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只有一次,既然她不知道珍惜,村长也没有顾虑,厉声道:“叶轻柔,你诬陷堂妹叶梓萱,说她谋杀其夫,用纸条将流言传遍全村,将族人、长辈玩弄于鼓掌之中。”
“心思狠毒,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也全然不顾及村子的名声,与人私通在前,诬陷他人在后,所犯之错罄竹难书,事后还不知悔改,现在我要罚你,是认还是不认?”
原本还没有把事情弄明白的人,听到村长的话,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众大老爷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给骗的团团转。
“这叶轻柔怎么会这么恶毒,全是坏心眼,还不知廉耻,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教的。”院子里全是大家的议论声,无一例外都是在谴责叶轻柔。
“这是她自己坏了心肝,可跟我们家没什么关系,谁会教她这些,平日里都装的最乖巧不过了,谁知道心就是黑的。”叶孙氏连忙撇开自己的关系,不想因为她坏了家里的名声。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叶轻柔的耳朵里,嗡嗡嗡的,挤得她脑袋痛,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她是体会到了。
“我不认,无凭无据的,村长你不能就这么给我定罪。”
可惜她的反驳没有一个人听,大家都是有眼睛耳朵的,事情是怎么样的,他们会分辨,而且村长已经管理村长几十年了,在众人心里代表着权威,大家显然是更相信他。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村子里会写字的人总共有几个?能把字写成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家里有这种纸张的人又有几个?”村长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的。
“或者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也可以带人去搜家,左右也要不要多少功夫,还不服,也可以将此事报官,交由县令大人裁决。”
到底还是个没见识过多少世面的黄毛丫头,这样几句话说下来,叶轻柔的脸色变得苍白,人已经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一手拉一把,纷纷避之不及。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了,最后的处罚是,叶轻柔从族谱上除名,上潘村以后也没有这么一号人,但为了让她嫁到黄家去,这事暂时不宣扬。
在这个朝代,没有宗族庇佑的人是很难过活的,生活要艰辛许多,就算叶轻柔以后嫁了人,有了夫家,但她嫁过去的原因本就不光彩,没有了娘家、宗族依靠,只会任由黄家的人磋磨。
虽然知道以后的生活就是火坑,叶轻柔也不得不嫁,不然,等待她的只会是更加凄惨的下场。
对于这个处罚,村里的人没有任何不满,没有人为叶轻柔觉得难过、忧伤,就算是血脉至亲,她的爹娘,也不敢跟她对视,没有开口求过一次情。
等后来,村长抽空将处置的结果告诉了叶梓萱和楚墨轩,为之前的鲁莽行事再次道了歉,两人自然不会为难村长,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好了,毕竟村长这个职位或大或小也是个官,很难有人拉得下面子,向小辈赔罪。
之后的日子就变得安稳了许多,没有隔三差五的人出来闹事了,叶梓萱日子过的极为自在惬意。
这日到了交货的日子,她早早的起了床,收拾一番,穿上了体面的衣服,发间还簪上了银簪。
酸笋已经被她从陶罐里面倒了出来,放在铺面油纸的竹筐里,上面再用一层干净的棉布盖严实,确保干净卫生。
从厨房里拿出一根挑水的扁担,叶梓萱将两个竹筐挑在肩头,便往村外走去,走到路口就停了下来,挑着这么重的竹笋,她实在是走不动,就刚才走的那一段路,便压的肩膀酸痛了。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肯定是有牛车的,她便在路边上等,能少走一步就一步。
没有等多久,王向山就赶着牛车过来了,此时车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挤挤还是能让叶梓萱坐上去的。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或者等下一趟,这是牛车,要考虑载重的,现在的耕牛很宝贵,私自杀牛可是要判刑的。
原本车上就有这么多人了,再加上她和这三十多斤的笋子,她怕把王向山家的牛累到,那可就罪过了,别人家可是指望这头牛过活的。
“萱丫头,还不快上来,别磨磨蹭蹭的了,早点到镇上也好多逛一会儿,没事的,我这老伙计可壮实了,你这才多重。”王向山看出了她的顾虑,便开口劝说,她这跟带东西加起来,说不定还没有一位富态的妇人重呢。
赶车的人都开口了,叶梓萱不再犹豫,“好勒,我这就上来。”
车厢内的人往里面挤挤,给她腾出了空位来,等把两个竹筐都塞到车上之后,空间就变得拥挤起来。
“楚家的,你就不能坐在这竹筐上?好歹也能腾出点地,这挤的我人都瘦了。”
乘车的条件突然变差,自然会有人有意见了,见她是个新妇面嫩,便想着好欺负。
虽然自己也是交钱坐车,但到底是在她上车之后,车厢才变得拥挤的,也不好跟人吵起来,也怕王向山难做,“不行,这竹筐里是吃食,不能坐的。”
她自认为态度还算谦逊,可那妇人并不买账,“什么吃的?这么多,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匀我一点,也让你大姐我尝尝鲜。”
对于这样的强盗逻辑,叶梓萱也事长见识了,看周围其他人的表情,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可见这人平常也没少干这种事情,她不愿意惹事,并不代表她怕事,对着那妇人笑了笑。
“姐姐说的有道理,我看姐姐兜里的荷包鼓鼓的,都是姐妹,不如匀我一点,让妹妹我也花花钱。”
听到她这促狭的话,同车的人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妇人总爱占别人便宜,这下也有翻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