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欲哭无泪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够狐假虎威,想要收拾叶平一顿。
但前有叶平“改头换面”,主动示弱,让他有力使不出,不但没有报仇的爽快感,而且浑身难受。
不过这也就罢了,至少叶平道了歉,他多少舒坦了一些。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师父居然帮着叶平说话。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还未等他有机会向自己的师父询问,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突然从道路的另一头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外门大长老莫不平。
莫不平主管藏经阁,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锻炼肌肉,身材瘦削,且比古卫看上去苍老许多。
但或许正是这种仿佛看过沧海桑田的沧桑感,让莫不平看上去更加的深不可测。
“岂有此理,一群杂役,不去干活,聚众闹事,都给我散了,再来几个人帮我搬运经卷。”
莫不平来到近前,立刻指使手下的弟子去轰赶静坐的杂役。
“除非惩治了凶手,否则我们哪也不去!”
“对,哪也不去!”
……
杂役们被拖拽,也不与驱赶他们的弟子动手,只是用力赖在原地,不肯动弹。
而就在两者相持不下之际,远处的古卫猛地一跺脚。
一时间,地面仿若地震一般猛地晃动。
与此同时,莫不平手下的弟子全都被震得后退几步,无法再继续驱赶杂役。
“呵呵,莫不平,你扣帽子的功夫可是一流,人家在这坐着而已,你便说人聚众闹事。
我看有的人才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古卫适时的走到莫不平的面前,冷冷笑道。
“做贼心虚?”莫不平不可置信的看向古卫,“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
古卫给了叶平一个眼神。
叶平立刻会意,让杂役们又喊了一遍刚才的口号。
莫不平闻言,只觉得好笑:“你不会觉得我手下的弟子会干出这般幼稚的事情吧?
我来此,只是需要人手,搬运书卷罢了。”
“那谁知道你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人呢?”古卫讥讽道。
“胡闹!古卫,你简直就是在抬杠!我没心情和你瞎扯,你到底想怎么样?”莫不平不耐烦的甩了甩袖袍。
“很简单,杂役也是人,我只是觉得,他们也有选择坐在什么地方的权利。”
“哈哈,你可真是胡搅蛮缠,也罢,你如果真要坚持,我也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这帮杂役能搞出什么动静来。”
莫不平气极反笑,一甩手,径直离开了此处。
古卫虽然间接帮了叶平一个小忙,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和叶平就是同盟了,自然也不会在此久留,等莫不平离开后,也走了。
两大长老走后,轮到戒律堂的弟子们焦头烂额,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根本不管这事,整天就在内堂里休息。
为了送走这些杂役弟子,他们只能自行组织,帮杂役弟子们调查是谁毁了他们的厨房。
但很可惜,即使他们尽力了,但是昨夜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只要没有人愿意自首或者举报,根本不可能调查得出来。
他们只能好言好语的去劝坐在门口的杂役弟子,得到的答复却依旧肯定。
没有得出结论,找到凶手,绝对不走。
就这样,杂役弟子们在外门内停留的时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礼拜……
不知不觉,上千杂役弟子,居然在戒律堂门口静坐了一个礼拜。
当然,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活动。
实在是坐累了,可以起来走走,平时也会换班去做饭吃。
而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叶平让李峰把修炼功法传授了下去,只要愿意,人人都可以修行。
这样一来,就更没人有意见了,所有杂役弟子,没有一人掉队,反正在哪修炼都是修炼。
而且最令杂役们感到高兴的是,这一个礼拜中,他们可以专心的修炼,不必担心平日的杂务。
而这,恰恰成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担心的事情。
粪池臭了,不会清理。
蔬菜和肉类吃光了,不会采办。
房间脏了,懒得打扫。
……
原本仙气袅袅的青云宗,在短短一个星期内,变得乌烟瘴气,肮脏不堪。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尝试过打扫,可自己打扫完,其他人没动静,心理上便觉得吃亏了。
久而久之,主动打扫的人也没了。
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大小姐们,在不断的自我总结后,最终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必须把杂役弟子们“请”回来。
是的,此时此刻,他们前所未有的认识到了杂役弟子的重要性。
他们明白了,正是人数最多的杂役弟子,保证了青云宗能够正常的运转。
所以,杂役弟子自然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请”?
光说好话,或者给钱,已经没用了。
杂役们的诉求简单得有些滑稽:惩治破坏厨房的凶手。
行吧,那就抓吧。
分属各个长老门下的外门弟子们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却不约而同的开始了自查。
修士的记忆力是远高于普通人的,一周前的事情,他们也能回忆起细节。
不过一天时间,嫌疑人就从五百多人中锁定出了五人。
拥有大量的信息佐证,任凭他们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最后,他们也只能承认,的确是他们干的。
而这五个人,恰好都是大长老门下的弟子。
根据他们自己供述,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叶平接管杂役部门后,他们多出了许多花销,自然是不爽的。
二则是因为叶平和林景生有了矛盾,他们觉得可以栽赃嫁祸,让两者互咬。
毕竟他们觉得,一旦发生这种事,杂役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犯人,肯定是林景生。
可他们哪预料得到,叶平居然使出这种狠招,根本不设立嫌疑人,直接逼得内部自查。
他们想泼脏水也泼不了。
当然,第二条理由,他们只告诉了大长老,对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大长老气急,直接惩罚他们搬书三个月,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