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光阴,又将第二剑走雨,练至精通,至此剑法防御一道,登堂入室。
第三式奔雷,一月光阴,入得剑法刺杀一道。
九绝剑中三式是基于这前三式的基础,引动丹田呼应,形成的可怕杀招。
分别是,巽风跑马,兑雨连连,电闪雷震。
杨桥又用了半年时间,才将这上中六式剑法融会贯通。
大半年时间,少年每日除了练剑就是修炼衍气诀,以至于如今状态,周身灵气内敛无比,青色飞剑朴实无华,但随着少年每一次施展剑法,凌厉剑气都会摧毁前方一切阻碍。
丹田的一次次枯竭,见证着少年茁壮成长,许是因为练剑的缘故,每当感觉到丹田内容纳灵气数量增加时,少年心情不复昔日那般沾沾自喜,而是更加迫切期待自己实力的提升。
“只能是这种程度了么。”杨桥声音有些嘶哑,长时间的不与人交谈,已经让他有些不适应开口说话。
此时的丹田足有双拳大小,若非不是实质,早已将他的肚腹占满。
“我如今......应该算是天阶武夫了吧。”
于凡俗武夫而言,能够御气于外,就是天阶武夫的标准。
衍气诀上面并未具体划分凡俗武夫的阶段,现如今划分的天地玄黄四阶,统称淬体,待得肉身修炼达到一定程度,体内灵气足以聚引,便可聚引筑基。
按部就班修炼,杨桥凭借衍气诀,有自信可以在三年之内达到天阶大圆满,继而着眼聚引。
“鸿鹄仙人百气筑基,吸纳那么多天地材宝都未能扛过天劫飞升,我若只是一味追寻境界修为提升速度,短时间看成效明显,但只怕越往后修炼,弊端就会显现。”
杨桥盯着眼前倒下的巨大古树,眼神犹如利剑一般,锐不可当。
“哪怕到不了当初鸿鹄仙人的层次,我也要尽力朝着他的标准靠拢!”
衍气诀与九绝剑,让杨桥有了踏足修行路的底气,随着进阶天阶武夫,杨桥也终于触摸到了修行的门槛。
“我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人,也算找到了桥绳,前方固有危险,但我已有依仗,纵是万丈深渊,我也巍然不惧。”
十五岁的少年,这一年多的时间,改变的不只是他的容颜,所经历的种种,都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促推着他往前。
“九绝剑后三式,并无具体修炼实招,那是一种境界,一种与天地共鸣后从而产生的真意。”
杨桥双手举起青色飞剑,放空思绪,自由施展着九绝剑。
破角峰后山树林之中,剑气锋锐,草木寸断,一些尚未开智的妖兽,离得老远驻足观看。
平日里,杨桥没少吃过它们的同类,昔日见到杨桥,那真是老鼠见了猫,今天不知是何缘由,竟让它们不再惜命。
风中传来苦咸,少年的剑放缓下来,狂风不绝,树叶飒飒,衣衫猎猎作响。
妖兽望风而逃,直到跑出数百丈,风力减弱。
回首望去,以人族少年为中心,百丈范围之内狂风四起,中心地带,甚至形成了一股龙卷,引得飞沙走石,灰烟弥漫。
“这招就叫...青风剑意!”
杨桥心绪在百转千回后大彻大悟,一举悟出青风剑意,如此九绝剑,已成七绝。
杨桥如今虽是天阶初期,却不弱于寻常天阶中期武夫,如今有了青风剑意,即便是天阶后期,杨桥亦有一战之力。
“也该出去了。”
召出墨色飞虫,将青色飞剑送回储物法宝。
丹田内的灵气储备,足以支撑杨桥将所有东西拿出来二十余次,如今放回青色飞剑所耗费灵气,简直九牛一毛。
少年用束腰遮掩储物玉带,而后便朝着破角峰山顶走去。
消失时间太长,他要想返回鹄山杨氏,总得做做样子,免去猜疑,其次,破角峰地窖内还存着他之前放的女儿红。
许九江没这个口福,杨桥可不愿浪费,那毕竟是甘恬和杨坤的心意。
当初的赤潜城之行,是他最无忧无虑时光,所交之人,所遇之事,都让杨桥回味无穷。
......
“什么?杨桥回破角峰了!”杨潜山不可思议道。
前来向他禀报的玄甲卫正色回道:“奉杨宁长老之命,我等九人负责看守破角峰,就在半炷香之前,杨桥已经返回了破角峰。”
“怪哉怪哉!当初许九江可是带着这小子一块返回的,怎的就这小子一人回来?”
杨宁皱眉,当初溃败之后,参与战争的九成以上人族战士被屠戮殆尽,鹄山杨氏损失惨重,先后折损三位聚引修士,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
“速速将他带来!”杨宁命令道。
“遵命!”甲士恭敬领命。
很快,杨桥便被两位甲士搀扶带进大殿之内,杨桥面色微红,手中还攥着一个大号酒葫芦。
大殿之内,杨潜山坐在主座,杨宁和林落华坐在杨潜山两侧。
“杨桥,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杨宁平静道。
不料话一说完,杨桥竟直接坐到地上,嚎啕不止。
直到看见三位聚引修士面露不耐,杨桥这才故作抽噎开口道:“我与师父返回路上再遇妖族,那是一头天阶大圆满的妖族,师父真气耗尽之际,自知逃不掉了,便独自引开妖族,但不到片刻,师父就被天阶大妖吞吃了。”
“那大妖在吃掉师父后,不知为何竟饶我一命,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些日子,我流离鸿山湖,为了躲避妖族搜查,有时一躲就是十多天不敢动弹......”
看着少年声泪俱下,林落华摆了摆手,皱眉道:“别哭了,总归或者回来是件好事,人死不能复生,与其放肆哭泣,不如勤加修行,他日也有实力为你师父报仇!”
杨潜山与杨宁对视一眼,显然有些不相信杨桥言语,若说许九江拿他喂妖,这还说得过去,舍生取义,他们师徒之间的情谊,真能如此深厚?
杨桥哭声渐缓,蓦地一声干笑传了出来。
看着少年这大悲大笑的场面,杨宁忍不住开口道:
“行了,来人把他送回去休息吧。”
杨宁终究还是相信了杨桥所言,他并不是被杨桥所述事实打动,而是他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能将悲痛演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