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么?”
在路遥情绪稍微缓和了点后。
扁栀再次开口。
“真的……”
她拉着优美的长尾调,似漫步进行,又似欲情故纵。
“不在在意么?”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我跟周岁淮在一起的每一寸呼吸,我们紧贴在一起时汗津津的肌肤,我们一起交换过的呼吸。”
扁栀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像是无声在彰显着自己兽猎人的魅力。
最优秀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这样的话,”扁栀勾起笑意,看着路遥的表情一寸寸的狰狞起来,她偏头看他,声音很清淡,“都不在意么?”m
“不是说,等了我许多年?”
“不是说,非我不可?”
“可,我并没有非你不可啊,所以,你甘心么?“”
“路遥,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失败者,”忽然,扁栀的语速加快,“你的身世比不过周岁淮,你的容貌比不过周岁淮,你如今连占有我这件事,也远远迟钝与周岁淮,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输的么?”
“你的人生从始至终贯彻将就,你就是个垃圾!”
路遥身子狠狠一顿、
他抬起头,神情很迷茫,他盯着扁栀,一字一句,“我,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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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栀面容诚恳,口吻坚定,“对,你是。”
“你的存在毫无意义。”
“你就是,你所认为的,垃圾。”
路遥的表情里闪过恍惚,他开始不断的重复,“我,是垃圾。”
“我什么都,输给周岁淮。”
“我,真的是垃圾吗?”
“我是垃圾。”
“所以,我输给周岁淮。
路遥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脑容量几乎要负荷不了时,他狠狠的攥紧自己的头发,然后,疯一样的转头。
在他看到角落的墙角时,像是终于找到了庇护的地方,飞速窜过去,浑身发抖的窝在角落里,又再次开始重复那三个字。
扁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几秒后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路遥放着的手机上。
她走过去,打开了手机。
点开了相册。
在看到相册里的照片时,她顿了几秒,然后,情绪毫无波动的将照片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
接着,站到花园里,打了个电话。
“老三,给你五分钟,你查一下,这个照片,是不是有处理过的痕迹。”
对面:“好勒。”
扁栀挂了电话,在看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路遥时,眼底毫无怜惜。
她径直走回客厅,走向玄关。
换鞋时,窝在角落里的人依旧瑟瑟发抖,凄厉的声音越发执狂。
心怀不轨催眠者,终究逃不过被人催眠的下场。
扁栀收敛起眸色,手刚刚触碰上门把时,门被人从外至内打开。
“元姨?”扁栀不解的看着门口的元一宁。
“宝贝,你没事吧?”
元一宁着急的很,在反复确认扁栀没有被催眠的迹象时,她顿时松了口气。
可,元一宁的表情,又在下一秒变得奇怪。
在僵硬的同时,还有些尴尬,不过,她的动作很快,在扁栀要偏头确认元一宁身后的人时,元一宁已经手一堆,将扁栀拉近了屋里。
扁栀下意识的往门外看。
大门在她的眼前合上。
缝隙间,她只能确认门口站着的大致是个女人,对方披着一件斗篷,颜色是淡粉色的。
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秒。
扁栀浑身血脉僵住。
她迟疑的想去打开门,却被元一宁拉住,往客厅里走。
接下来,元一宁说了什么,扁栀都没听清楚,只是下意识的,机械回应。
几分钟后。
门外响起车子离开的声音。
扁栀猛的起身,拉开了大门,车子飞快疾驰。
夜色浓重,扁栀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藏匿着还未彻底消散的草莓果香香水味。
元一宁是习武之人,她从不用这些。
草莓果香,略显甜腻,一般人很少用。
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见过这个味道,时隔十几年,扁栀再一次清晰的闻见这个味道。
她恍惚的迟钝了好久。
直到元一宁喊了她好几声,扁栀才回神。
她很淡定,非常淡定。
她甚至对着元一宁笑了笑,然后,非常轻松的口吻问元一宁,“元姨,刚刚,在门外的是谁?”
话问出口。
扁栀看着元一宁的眼神却非常专注。
她在观察元一宁接下来的反应。
“哦,是保镖吧,我听说你被路遥带走了,急的很,所以就过来看看,我一个人来,肯定不行啊,所以,就带了保镖。”
扁栀:“哦。”
两人往外走。
此刻雨已经停了。
在元一宁以为扁栀接受了这个答案时,却忽然听见扁栀又问,“男的,女的?”
元一宁没料到扁栀会这么问。
“啊?男的啊,”
这话一说出口,元一宁就下意识的明白自己答错了,扁栀何其敏感又聪敏的人,还是个医生,她会这么问,一定是有相关证据了,所以,才会问性别。
“哦,不过应该也有女的,来的急,我没注意,最近老二老说我身边一堆男的保护不方便,似乎听了一耳朵,说要给我找几个姑娘保护我,哈哈——我哪里需要人保护啊。”
元一宁尽量让自己的借口听起来逻辑满分。
还好扁栀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回去的路上。
元一宁如坐针毡,她迅速给周岁寒发了信息,告知对方,若扁栀闻起来,就说给她请了年轻的女保镖。
结果。
周岁寒在晚宴,估计喝酒喝的上头,脑子没转过来。
拿起手机直接就给元一宁发了语音过来。
元一宁还在给周岁寒解释,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点了播放。
那一刻,元一宁浑身血脉倒流。
安静的车内,周岁寒略带醉意的声音却清晰的在车内播放开来。
“妈?你说什么女保镖?”
“你要女保镖么?”
“那,我回头给你找?”
“你之前不是说,不要保镖么?还说什么,你一把年纪了,让人家小姑娘保护你,显得矫情?”
“怎么?”
周岁寒带着孝顺的笑意,话痨一般,“现在想通了?居然还亲自过问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