音似有似无,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上面有发电机的嗡嗡声,细微的声音根本听不到。

但是,我现在在地下室,周围特别安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这砰砰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难道有人下来了?

我又把整个房间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立刻退了出来,从门里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

没有人,昏黄的灯光照着平整的水泥地面,两边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忽然觉得脊背发冷,难道其中一个房间里,藏着什么怪物?

声音时有时无,没什么规律,但可以肯定离我不远。

我把这个房间中的灯关了,轻轻关上门,半蹲着往前挪,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门口。

这里的门也紧闭着,我试了试,打不开。趴在门上仔细听听,里面没什么动静。

此时,我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起来。

是不是我听错了?

过了多长时间了,我是不是该上去了?

想到这里,我三两步走到楼梯前,向上面看了看,没有人。

正想跨步上去,又听到两声砰砰的声音。

这次听清了,就在我的身后,楼梯正对面的房间。

我赶紧走过去,趴在门上仔细听,就是里面的声音。

果然,没有听错,确实有东西。

我用肩膀抵住门,使劲一推,门开了。

打开灯,这个房间并不大,里面没有桌子,两侧靠墙的位置都是铁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和木箱子。

我慢慢走上前去,左手边的架子上摆着很多深色的瓶子,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洋文。

再往前走,是一些大药瓶,里面装着不少白色的药片。

这边应该都是药,我转过身,来到了右边的铁架子旁。

这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有些里面是空的,有些泡着什么东西。

我面前四五个罐子,里面装着不知什么药水,每个里面都泡着一只耗子。

日本人泡这么多耗子干嘛?难道是什么新品种的药酒?

不可能,真要是药酒,王翻译没必要偷偷摸摸。

我继续往里面走,终于看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

一个大玻璃罐子里,泡着一只明显大一些的耗子。

不一样的是,这只耗子的肚子上,长出了第五只爪子,细长细长的,上面没有毛。

怪胎。

我心里想,日本人这是什么爱好,喜欢收藏怪胎?

旁边两个罐子是空的,继续往里走,一个更大的玻璃罐子中,泡着一个小猫那么大的耗子。

这只耗子不仅体型大,而且全身光秃秃的,没有毛,皮肤发紫。

更离奇的是,它的背上横七竖八长出了四五个长长的爪子,就像是肚子里藏着几只小耗子,爪子钻出皮肉一样。

如果说刚才那只耗子是怪胎,这一只,就没法解释了。

那些爪子,会不会是缝到背上的?

我凑到跟前,正在仔细观察着,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我吓得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声音是从旁边的玻璃罐子中传来的,里面装满了黄色的液体。

我握紧匕首,慢慢站起来,凑过去一看,这是一只没有脑袋的大耗子。

它全身光秃秃的,爪子尖利,脖子上的伤口非常平整,看起来是被一刀砍断的。

我又左右看了看,里面没有其他东西,那刚才的声音从哪里来的?

难不成,这只没有脑袋的耗子还活着?

我摇了摇头,哑然失笑,怎么可能?我肯定是喝多了。

没想到,我贴近玻璃罐正想细致看看,这只无头耗子的爪子,忽然动了一下。

我吓得大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后退了一步。

这只浑身光秃秃的无头耗子,四只爪子颤抖着,就像是刚被放了血的鸡,不断挣扎着。

这是什么情况?它怎么还活着?

我还没想明白,无头耗子扒拉着身边的黄色液体,就像游泳一样,忽然撞向了玻璃瓶的一侧。

砰的一声响,它又被弹了回来。

刚才的声音,原来是它制造出来的。

我握紧匕首哆哆嗦嗦站起来,又慢慢走上去,这只是一只死耗子,没什么可怕的。

无头耗子不断努力着,又连续几次撞向玻璃罐子的边缘。

过了片刻,它停止撞击,不动了。

我忽然意识到,它刚才的几次撞击,并不是盲目的,而是对准了同一个方向,就是旁边的玻璃罐子。

旁边是个稍小一些的罐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出现了两条裂缝,里面的黄色液体大多都流了出来,顺着架子流到地上,早就干了。

我小心翼翼上前一看,罐子里还剩下两

指深的液体,里面泡着的东西,已经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耗子脑袋,泡着的部分还好,露出来的部分,皮都干了。

我心里想,这可能就是旁边无头耗子的脑袋吧。

日本人闲着没事,在山里挖了这么大一个洞,养耗子玩?

我想不明白,又简单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泡着耗子,和我们好像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我离开这个房间,又试了试其他房间的门。

还有两个房间没上锁,其中一个空无一物,另一个里面摆了不少小铁笼子,里面都是老鼠的骨骼残骸。

我大概猜到了,这就是个耗子窝,不管日本人在这里研究什么,和我们三人都没啥关系。

确定这一点,我顿时放松了,悄悄离开地下室,把铁门重新锁了起来。

之后,我蹑手蹑脚回到大洞,走到三镖的窗前,将钥匙递到了他手中。

他点点头,示意我躺下睡觉,明天再说。

下面没查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我心里也算踏实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们三人都起床了。

王翻译正在照顾尾田少佐,他已经醒了,疼得嗷嗷叫。

罗老九坐在火炉边,一边抽烟袋锅子,一边用刀子把毛毯割成小块。

我知道,他正在做裹脚的“袜子”,外面太冷,必须保护好双脚。

三镖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样?”

我赶紧将昨晚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三镖点点头,正想说话,王翻译忽然走了过来。

“三镖兄弟,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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