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觉得连承泽越来越小孩子气的秦云远淡定地掏出了打火石点燃了烛火,他更在意他这段时间内与魏王聊了些什么,“进来,关门,说说。”
连承泽并不认为自己有拒绝的权力,赶紧乖乖巧巧地照做,他一边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强行把自己的舌头捋直,把之前魏王的问题一说,一边给自己润色了些许,微红着脸希望能得到心上人的一点点夸奖。
秦云远听到这个问题也确实是起了几分兴致:“哦?看来你所受的期待比你预计的还要多一些,你为何选那三座城?”
“因为名啊,那三座城的齐民原本想必是心心念念盼望回到齐国,然后我们正好又‘尊重他们的意志’把这些城还给了齐国,但是只要齐国再次想也不想就舍弃了他们,这些齐地百姓定然会觉得绝望。”
说到正事,连承泽越说越顺,一副运筹帷幄的自在潇洒让秦云远不禁感叹不愧是男主,只要给他机会,他总会绽放出令人讶异的光芒。
“而此事我们北魏趁虚而入,用重金雇佣读书人宣传北魏从不抛弃自己的子民,适当放宽原本让齐人谈之色变的严刑峻法,这些齐人怎会不归顺?我北魏残暴之名想必也会出现改善。”
“此计,我谓之为——化齐!”
秦云远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红晕,把那层红色当成是因为他情绪激荡而引起的,政治家之所以不同于政客,就是因为前者有理想,而后者只追逐利益。
如今看来,连承泽正是前者……
、另一头的连承泽并不敢看秦云远,他怕一看脑子又会重归一片混沌,因而他眼睛直往两侧瞥:“最后皇祖父要赏我什么,你猜我要了什么?”
“单独的宅子?”秦云远想也不想就接了话。
“你怎么知道?”连承泽万万没想到秦云远一口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原本想要自吹自擂下自己好想法的话全部不得不咽了下去,视线也不由转移到了秦云远身上。
秦云远倒了一杯茶,给那个侃侃而谈的王孙递了过去,嘴角带上了些许细微的弧度:“你我相处多年,我会不知?”
下一秒,本想问问连承泽关于王子妃一事,但是话未说出口,就听得一阵轻轻地呢喃:“秦大哥,别笑了,笑得和个狐狸一样。”
秦云远拿自己茶盏的手一抖,刹那间竟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对面的人赶紧把之前秦云远递过去的茶端起来,一口闷了下去,这才缓缓地开口:“我,我的意思是:秦大哥你一笑就像在算计,如同一头老狐狸一样的……”
秦云远尚且没说什么,连承泽又有些慌了:“我是夸你,夸你,没别的意思。”
连承泽不知道秦云远是什么心思,故而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意图,万一……
而秦云远完全不知道连承泽在紧张什么,直直地说道:“我知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意思么?”
连承泽对视着那双根本没夹杂着什么太多情感反而显得难得的单纯的眼睛,觉得如坐针毡:“秦大哥,今日晚了,我们明日说。”
下一瞬,连承泽又如刚来时一般,一阵风瞬间冲了出去。好似,有点狼狈?
秦云远一头雾水,不禁再次暗自感叹男主的心思果然难猜。
第二日清晨。
这次没有带上什么佣人,秦云远一边思索着自己要去联系一下秦家在北魏的几家商铺,与自己的父母取得联系,一边再次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将自己收拾好后推开了房门,而门口已经候着一个面容陌生的侍女。
“大王子殿下和王子妃有请。”
夏璩就被安置在府边的单独小院,因而到大王子府只有短短几步之遥。
秦云远也猜到了那位王子妃的目的,大概是见昨日他们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去拜见她,化解矛盾,还入了宫见了魏王,故而心里难免多了几分不安,今日大概就是想要仗着那位大王子的势把过继之事落实了?
真是……
秦云远嘴角微扬,看着东方的灿烂的朝霞,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承泽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大王子府与魏王宫的朴素之气大不相同,金银之色充斥着整个前厅,秦云远本就是商人,因而环视了眼整个前厅就明白了整个前厅装饰物的价值,一个小小的前厅的装饰物总价值就约莫在十万两左右,可想而知,整个大王子府的吃穿用度……
见秦云远在认真打量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前厅,崔瑢不禁多了几分自得,虽说是富甲天下的秦家,在真正的王室面前还不是相形见绌!
秦云远听得脚步声,就见到一众侍女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位容貌美艳的贵妇,珠围翠绕,屋里衣香胜于花,但是她的一双美目满是倨傲,让那天赐的美貌瞬间失了不少色彩。
秦云远立时明白此人是谁,转过身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王子妃。”
“倒是还有几分规矩。”崔瑢直接坐上主座,“听闻你有几分本事,让王孙对你言听计从?”
“草民不敢。”秦云远“胆小怯懦”地垂下头,不让眼中的嘲讽被上方的人看到。
“既然是做了承泽的幕僚就要有幕僚的样子,该听话的时候就得听话,毕竟这王室事乱,万一哪天就再也没机会听话了。”崔瑢见秦云远一副认真听从的模样,也就当他是个软糯好拿捏的存在,说得话也是分外外露。
秦云远习惯了在商业战场上做戏,当即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娘娘说得极是。”
崔瑢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一旁的侍女给秦云远拿了块玉佩以作赏赐:“待会承泽来了,知道该怎么说话么?”
秦云远眼睛微微发亮,感激而又迅速地接过:“知道知道!多谢王子妃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崔瑢眼里多了几分不屑,暗叹这人果然终究是个商人,亏外界将这人传得国士无双,如今还不是见到些许财物就动心了,注定难以成就大事!
而此时秦云远则是在想:这块玉佩连他给承泽玉佩价值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要不是那王子妃确实表现得极为慷慨大度,他真的要以为这是在羞辱他了。
这王子妃,注定难以成就大事,就当给承泽练个手玩玩,自己就不掺和了。
把玩着手中的拙劣玉佩,秦云远开始思考:
待会出去是直接丢了还是走一段路丢了呢?
罢了罢了,加点钱去酒楼换几斛好酒给承泽带上,他昨晚心绪好似不□□宁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妃:感恩戴德,财迷!(得瑟)
秦云远:买酒都不够,穷逼!(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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