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静纯如今已经出落的是个大姑娘了,哈哈!”皇帝意外地召见静纯
“多谢官家夸赞。”
“朕一直忙着公务,自愧对你们这些孩子不够关照,若不是杨贵妃提醒,朕都差点忘了,你也已经要到了及笄的年龄了。”
静纯还是不知皇帝意欲为何,只得跟着说:“是啊,年初的时候姨娘和姨父在无尘观简单的为缘子办了及笄礼,说等到我明年在临安,她们要好好操办呢。”
皇上见静纯总是如此开心,便放心的说:“既然要及笄了,便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你这性子也该沉稳些了……”静纯听到这的时候,有些含羞,脸微红。
“你们这些孩子,朕是一定要为你们赐婚的,如今你将及笄,朕就封你为泞舒郡主,赐婚世子赵贵诚,待明年行过及笄礼后择日成婚。”
“皇上不可啊……”静纯听到赐婚赵贵诚几字后十分惶恐,紧忙跪下说道
“朕不是在同你商量!”皇上每次要赐婚或是加封缘子、宗祯时,总是被拒绝,没想到这静纯也学会了,心中十分恼火
“官家若真心关照臣女,就请收回成命吧!一来这郡主的封号静纯担不起,二来赐婚世子也实为不妥……”
皇帝想着这贵妃说的时候好好的,这四人自幼几乎形影不离,若是没有感情肯定不可能,如今贵诚和缘子闹翻了,只有静纯是最适合贵诚的人选了,没想到这静纯反应如此激烈,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没有周全?虽然心中不悦,还是问道:“那你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静纯想着昨日被素晓那么一搞,自然不想自己与皇上来求和贵和的赐婚,像是仗势欺人一般,又未明贵和的心意到底如何,不想强人所难,只好忍着道:“尚未有心仪之人……”
“那你可是因为缘子之事不肯嫁给贵诚?”皇帝又问
静纯也摇了摇头,想着为今之计只有拖延,“静纯尚未有心仪之人,因此才知并未心怡世子,且臣女追思父亲,希望自己能嫁有功绩之人,若官家仍执意赐婚静纯与世子,那也要等世子有了成就以后……请官家成全!”静纯说完便重重叩头
皇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个开心果逼成了这幅模样,适才听到她提起了自己的父亲,皇上心中也是十分不忍,无论如何也不能逼静纯,况且静纯说的也十分在理,若不是自己听了贵妃的建议,也不会在贵诚什么政绩都没有的时候便这么草率的给他们二人赐婚,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了,心中未免愧疚,但这皇帝的架子却是摆的十足:“好,这赐婚的事暂且搁置,待明年你及笄之后,看贵诚在政务上可有什么进展,是否符合你的心意?”
静纯听到皇上这样说便松了口气,连忙叩谢。
皇上又抬手示意中贵人,“这郡主还是要封的,让他们拟旨去吧。”
尽管皇帝说这婚事暂时搁置,只封泞舒郡主,但皇帝要给宋家姑娘和世子赵贵诚赐婚的事情可是临安城人尽皆知,静纯很是苦恼是何人走漏了风声,与莒知道这个消息却猜了出来,能弄得如此风言风语,又非常想让静纯嫁给他的怕是只有后宫那位贵妃娘娘了吧,还好静纯已经成功拒绝了此事,无需自己再费什么周折。
尽管与莒表现得十分淡定,亦如还是察觉出了不一样,同时这沂王府的人更是坐不住了,亦如知道消息心中像是有蚂蚁在爬,她知道这圣旨赐婚的力量,自己是无力抗争的,她与师叔祖打的如意算盘不能就如此被静纯截胡,原本还以为静纯会与赵贵和成婚,没想到竟然要直接爬到自己头上来了吗?!尽管静纯拒绝了,但皇帝说的却是暂时搁置,况且静纯已经被封了郡主,看来皇帝的心思还是没有动摇的,只是在等待静纯及笄的时机罢了,在这期间,自己可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恰好青莲也是心中郁闷,亦如便赶紧让青莲给云湖传信过去,看当下该如何办法才能化解这个危机,不然这婚约在一天,他们的心就无法安宁。青莲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那些小打小闹在圣旨面前不过儿戏,她与亦如两人无权无势,若不是公爷每天护着,说不定早被宋静纯和杨普缘怎么着了,如今若宋静纯进府,哪有自己好果子吃,现下两人更要相互依存,青莲看出那云湖的心思与她身后的背景怕是不简单,如今只好依靠她了。
今天的与莒有些烦闷,在亭子里喝闷酒,亦如见青莲去了云湖那也比较安心,觉得师叔祖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的,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这么信任师叔祖了……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其实亦如等了一天,希望与莒能主动安慰自己,但见他如今这副样子,怕是没什么心情
与莒见是亦如,知道她肯定也是知道了此事,“委屈吗?”
