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加班的日子,是最难熬的。
以前没人帮她照顾孩子,她只能自己照顾,每次加班,她都要把孩子一起带来医院,幸好她家的孩子特别乖特别懂事,没给她添乱,更没有惹事。
所以,王医生一直对孩子是有所愧疚的。
现在有公婆帮忙,还住的离的比较远,更让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过来。”顾景寒坐在椅子上,朝沈朝伸伸手,“来这里坐下。”
“好。”沈朝也有些太疲倦,今天很累,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不过她没有说。
“········”
顾景寒怎么会看不出来,“今天很累吧。”
“嗯,很累,不过老齐怎么来医院了啊。”
沈朝对老齐的印象是不差的,她是很惋惜他错过林纯的,如果从最初他能在坚持坚持,或许他就不会跟林纯分开吧。
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太可惜了。
“········”
“你认识他多久了?”顾景寒压下心中的嫉妒,面无表情的笑着问她。
沈朝没察觉到某人的酸酸气息,她傻笑,“好多年了,他人很好的,在国外那些年,真没少麻烦他。”
“他是林纯的男朋友?”
“前男友啦。”
“哦哦,她们怎么会错过,看齐先生的模样,应该是条件各方面都优秀的。”顾景寒不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的。
沈朝眨着眼睛:“额····这该怎么说,只能说有缘无份吧,你也清楚来自父母的压力有多大,加上林纯的父母也不是那么好的父母,家庭条件也配不上老齐,他父母自然不同意,而老齐又那么爱她,她也很爱老齐。”
“哦哦。”顾景寒秒懂。
“挺遗憾的,老齐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一开始,他们的父母能多为她们考虑一下,或许结果就不同了吧。”
“········”
“感情这种事,谁也不清楚啊。”
“·········”
“林先生虽然好,可是我个人吧,还是觉得老齐更适合她。”
“不过错过就错过了,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就不要总回忆当初了。”
“也是。”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沈朝在顾景寒这里偷懒的时候,突然接到林纯家人的电话。
林纯出事了。
她开车,遭遇了连环车祸。
受伤严重,林先生也为保护林纯受了重伤。
正在抢救室抢救。
而林纯也在被抢救。
她的父母年纪大了,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她们六神无主,而沈朝又是她们女儿最好的朋友,便用女儿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林纯就在市医院抢救。
沈朝撂下电话,看向顾景寒,颤着声音,哆哆嗦嗦的问,“出事了。”
“怎么了?”顾景寒站起来,拧眉问。
“林纯出事了。”沈朝拿着手机,就想往办公室外冲出去。
顾景寒急忙拉住她,“我送你去,我开车来的。”
“不用开车,就在市医院,两个小时之前送来的,是车祸。”
“那应该是刘医生,宁医生负责的。”两个小时前,确实急诊科接了一起连环车祸导致的受伤极为严重,在抢救的病人。
今天急诊科的医生都很忙,顾景寒现在不忙,白医生还在给老齐朋友的妹妹抢救。
“我送你去。”顾景寒拉着沈朝的手,往抢救室走去。
急诊科有好几个抢救室,手术室。
平时病人多,一个抢救室实在是太少,病人又多。
“·········”
沈朝到了抢救室,这边的抢救室离老齐很远。
林初的父母和林先生的父母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走过去,安慰着林纯的母亲,这个脾气温柔,性格非常好的母亲。
“阿姨,叔叔,你们先别哭了。”
林初的父母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
她很担心。
“没事,小纯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阿姨你不要这样。”
沈朝很心酸。
林纯的家庭条件真的不好,如果不是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坚持着,她可能真的就要错过。
“林纯今天应该不回家住的。”
“那应该是去哪里?”沈朝一连几天没联系她了。
自然不知道她的去向。
林先生的母亲说,“是来我家,我今天有空,想给两个孩子多做点吃的。”
林先生的父亲也说:“两个孩子太忙了,为了让她们回家能吃的好点,我们昨天就开始弄今天的晚饭。”
“哦哦。”
这场车祸。
让林家人都很痛苦。
抢救室的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灭。
“阿朝,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顾景寒一直陪在沈朝身边,她的痛苦他不能视而不见。
沈朝跟林纯的关系是真的太好。
她很珍惜这个朋友。
星期五这天,箫初寒在学校碰见宁心,好几天不见,宁心变了憔悴很多。
宁心见到箫初寒眼睛一亮,“初寒,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我要回家。”箫初寒看见宁心,他扶了扶金边框的眼镜,退后一步,微微一笑。
宁心心中酸涩,眼眶红了,十分委屈,还是不甘心的追问,“箫初寒·····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箫初寒摇头,安慰她,“宁心你还是多看看身边人吧,我不适合你。”
宁心吸吸鼻子,“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箫初寒没有回答她,宁心明白了,她转身哭着走了。
她跟箫初寒分手的事已经跟父母说过,父母也追问过她为什么要分手,是箫初寒做了什么事吗,宁心当时哭着摇头,跟父母说了她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并且一直享受他照顾的事,父母听了以后也对她有点失望,还跟她坐下谈过,在她父母看来她们两个孩子感情是很深的,可以双方冷静冷静,等箫初寒父母回来,他们会请他们一家人出来坐下吃个饭,在撮合一下两个孩子。
这才让宁心没有去找箫声声帮忙,也没有去纠缠箫初寒,让箫家兄妹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湫茗这边,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吃着泡面,突然一通紧急来电,让她这盒泡面没有吃完。
