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铜釜在炭炉的炙烤下‘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唐宁和三女一人一个方位,将装满青菜和肉食得盘碟摆在周围。
“唐宁,接下来要怎么做?”
赵明珠看着面前的一碟牛肉,跃跃欲试想把它放进去。
“接下来嘛,你们都别动,我来给你们烫,尝尝夫君我的手艺,要吃什么自己说啊。”
唐宁站起来对三女说道。
他早就发现铜釜不是吃火锅的最佳工具,只是他能找到最合适的工具而已。
即使用了最低的炭炉,加上铜釜的高度放在石桌上,连他坐着烫起食物来都有些费劲,更别说比他矮上半个头三女了。
看来自己还得把后世的火锅打造出来,才能吃上一次真正的火锅。
“夫君,我要青菜!”
“我可累了一天了,唐宁,我要吃肉。”
赵婉心和赵明珠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婢子要几块豆腐就够了……”
桃红作为三女中唯一的侍女,自然是在落在最后,声音也最小。
“好,青菜,牛肉,豆腐。”
唐宁迅速端过三个碟子,将里面的食物拨进了铜釜中。
待三样东西翻滚之后,又一一捞起放进三女面前的碟子内。
“嘶,好吃哎,确实比我以前吃过的古董羹好吃多了,这底料果然是宝贝,夫君,我还要。”
赵婉心强忍着被烫着的嘴,将几片青菜一口塞进了嘴里。
“牛肉切成此等薄片,吃起来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大冬天里吃这个火……火锅果然舒坦,唐宁,要不一碟子都放进去吧。”
赵明珠也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装牛肉的碟子望着唐宁。
“嗯……”
只有桃红一人小口小口吃着碟中的豆腐,小声附和着。
“那可不行,这火锅就讲究的就是烫熟就吃,烫的时间太长就老了,没这般味道了,这就怪这铜釜太大太不方便,等过几日我造个真正的火锅出来,你们就可以自己烫着吃了。”
唐宁又给三女烫了一份后,才捞起锅中遗落的牛肉青菜和豆腐,放进自己面前的碟子大快朵颐。
“夫君,什么叫真正的火锅?”
赵婉心撕扯着半截青菜叶子问起。
“就是中间加炭,旁边加汤……一时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做起来不太难,过几天我让人打造一个你就知道。”
唐宁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那老式火锅可是童年的记忆了。
脑海里依然清晰,可要让他用嘴说却显得不那么容易。
“唐宁,你说的这种火锅,可不可以放在聚贤楼?我听刘三说,咱们的炒菜冬季里凉的快,尤其是雅间内,菜多客少,有些菜凉了就没法吃。”
赵明珠忽然停下筷子问了起来。
“当然可以,是我疏忽了,刘掌柜的为何没让宋绍跟我提起?”
唐宁忽然想起来,炒菜最大弊端就是这个,凉的太快。
“刚入冬那会儿,定远侯府忙着准备你大婚,现在你和婉心也才大婚月余,刘三儿怎敢给你找麻烦?他是打算和我商量个时日去找你,刚好你今日过来了,我就跟你提一嘴,现在这法子找到了,你只需要把炒底料的法子告知聚贤楼的厨子,再做几个火锅送过去就行。”
赵明珠说罢,才接着动起了筷子。
“交给我了,我会让宋绍尽快把炉子打造出来,炒底料的东西,我也会告诉他们。”
唐宁应了下来。
待釜中高汤少了半寸,石桌上的盘碟也被扫荡一空。
四人美美的坐在石凳上伸着懒腰。
“婉心,唐宁,要不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赵明珠试探着问道。
一旁的桃红则是赶忙起身望向了唐宁和赵婉心:“婢子这就去收拾房间。”
“桃红,不必麻烦。”
赵婉心叫住桃红,看看唐宁对赵明珠道:“大姐,还是下次吧,今日我和唐宁是临时起意从皇宫过来的,没给公爹说过,他现在可能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嗯,好吧,那我和桃红送送你们。”
赵明珠听到五妹这么说,也没做挽留起身相送。
送至门口时。
赵婉心突然跑到大姐赵明珠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一句后,迅速跳上了马车。
“明珠,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和桃红也赶紧回去吧。”
唐宁冲二女挥了挥手道别。
“嗯,你们路上小心……”
赵明珠同样挥手道别。
只是唐宁能明显感觉到,比起方才赵明珠声音里多了些羞意。
马车上。
唐宁终于忍不住好奇起了身旁的娇妻:
“婉心,你方才跟明珠说了什么?”
“我说,等过两天就把你送到大姐府上去,让你去陪大姐。”
赵婉心嬉笑而道。
“你方才说真的啊……”
唐宁望着赵婉心带着惊讶和不解。
“当然是真的。”
赵婉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才红着脸扭捏了起来:“唐宁,我……我那个来了,不方便……你到大姐府上,还有桃红给你侍寝……”
“原来是因为这个,婉心,你这个月是不是提前了几日?”
唐宁恍然大悟,抱着赵婉心轻声问起。
“唐宁,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赵婉心顿时抬起了头,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夫君怎么连她月事提前了都记得那么清楚。
“当然知道了,谁让我是你夫君呢,那这几天我就更不能去别处了,等每日去衙门看一遍就回来照顾你,顺便教教聚贤楼的厨子做火锅。”
唐宁搂着赵婉心的手臂紧了紧。
“夫君,我和大姐果然没看错人……”
赵婉心热泪盈眶靠在唐宁怀中,伴着月色回到了定远侯府。
……
就在聚贤楼新推出的火锅,在洛都城引起一阵火锅热的时候。
一辆囚车在数百名骑兵的押送下,从西门进了京城。
“这寒冬腊月的,这老头儿这么大年纪犯了什么罪,要这么多人押送?”
“一个人都要这么多人押送,不是大奸就是大恶,活该!”
听到街道两旁的议论。
囚车内的公孙康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依然熟悉的京城,绝望的笑容从嘴角扩散到脸上,直到老泪纵横。
数月之前,他还带着儿子意气风发回京面圣。
前后不过半年光景。
自己竟然是以这幅模样又进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