“有什么委屈的,我的身份特殊,本来和你在一起已经离经叛道,还能奢求什么呢?”亦如虽然说的不委屈,表情确是十分的无奈
与莒见了更觉心疼,“亦如,都是我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们……”
亦如忽略了他所说的“你们”,道:“就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静纯,而且这么快……”
与莒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酒,“被摆布的滋味你一定不知道,身为世子的身不由己,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哼,连静纯自己也是,你以为他想嫁给我吗?她如今也一样痛苦……”
亦如这时骤然发现,与莒心中并不全是因为赐婚这件事情,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差人将琴送了过来,想着可以给与莒解忧,便弹起来了近日熟练的一首欢快的曲子,她想着云湖的计划,开始试探:“不想身不由己,就得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与莒听到亦如的话愣了一下,他当然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同样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这些还不能同亦如讲,她如此单纯善良,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若是再让史弥远或是杨贵妃利用……与莒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他眼神中的闪烁,亦如都看在眼里,她察觉与莒应该是被她的话有所动摇的,但不知为何与莒似乎有意瞒着自己什么,是自己还没走进他的心吧……想到此又很是失落。
曲毕,与莒见亦如也并未因此曲开怀,可能因为弹奏的人本身就很伤心吧,觉得她这样跟着自己着实受苦,“你别想这么多了,我会好好处理的,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你!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吧……”
“那你呢?”亦如意外的是与莒先赶自己去睡觉
“我再去书房做会功课,你不用担心我……”
亦如听与莒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独自回房。
这夜,很凉。
静纯昨日去将军府寻缘子不得,知道她今日才会从兵营回来,便早早地在这等着,快到中午才见缘子回来,缘子见静纯在这便知道找自己所为何事,但还是径直走向房里,让雨歌帮自己换衣。
静纯倒也不避嫌,就站在一旁委屈道:“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嗯,泞舒郡主。”缘子异常淡定
“你可别这么骂我,我受不了!”
缘子笑笑,任雨歌摆弄。
“你心里有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想我有什么想法?”
“虽然我们知道你是已经把与莒放弃的彻底,但官家是一直看好你俩的,尤其当初他还亲口去向官家求了赐婚,如今怎么官家赐婚的首选不是你,反而打起我的主意?”
缘子笑笑,“我之前同官家讲过,自己想为国家效力,暂不考虑婚姻之事,我一心扑在兵营,希望官家不要让我为难,到时候谁都不好看……”,缘子换好女装,又道:“这次回来的时候我跟官家讲明,自己与赵贵诚是绝对不可能的,希望他不要再撮合我们,这不是气话,而且同之前一样,先立业,不急成婚,官家看我言辞恳切,便也应允了……”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静纯听到缘子提前拒绝了皇上,自己反而焦灼,本来以为缘子可以去和皇上说情,解了自己的围呢
“我现在彻彻底底是个局外人,倒是乐得看这个热闹。”缘子看着静纯着急的样子十分好笑
“缘子!”静纯见缘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就生气
“好了,你不已经拒绝了吗,官家也答应只是推迟,你现在火急火燎的做什么?”缘子看静纯是真生气了,觉得还是安慰几句吧
“可是我没想到现在弄得人尽皆知,好像我与与莒被绑在一起了一样……”
“这就是了,你现在不是着急这婚事如何。你想想你拒绝官家的事和谁说过吗?”
静纯摇摇头。
“那这消息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咯,那到底是谁想把这是弄得人尽皆知呢,让你和与莒非绑到一起不可?!”
“难道是官家?看明令赐婚不成,想用舆论来推波助澜,既达成目的又保住自己不强求她人的名声……”
“我看不尽然,官家若真想让你俩完婚,何惧天下人说他什么逼不逼迫强不强求,一道圣旨下来就是。而且这种法子,他自然也是不屑的……”
“倒也是。你说官家他老人家一天忙的不可开交,怎么突然有时间想起管我们的闲事了?”
“你说到正题上了,他可不是随便点鸳鸯谱的……”
“哦!我想起来了!”静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差点吓到缘子和雨歌,“官家那日说是杨贵妃提醒他我要及笄了,这才引起出了这些……”
“杨贵妃?!”雨歌听到是杨桂枝搞的鬼心中一惊,那说不定这事与莒早就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缘子以为雨歌和自己一样只是惊异,没有在意,只是想不通这样做有什么道理呢,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静纯对贵和有情啊,“姑母如此意欲为何啊?”
“难道是她知道你已无心与莒,又心疼你被他们如此欺负,想借我之手让他们不快?”静纯脑子倒是转的快,马上找出了一个理由
缘子摇摇头,感觉不会只是如此吧,但也想不出别的答案,一时无解。
“公爷今日好身手,一连射中了好几只鹿,可给那些公子哥们气
坏了,哈哈!”赤羽陪着狩猎结束的竑回府,很是愉悦
一旁的贵和脸色却并不是很好,没说什么。
其实赤羽在围猎场就看出贵和心情不佳,将那猎物都看作仇人一般百发百中,自己如此奉承只不过是想缓解下气氛,讨他个欢心罢了,见此法没有作用,只好壮着胆子问了出来:“公爷可是为泞舒郡主赐婚一事忧心?”