她冷着脸,回头对着正在睡觉的徒弟小春说,“醒醒。”
小春醒来,揉了揉眼睛,她睡的并不沉,就是微眯一会,这大中午的,也没有工作,她就想偷偷休息一会,“怎么了师傅。”
“k大发生了杀人案,走吧。”
吴白已经带队去了,法医室,痕检科的同事也都要出警。
这次是谢湫茗带着小春跟痕检科的同事上了一辆车。
“老客,你这什么情况?”谢湫茗看着同事老客正拿着一张熏肉大饼大口的吃着。
她揉了揉太阳穴,同事老客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四十岁男人,每天的中午饭都是爱人给他做的熏肉卷饼或者炸串卷饼,土豆丝卷饼,总之,一年他有一半的日子,他都是吃饼的时候多,同事们也都知道,只是以前谢湫茗都听同事说起,并未亲眼见过老客中午吃熏肉卷饼。
今天,她在出现场的路上碰见了,她才相信。
老客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谢湫茗,“我中午饭没来得及吃,一会回来吃,都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现在给它吃了。”
“好吧。”
谢湫茗摇摇头,“你慢点吃,别着急。”
老客笑了,“我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这些年工作养成的习惯,”痕检科的工作很繁琐,也很累。
他每天的工作量都挺大的,每起案子都需要痕检跟法医。
“·········”
老客也是刚刚接到紧急电话,立马就下楼,上警车,也就花了两分钟时间。
谢湫茗也一样。
“k大的案子吗?”老客吃完卷饼,才跟谢湫茗聊天,他们已经合作很多次了,自然很熟悉。
谢湫茗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吴白电话里也没有说,一会就知道了。”
临市最好的大学就是k大,现在这所大学发生命案,肯定会上新闻的,社会舆论也会很大,对吴白他们来说压力也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一辆辆警车开进学校,箫初寒刚要开车离开学校,他看见警车,就停下了车,按下车窗,远远的就看见,穿着警服的谢湫茗从其中一辆警车中下来。
箫初寒好几天没有看见谢湫茗,远远的就看见她朝气蓬勃,状态十分好,不免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照顾了她这么长的时间,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一通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过。
不过,箫初寒皱着眉头,学校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才会把警察给叫过来,还有法医出警。
箫初寒下了车,关上车门,跟在警察身后,一起往前面走去。
他一直跟在谢湫茗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就能看见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从警服兜里掏出手套,戴好,回头对着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低语了几句。
年轻女孩手上拎着法医用的工具箱。
k大女生宿舍,这会围了好多同学,看热闹的人。
有男有女,大家都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女生宿舍,一脸好奇。
谢湫茗拉了一下警戒线,弯腰就走了进去。
她直奔女生宿舍四楼。
吴白已经在7701宿舍内,他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惨死的女大学生惨样,不忍心的别过头。
谢湫茗走进去,检查了一下死者,又认真检查了一番宿舍,回头就跟吴白说,“有打斗的痕迹。”
“嗯,还很激烈呢。”老客正在检查痕迹。
吴白也走过去,站在谢湫茗身边,“死者刘雯是这所学校的大学生,今年20岁,是物理系的学生,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上午请假,在宿舍躺着,她宿友们上午都有课,都去上课,中午回来给她送饭,就发现死者惨死在宿舍。”
谢湫茗点点头,“死者身上伤痕很多,嗓子还被利刃给划开了,让死者无法开口呼救,只是凶手这一刀要不了她的命,却能让她十分痛苦。”
“这么残忍吗?”小春也凑过去,跟谢湫茗一起检查死者身上的伤,越看她越心惊,“湫茗姐,你看这个死者身上的伤,怎么跟那天的死者身上的伤痕一模一样,连眼睛受的伤也是一样的。”
小春捂着嘴,往后退一步。
谢湫茗沉着脸,语气凝重,抬起头看了一眼吴白,“这个凶手,怕是个老手,不是新的罪犯,吴白你过来看。”
她招招手,吴白就蹲了下来,“你看这个位置上,写着一个8。”
“数字8?什么意思。”吴白看着死者的大腿内侧上被圆珠笔写着的8,有些费解。
谢湫茗从进来开始检查死者的尸体,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天,那个年轻的女孩大腿内侧写着数字5,我在尸检报告里也有写,也让同事拍了她大腿上的数字照片,你都看了吧?”
“看到了,不过我没有想明白。”当时,吴白也没有想到这数字也是有含义的。
“这个尸体上写的数字8,那个是数字6,中间的数字7和之间的,不会是·······”
吴白忍不住后背发冷,如果和7都是代表的是一个受害者,那么,就太可怕了,临市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么可怕的案子。
谢湫茗点点头,“这个案子要上报了。”
“嗯,我去查一下监控。”吴白站起来,跟同事说,“去查死者的社会关系,跟谁有仇,联系父母,导师,多了解一下死者。”
“不会是随机作案吧。”老客看着女孩死时痛苦的表情,他也有一个女儿,今年读高中,他有点看不了这个现场。
谢湫茗摇摇头,“有不好的预感啊,上次那个没查到身份的女孩,也跟这个死者差不多大,估计也是哪所大学的学生。”
吴白一直没有放弃去查那个案子,只是一直查不到死者的身份,这个案子也就无法查。
老客叹气,“别是连环凶手。”
“是啊,只是这个凶手的手段真的太残忍了。”
法医室的同事把死者带走,谢湫茗又重新看了一遍宿舍。
她在这个几十平的宿舍里,检查了一遍,在窗户这里,她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她叫来老客,“老客,你看这是不是鞋印?”
一块很小的痕迹,很像鞋印,可是她又不确定,只能叫来专业的痕检同事。
“我来看看。”老客往外看了一眼,就确定是鞋印,“是鞋印,我要去提取一下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