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东并不知道这位葛叔是谁,他除了能记住新闻联播里那些经常出现的人物之外,其他的基本是两眼一抹黑。
要不是曾宝儿的大伯名声太响,许文东甚至连她有多大的能量都摸不准。
“出去走走?”四合院内的晚宴结束后,曾宝儿主动邀请道。
美女相约,许文东自然应允。
“小姐。”一个三旬的便衣男人拦在曾宝儿身前,颇为审视地看了许文东一眼。
曾宝儿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朋友,你和他的两个保镖走一起,远远地跟着。我就带他逛逛这四九城,不会有事的。”
便衣男人点了点头,和亢飞邓志超走到了一起。
夜幕下的四九城还没有后来的灯光璀璨,夜深了,大多数地方都是黑压压的,最多在胡同口的地方有一盏橘黄色的路灯。
见许文东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围的四合院,曾宝儿问道:“你喜欢?”
许文东很认真地点头说道:“如果能在后海这片儿搞两个大点的四合院,将来岁数大了在这里养老,那可真是个乐事儿。”
曾宝儿哦了一声,说道:“那我帮你留意着,你准备好钱就是了。”
那语气,就好像说你要的大白菜明天到货,记得把钱准备好一样。
“有权真好。”许文东在心里感慨一声。
“那我提前谢谢你了。”许文东说道。
“不用。”曾宝儿目视前方。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很快就来到故宫附近。
“听说里面闹鬼,不知道是真是假。”许文东摸着下巴说道,语气贼兮兮的,明显不怀好意。
启料曾宝儿一点不害怕,这个有点面瘫的姑娘说道:“我在里面住过,什么都没有。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一切牛鬼蛇神。”
许文东撇撇嘴,心说你胸大,你牛逼,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
“你之前说的房地产,我很有兴趣,但我没有钱。我还在读书,家里给的零用钱有限。”曾宝儿看着许文东说道。
许文东脸上顿时荡漾出淫荡...不是,是真诚的笑容,说道:“金钱并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硬通货,况且,我也不缺钱。”
曾宝儿直勾勾地盯着许文东,直到把他看的有点发毛才说道:“你这个人真奇怪,在魔都时沉稳的像个老头子,现在又狂的没边儿了。”
“不过,你确实有狂的资本。”
许文东轻笑道:“也许,我是真拿你当朋友了吧,才会这么真实。”
曾宝儿转过身,仍旧一脸面瘫道:“这话我兹当你放屁了。”
许文东闷哼一声,心说小娘皮真不给面子,面上却问道:“你上次在魔都买我的认购证,不是挺有钱的么?”
“那是替我哥跑腿,顺便赚点零花。”
“了解。东房地产,我给你15%的股份如何?”
“太少。”
“不少了。”许文东摇头道。
“有钱大家赚,中国太大了,总有你曾大小姐遮不住的地方。到那时,我们就需要更多的朋友。”
“15%还是太少,至少翻一倍。至于将来再有人加入时怎么分,我们可以再谈。”曾宝儿直接狮子大张口。
许文东深深皱起眉,30%的干股,这可不是个科学理性的股权分配比例。
但毕竟是房地产啊,他妈的,在老张履新进京之前,自己手里最大的一张牌,除了赵明飞,就是这个曾宝儿了。
但赵明飞...他过两年也会辞职下海啊。
许文东可没信心能凭自己上牙碰下牙,就让赵明飞改变主意。
“行吧,你赢了,30%就30%。不过接下来,就是你向我证明你值这30%的时候了。”
“怎么证明?”曾宝儿一挑眉问道。
许文东呲牙一笑:“批文!”
...