贵和继而面色更加沉重,赤羽知道肯定是说中心事了,但见他一直沉默,只知在马上疾驰狂奔。
赤羽在一旁追的费力,但觉着还是要解开心结为重,“公爷是为杨姑娘可惜还是思虑泞舒郡主?”
“别再叫她泞舒郡主!”贵和终于出声,很是不快
赤羽明白竑是为了静纯姑娘,近来见二人其实心思都在一块的,可是怎么就这么让人着急呢,现在搞不好就会让沂王府那边捷足先登,便道“公爷,你既已对静纯姑娘有意,为什么不同她说呢,或者同官家那讲一句,也不至于如此啊……”
贵和勒马,并没有反驳他的话,思索片刻,眉头紧皱,只道:“还不是时候。”又是这句话。
赤羽知道贵和的担忧,为他们生在帝王家的人感到悲哀,也便没再多说了。
缘子又在御军中忙了几日,感觉最近的气氛十分沉闷,也好久都没有陪小武他们玩耍了,趁着近来无事,特意向皇上告了假,不仅自己,连同贵和、与莒和宗祯的假一同请了,皇上听说缘子想带他们出去玩耍,便也同意了,但告诉要低调行事,不然可不谁都来向朕告假了。
缘子邀众人出游淳安的新安江,纵然一路有些颠簸,但在如此美景之处小聚众人马上便解了乏,尤其像洛雁静纯这样的疯丫头,看到山山水水的好景色,忙着到处跑,小武只好跟在后面护着,缘子见状不由向他喊道:“没事,静纯功夫了得,有她在放心好了。”
缘子先带众人安顿在翠溪山庄,歇息片刻便准备晚上一起篝火烧烤,众人还都不解缘子是如何找到这么个美丽的地方,有如此周到的山庄,更有如此新奇的吃法,缘子称这是秘密,暗自窃喜自己从郭伯父那还真听来不少好东西。
习文、珍儿与翩翩一起架篝火,缘子要带荆彬去抓鱼,与莒也想让亦如和她一起去捉鱼,都是儿时的事情了,如今很想大施拳脚,可在山上长大的亦如哪里会捉鱼,但又不想扫了与莒的兴致,便道:“他们那边缺人手,我去帮他们,你好好玩,一会捉条大的回来烤着吃。”
几句话说的与莒很是受用,便依了她,与莒过去找缘子和荆彬,留雨歌和青莲在岸上等着。缘子虽然一开始见他有些不想理会,但想想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图个乐子吗,不一会这水里就传出了三人的欢声笑语。
贵和本来和宗祯在聊天了,见静纯久久不归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才发现,众人中,其实倒是自己在依赖静纯……“一会天就黑了,山里可能不安全,我去找他们回来。”
“好。”宗祯其实也晓得,贵和是担心静纯罢了,见那边众人堆火实在笨拙,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过去搭把手。
翩翩见宗祯过来,朝他微微一笑,宗祯也礼貌回之一笑,翩翩便又低头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宗祯心里想:“这姑娘戏可真好,要不是自己亲眼目睹,怎么也想不出她会瞒着这么多的心思。”其实宗祯不知道,自己对女人心一向不甚了解。
宗祯告诉大家这种方法很难燃起火堆,更别提烧烤东西吃了,得重新搭建,想要在天黑前吃上东西,得回山庄借点木材。众人正群龙无首,听这宗祯像是一个行家,便立刻行动起来,有的从山庄负责运送小木材回来,有的在原地重新搭建火堆,亦如觉得自己好歹从小在山上生活,体力上是要强过翩翩和珍儿的,遂自告奋勇和习文去山庄拿木材回来,本来宗祯也是要去的,但拿回来别人又不知该如何搭建,他便只好守着。珍儿见习文快要回来,便都会早早迎在前面去接,宗祯自然也会细心的帮亦如的忙,翩翩在宗祯的指导下,已经完全掌握了搭建的手法,被众人夸果然心灵手巧。
亦如这最后一把木料刚拿回来,那边的木堆也快垒好,宗祯正心无旁骛的搭建最上面的地方,不料那边亦如的木料都掉到了地上,宗祯赶紧过去查看,原来是亦如在搬运的过程中划破了手指,刚刚实在忍受不了才脱手的,宗祯有些束手无措,回头问珍儿和翩翩该如何包扎,珍儿道:“亦如,你先用舌头舔舔,伤口干净了我帮你包扎。”
一旁的翩翩将宗祯所有的慌乱都看在眼里,心下明了了许多,原来他中意的竟是她一直都不屑的亦如……
亦如一面谢过珍儿,一面不时瞟向湖里,她心里一直惦记的与莒此时竟然在水里好不畅快,而那个所谓忠心的青莲,正一脸花痴的看着她们公爷的英姿,反而是宗祯表现的最为心疼,可是宗祯,不是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