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臣子告发，五格舞弊
全场寂静。
皇帝脸上的喜色顿消。
跪于下堂的是一名身材清瘦的少年，他眼神清朗，字句铿锵。
皇帝目光深邃。
雷霆君威之下，那少年依旧不曾低头。
一旁的太子出声：“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哪家的？”
“回太子爷的话，臣子阿誊阿，是钮祜禄·阿灵阿三子，今日考试排名第三。”
有人看向了德妃娘娘。
钮祜禄·阿灵阿身为孝昭皇后钮祜禄的亲弟弟，娶的可是德妃的胞妹乌雅·玛颜珠。
夫妻育有四子三女，俱为乌雅氏所出。
算起来，钮祜禄·阿誊阿是德妃正经的外甥。
他倒好，站出来指控德妃儿媳的弟弟，考试舞弊。
被众人盯着的德妃仍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愧是当今的四妃之首，她倒是沉得住气。
吕雉倒是和石氏对视了一眼，难不成这钮祜禄家的子侄是为着那六姑娘“报仇”来了？
太子再问：“钮祜禄·阿誊阿，你可知，你所告发之事的后果？”
钮祜禄·阿誊阿道：“臣子明白！臣子有人证、物证，还请皇上严查！若臣子所述有假，愿担一切责罚。”
话说到这份上，梁九功接受皇帝示意发问：“人证在何处？”
另有一名较为圆润的少年站了出来：“臣子赫舍里·法尔萨，便是钮祜禄·阿誊阿的证人。今日考试排名第十一名。”
怎么又是赫舍里家的子侄？
梁九功再问：“今日哈哈珠子取前二十名，如无意外，你们皆已入选。便是如此，你们还执意要告发第一名的五格公子舞弊吗？”
二人齐声道：“是。”
钮祜禄·阿誊阿：“皇上，今日比试结果本就不公。若是因此入选，臣子往后心里也不会安生。”
赫舍里·法尔萨：“臣子亦如是。”
皇帝见状开口道：“说说。”
赫舍里·法尔萨深呼吸一口，先道：“臣子遵旨。今日臣子到净室时，听见有人谈论，要帮五格换取满分试卷，以赢得考试。”
梁九功质疑：“只因你听到谈话，便断定吗？”
钮祜禄·阿誊阿：“不止如此。臣子今日考试坐于乌拉那拉·五格右侧方，看到其不慎倒出墨汁将试卷沾染，如此污秽卷面，岂能被考官们鉴为第一？”
“故，定是有人换了五格本人作答的试卷，因此他才会得这个虚假的第一。”
梁九功又问：“法尔萨，你可认得在净室说话的，是何人？”
赫舍里·法尔萨摇头：“皇上见谅，臣实在不知。”
太子道：“汗阿玛，如此，便只能重拆卷子检查了！”
十一阿哥顿时也来了精神：“没想到，你们说是认真读书，谁知竟是靠舞弊拿的第一。”
“十二，谁都知道你的功课平平，难不成你这个第一也有水分？”
不及旁人反应，十二阿哥身后的银刃呲着牙。
十一阿哥这才闭嘴。
但这拦不住周围人纷纷议论：“没想到，皇家公平比试。乌拉那拉家的人竟然耍如此手段。”
“不过一个哈哈珠子而已，又不是殿前侍卫之职，有必要吗？”
“连这都敢欺君，往后那还了得？”
“这样品行有污的孩子如何敢放在皇子身边陪伴其长大，这不是要带坏我们别人家的孩子吗？”
……
处于话题中心的五格，从不敢相信再到满腔悲愤。
钮祜禄·阿誊阿一开口，他便想为自己辩解，被一旁的吕雉拉住：“稍安勿躁。”
太子之前铺垫了那么久，今天考试，肯定是要出手的。
对方不出招，他们如何破解？
但吕雉也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恶毒，找人污蔑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皇帝开口：“乌拉那拉·五格，你可有话说？”
五格站在了两位少年身边，面容愈发清秀，虽然眼眶发红，他定定道：“回皇上的话，臣子问心无愧，榜首是臣子靠自己的实力得的。臣子不怕查。”
四阿哥站了出来：“汗阿玛容禀。前朝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作为不世出的奇才，一遭陷入舞弊案，哪怕事后有人为他翻案，他也再难起势。半生郁郁，实为可惜可叹。”
“换成如今的五格，哪怕他出身乌拉那拉氏，有一个“舞弊”的名声在，往后他的一生怕也就毁了。”
五格感激的眼神看向姐夫。
哪怕姐夫对他向来不曾轻声细语，但在这个时候，肯为他站出来的，就是他最最最好的姐夫。
太子斜着嘴道：“四弟你这叫什么话？难道要让一个舞弊之人，成为其他皇子的哈哈珠子，这让满朝如何放心？”
“孤之前亦是十分看好五格，谁知，他竟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原本太子确实只打算将五格要到十一阿哥的身边，当做棋子。
但，谁让四阿哥夫妻又那么想出风头，得了高产作物的推广权，对着杂交水稻还不肯放手。
如此，便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四阿哥道：“汗阿玛，儿臣并非阻扰查验。只是如今有人告发，便是验明了五格的清白，之后也难免有人以此说事。”
“五格之后便是当上了哈哈珠子，往后又如何安心陪在皇子身边？”
众人听明白了，皇四子这是为妻子的弟弟讨一个事后的保障。
太子急道：“尚未查验，四弟你就那般认定五格是清白的？为了四福晋，你倒也是真的上心！”
一旁的石氏闻言，心头仍是止不住一凉。
四阿哥为嫡妻的亲弟弟争取，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太子这话，也说得出口。可见在他心中，她这位嫡妻只怕也是可有可无的吧？
石氏愈发坚定心中的决定，眼神愈发清冷。
“好了。”皇帝转着手中的十八子，淡淡道，“四阿哥的顾虑也有道理……”
“汗阿玛！”太子不敢相信，出声唤道。
皇帝睨了太子一眼。
都敢当众打断他的话，皇太子如今是愈发大胆了。
太子顿时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皇帝继续道：“今日之事，若证实五格之清白，之后再有泄露风声或随意谣传此事者，朕定严惩不贷。”
“梁九功，让他们拆卷吧。”
主考官行礼后，看着小太监们搬出了一箱封起来的考卷。
很快找到了乌拉那拉·五格的卷子。
主考官将其示意众人。
五格本人点头确认名字。
再交于皇帝验看，皇帝也点了点头。
主考官这才将试卷缓缓拆开。
整张试卷干净，字体整齐、劲秀。
钮祜禄·阿誊阿顿时喊道：“看，上头果真没有墨迹！皇上，臣子所言不假。”
“五格的卷子已然被人调换。他是舞弊得的榜首，请皇帝严惩舞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