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摊位上就认出我了,为何当时不相认?”胡桃儿欢喜片刻,又略显哀怨地问。
凌逍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他本来决定,不与胡桃儿相认的,可眼看她受人欺负,还是忍不住出手。
甚至有一瞬间,他都想把劳豫杀了,好在理智劝住了自己。
而从劳豫破解白象的攻击来看,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此人的符道修为深不可测,不知还有多少底牌没亮出来,凭凌逍现在的修为,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强杀劳豫。
一击未成,反会惹来大祸!
另外,劳豫和清风观的比试尚未进行,凌逍也不打算这时候节外生枝。
玄机子表面不说,实际上凌逍感觉得到,自己这位师父对于能和劳豫一战,还是颇为期待的。
凌逍这样想着,没把握斩杀劳豫,所带来的一丝挫败感,顿时烟消云散。
我这是为了老头的梦想!
所以暂且饶劳豫一条狗命。
哼!
胡桃儿见他始终不答,也未追问什么。
二人手紧紧握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胡桃儿的小手软而滑腻,放到地球上,妥妥的一线手模。
反观凌逍的手,到处布满老茧和创痕,明明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身体,手却跟四五十岁的老农般粗粝。
胡桃儿摩挲着那些老茧创痕,怜惜道“好弟弟,你怎似过得比姐姐还苦?”
凌逍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手要那么好看做啥?”
胡桃儿白了他一眼,道“傻瓜!你满手老茧,不把姑娘扎疼了?以后谁还敢嫁你?”
凌逍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却不知如何回答。
胡桃儿被他的木讷给逗笑了,问“其实你没什么背景来历,对么?”
凌逍点了点头。
“我无家世背景,也没惊人天赋。”他坦然道。
胡桃儿神情微黯。
之前凌逍手笔颇大,导致胡桃儿误以为他来历不凡,遂主动接近勾引,打着些鱼跃龙门的念头。
如今亲耳听到答案,难免有些情绪波折。
也对,那些有背景的家伙,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哪有这般苍老的?
凌逍察觉到她心境变化,默不作声把手抽了回来。
对于这个有着肌肤之亲的美人,他说不心动,是假。
可如今泡沫戳破,他也清楚,对方没有看上自己的理由。
这段关系,理应到此为止了。
谁知胡桃儿瞪了他一眼,又紧紧握住他的手。
柔软的触感重新传来,凌逍不由一震,目露诧异。
胡桃儿戏谑问“怎么,嫌我手脏?”
凌逍怔怔看着她,“你不怪我蒙骗了你?”
胡桃儿一把将他拉入怀中,轻抚他黑发,哼道“我本意不纯,自个儿看差了人,怪你做甚?你甘冒得罪劳豫的凶险救我,我又如何不承你情?你干啥把我想那么势利……”
她本想说些好词标榜自己,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她若不势利,根本修炼不到这个地步。
沉默须臾,她轻声道“你若嫌姐姐不好的,尽管说来,我决计不缠着你。”
“#¥%#……”
凌逍口齿不清地回应着。
“你说什么?”
“……”
胡桃儿怔怔须臾,旋即猛地把凌逍从怀里拉出来。
凌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涨红道“总算得救了,我差点憋死!”他心有余悸地望着胡桃儿胸前。
胡桃儿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瞪着凌逍,“耍什么滑头,自己不会起来?”
“舍不得。”
凌逍回答,一双眼睛瞪得贼大,贼真诚。
说出这句话,他心中不禁感慨,难道自己本质上,还有当小白脸的天赋么?
得亏没生得一副好皮囊,否则今日,还不知在哪位阿姨床上呢!
胡桃儿“噗嗤”一笑,旋即又瞪了他一眼。
那眼中的风情,足以令无数男人魂牵梦萦。
凌逍看着她,道“好姐姐,我不嫌你,只盼你别有天突然给我一刀,让我稀里糊涂死了。”
胡桃儿柳眉倒竖,森然道“老娘不会使刀,干脆勒死你算了!”
她取出白绫,一把绕在凌逍脖颈上,将他拉到身前,叱道“说遗言罢!”
“我的遗言是魂归故土。”凌逍半开玩笑地说,“还有,做鬼也不放过你!”
“太可怕了!”
胡桃儿惊呼,吓得赶紧松开白绫,可话音刚落,她先绷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把话说开,二人隔阂顿消。
脉脉对视之际,也不知是谁先动了心,回过神来,二人已紧紧拥吻在一起。
几个月来的思念,与此刻的衷肠,尽数化作这一吻的深情。
……
客栈里。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还早无意中发现的,你看这些记载的符号,多诡异高深啊,说不定是什么魔修秘宝呢!”
胡桃儿指着羊皮纸上,那一连串莫名的符文,神神秘秘地说。
凌逍呆坐榻上,怔怔看着那张羊皮纸,那熟悉的英文,熟悉的地形图画,令他一时无语凝噎。
巧了吗不是?
可看着胡桃儿雀跃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说这是自己画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胡桃儿没买错,这上面确实记载着妖兽巢穴的位置。
可没有自己带路,其他人一般找不到的啊!
怀中,忽的投来炙热柔软的酮体,凌逍低头看,正好对上胡桃儿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想什么呢?”她问,柔柔的气息吐在他身上。
凌逍顿时有了反应。
胡桃儿咯咯直笑,抱着他娇声道“好哥哥,你饶了我罢,奴家不行啦!”
凌逍哑然失笑。
“我说,这张图你怎么看?要不,我们一起去寻宝?”胡桃儿犹自展开藏宝图,又研究起来。
“两个人不够。”
凌逍说。
他很确定。
要是两个人可以解决那帮妖兽,他也不必放出去了,直接等以后实力更强了再去挑战便是。
“我倒是能找来几个朋友。不过,你愿意陪我去么?”胡桃儿揽着他脖子,俏皮地问。
“男的女的?”
凌逍下意识问。
胡桃儿莞尔,满心甜蜜地给了他一个吻,“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然后她捧着凌逍的脸,认认真真地说“好冤家,坏冤家,姐姐既跟了你,便决计不会去与旁人拉扯,知道么?”
她除了死去的丈夫,从不曾向他人动情,此番话说来,自有种磐石无转的坚定。
凌逍微微动容,忍不住与她紧紧相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