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坚定,爷爷掐灭最后一根烟头,说明天带我去见个人。
爷爷虽然是个老农,但心思挺细。
他让我和吴胖子在家里住,还单独给冯佳淇在镇上开了宾馆。
哪知冯佳淇死活不去,非得跟我们住在一起。
爷爷把我拉到一旁,一个劲儿嘱咐我,让我好好对人家,这么朴实的姑娘不好找了。
老爷子不知道咋回事,可我心知肚明。
冯佳淇是我怕我跑了!
果不其然,老爷子刚进屋,冯佳淇就原形毕露,直接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给钱。
月光下,我凝神看着她,她还是那么好看,但忽然觉得好陌生。
好半天我才开口:“你现在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钱。”
“耍无赖?”
吴胖子在我背后低头抽烟,始终没出声,此时低着嗓子问出一句:“从头到尾,是谁他妈的耍无赖?”
“姜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是你步步紧逼!”
我知道吴胖子的性格,如果不拦着,不一定出啥事。
我凑在他耳边,让他别管,我自己能解决。
转头,我看向冯佳琪,最后商量出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代价就是我要管她一个月吃喝拉撒。
另外,到期如果拿不出钱,她就把我卖货坑人的事儿抖搂出去。
吴胖子气的差点动手,但被我拦住了。
冯佳淇的舔狗不少,没人在乎她是不是胡说八道,只想找个机会表现自己。
而我和吴胖子,一个是穷逼,一个是臭屌丝,完全对抗不了他们的吐沫星子。
打这开始,冯佳淇几乎成了我的影子,比我俩处对象的时候都亲密!
转天。
爷爷带回来一个男人。
这人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脸上黑的像是钻煤窑了似的。
我立马心生狐疑,心想他怎么把马疯子带回来了?
马疯子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疯汉,不知饥寒冷暖,犯病的时候还会去旱厕掏粑粑玩。
爷爷瞥了我一眼,走到我身边,说只有马疯子能让我和常五爷搭上话。
这特么开玩笑吧?
他又让吴胖子去村口的小卖店买捆香,又把搪瓷碗里装满小米。
爷爷说,这是马疯子请仙必备的物件,嘴上千万把住门,可别乱说话。
我越看越觉得扯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陈铁嘴的堂口,我可亲眼见过,不说有多威严,好歹混个庄重。
这特么是啥啊?
厢房里,阳光斜着射下,漂浮的灰尘在阳光里翻滚。
当香火袅袅升起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马疯子突然抓住我手腕,身子顺势往前一窜,一股子屎味儿直接顶进我鼻腔。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突然觉得他眼神变了。
那种清醒,绝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
“哎嘿嘿!”
马疯子闭眼摇头,嘴里像牙疼似的哼唧,含含糊糊的什么都听不清。
“鼓要打鞭子听,首先要请胡家兵,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
直到唱到这句,我才听明白!
这是神调!
东北人或多或少都见过跳大神的,特别是在村里,谁家有个大病小灾的,都请外科大夫瞧瞧。
按理说,请神得有两个物件,一个是用驴皮做的文王鼓,一个是用64根牛筋做的赶神鞭。
弟马一手拿一个,边敲边唱,少了一个都不成。
可马疯子没有根本不用,脚下踏着拍子,抓着我手使劲摇,摇头晃脑唱的越来越清晰。
突然,马疯子浑身一激灵,那模样就像尿完尿的抽搐。
他嘴里哆嗦着哼唧着:“想入门,先纳名。”
“你去办一件事,办成了,老仙就能登科落马!”
马疯子的手像钳子似的,死死攥着我,摇头晃脑道:“过几天的网贷,不许还了。”
话刚说完,马疯子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下一秒,呼噜声居然响起来了!
一时间,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我转身推门而出,正好看见门口的爷爷,我只问他一句,马疯子到底是犯病了,还是来的真的?
老爷子满脸都是凝重,让我务必照做,丁点儿都不能差。
我在震惊中久久缓不过来,我不就为了把网贷还上,才开始卖衣服么?
忙活一通,现在告诉我,不让我还网贷,那和让我等死有啥区别?
可不按马疯子的话做,常五爷不收我,阴债是铁定还不上。
这特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