杭城。
自古以来,就有上有苏杭,下游天堂一说,可见杭城风光,天下一绝。
1992年的杭城虽然在经济上并不算十分发达,但没有经历后来的城市大开发,古生古色的江南美景得到了最大程度保留,看的黄鸿年直呼不虚此行。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古人诚不我欺!”走在一条遍布青苔的古老石桥上,黄鸿年轻声感慨道。
陪伴在黄鸿年身边的是此时杭城的行政一把手王勇明和他的随员,听黄鸿年如此感慨,王勇明笑道:“黄先生既然喜欢,不妨在杭城多住几日。”
黄鸿年笑着点头。
在晋省得手后,他马上转赴杭城,并得到了王勇明等一众领导的热烈欢迎。
双方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黄鸿年本次准备收购两家效益很好的企业,西湖啤酒厂和杭城橡胶厂。
而王勇明今天约他出来的目的...
“黄先生,啤酒厂和橡胶厂都是效益很好的企业,按理说我们是不想出手的。”
“但为了配合国家招商引资的政策,加上黄先生又是有志国内建设的爱国侨商,所以...”
黄鸿年看向王勇明说道:“王领导,我是抱着合作的意向来的。只要是跟合作有关的事,您直言无妨。”
王勇明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直说了,省里对你只收购啤酒厂和橡胶厂颇有微词,认为只收购优质企业,对企业改革无益。”
“所以...上面希望你能同时收购一家亏损的电缆厂,你看?”
黄鸿年沉默地敲打着冰冷的石桥扶手,这个深谙中国处事哲学的精明男人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80%的农民决定了小农经济,小农经济又决定了政府做事都讲究一个配套。
给你两个盈利的企业,再搭配一个亏损的电缆厂,也算是情理之中。
想明白其中关节,黄鸿年点头笑道:“我理解您的难处,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我答应了。”
“好!”王勇明一拍手,精神振奋道:“那我和省里沟通下,可以的话,我们今天就签约!”
黄鸿年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王勇明和黄鸿年谈笑风生之时,一辆从燕京来的飞机缓缓降落在杭城笕桥机场。
一个坐在头等舱,戴着眼镜,风度儒雅的男人因为落地时的颠簸而睁开眼睛。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气,男人因旅途产生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刚出机场,就有东方神韵杭城办事处的经理亲自过来迎接。
“王董!”杭城办经理用力握住男人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男人,正是代表东方资本前来杭城截胡中策的王岩!
他和对方握了握手,说道:“我还有事,咱们闲话少叙,等我办完事,再把酒言欢。”
“好,您请。”杭城办经理亲自为王岩拉开桑塔纳后座的车门,等王岩坐定后观赏车门,然后坐到副驾驶上。
桑塔纳的排气管吐出一阵灰烟,缓缓朝杭城市区驶去。
晚上,在杭城时下最好的饭店,王勇明亲自设宴,款待黄鸿年一行。
席间,王勇明志得意满地说道:“黄先生,上面已经首肯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今晚就把合同签了?”
黄鸿年点头道:“当然,先办正事再喝酒,是我的为人准则。”
花花轿子众人抬,王勇明和黄鸿年的随员纷纷上前,准备往合同和相关文件上盖章。
这些事自然不用两位大佬亲自出手,他们两个举起桌上的小酒盅,杯中是二十年的茅台酒,醇香凛冽。
“王领导是个爽快人,我老黄也不能不讲究,今晚签了合同,我马上就给银行打电话,明天资金就到位!”黄鸿年捏着酒盅说道。
一句资金明天到位说的王勇明心花怒放,两人刚要碰杯,就见王勇明的贴身秘书从外面匆匆而来,俯身凑在王勇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王勇明失态地叫了一声,手里的酒盅也随即一歪,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黄鸿年本能地觉得不妙,连忙问道:“王领导,怎么了?”
王勇明给了秘书一个眼神,后者赶紧去拦住往合同和文件上盖章的随员,黄鸿年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先生,事情有变。这合同,暂时是不能签了。”王勇明叹了口气道。
“什么?”黄鸿年把酒盅放到桌上,脸上刚才还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东方资本和中策的第一次较量,前者率先拿下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