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沉着脸,从椅子上起来。
“事关小姐生死?”
丫鬟道:“恩,老爷是这般说的。”
裴柔面色平静,回眸看着沈宓。
她将被子扯上来,温柔的给沈宓盖上。
似乎已经猜到了,沈宓和虞子安回离国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离国皇室了。
这些日子,纪家将他们二人回来的消息都压了下去。
没想到,还是引起离帝和皇后怀疑。
裴柔看向身旁的虞子安,平静道:“淮初,你在这里守着。”
“别让外人靠近你妹妹。”
“母亲去与你父亲商量要事。”
虞子安点头:“是,母亲。”
裴柔下了亭洋阁楼后,就去了纪家书房。
书房里,纪丞相沉着脸,端坐在椅子上。
见裴柔来后,他连忙起身,将裴柔扶坐下。
“那孩子如何了?”
裴柔叹气道:“去阴曹地府走了一趟,如今平安了。”
“她腹中胎儿虽是保住,可也得万事小心。”
纪丞相叹气道:“真是苦了这孩子。”
“殿下若是在,定不愿意看她受这些苦。”
裴柔微微蹙着眉,看向纪丞相。
“你确定,有了长陵王殿下的消息?”
纪丞相点头:“殿下还活着,只是如今不便露面。”
“你放心,他的孩子,我会想方设法都护住。”
纪丞相叹了口气道:“只是,沈宓和淮初回了纪家。”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传到那两人耳朵里了。”
“今日朝堂上,陛下还特地提了一句。”
“还是想些办法,尽快将那孩子送往荆州。”
“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再将她重新接回来,也好让她与陵王殿下相见。”
裴柔点头:“夫君,我正有此意。”
“大燕皇帝,容不下宓儿腹中孩子。”
“慕容澈又被大燕太上皇囚禁。”
“恐怕,众人都以为睿王妃葬身火海。”
“就算离帝和帝后怀疑,我们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们定然没法。”
纪丞相点头:“夫人说的极对。”
“如今,只能将他们送去荆州了。”
“恩。”
裴柔和纪丞相商议好后,就去了亭洋阁楼。
阁楼里,虞子安坐在椅子上,见裴柔来了,连忙开口问。
“母亲,怎么了?”
裴柔道:“那狗皇帝和皇后,开始怀疑宓儿身份了。”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能叫沈宓表妹,只能叫她妹妹。”
“她从此以后,改名换姓。”
“姓纪。”
虞子安点头:“是,母亲。”
纪柔扫视房内一圈,见云岚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今夜,你收拾东西。”
“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天亮就和你妹妹前往荆州。”
“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后,母亲会让人来接你们。”
“荆州那边,也有会医术会制蛊的师父,你和她好好的学。”
虞子安点头,侧眸看向床榻上的云岚。
“母亲,那这小丫头?”
裴柔道:“母亲会让人将她平安送回沈家的。”
“是,母亲。”
夜幕,虞子安安排两个婢女,开始给沈宓收拾东西。
准备明日清晨就带着丫鬟和沈宓赶往荆州。
这几日,沈宓体内的毒虽然解了,可还在昏迷中。
迷迷糊糊中,沈宓似乎好像进入了前世的记忆里。
那些记忆一段一段的,她分不清虚和实。
夜晚,行李都收拾好后,裴柔亲自在府中挑了两个机灵的丫鬟,司琴和紫英。
司琴会武功,保护沈宓安全应该没问题。
紫英为人敏锐,洞察力强,做事也勤快。
两个丫鬟各自将行李都收拾好后,裴柔便将一封信递在她们手上。
“你们手上的信,到了荆州打开。”
“是,夫人。”
两个丫鬟将信收下后,裴柔继续道:“你们两个丫鬟,要守着小姐。”
“切莫让公子和小姐走得太近。”
两个丫鬟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
“夫人,奴婢知道了。”
裴柔垂下眸,叹了口气。
沈宓如今是睿王妃,已经嫁给大燕睿王慕容澈,将来生下子嗣,是要回到睿王身边的。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痴情儿子,毁了沈宓清白名声。
让两个丫鬟看着,也算是护住沈宓清白名声,将来若是慕容澈找来,也好给他一个交待。
翌日清晨。
纪府门前,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丫鬟司琴和紫英给沈宓洗漱后,这才抱着她往马车里去。
虞子安则带着几个侍卫,将行李都打包,拿去另一辆马车。
纪丞相和裴柔,带着一众丫鬟站在府前,看着一行人整装待发心里不是滋味。
虞子安自小被江玄带到易水,如今回来不过月余,又要离开家,裴柔和纪丞相自然舍不得。
天渐渐亮了,天边露出鱼肚白。
虞子安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缓缓撩开马车帘子,看着纪家众人。
“父亲,母亲,多保重。”
“将来儿子定然回到你们身边,给你们二老尽孝。”
纪柔面色平静:“初儿,记得母亲与你说的话。”
虞子安点头:“儿子记得,不会让母亲失望。”
“那便好。”
虞子安面色平静,将马车帘子放下。
前头的马夫扬着马鞭往前赶,走出去不到几步,一群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瞬间将纪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听到动静的虞子安撩开帘子,就见身穿银色铠甲的侍卫从士兵中走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帝心腹,周侍卫。
“纪丞相,你们这是要将小公主送到何处?”
“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让你们纪府刚回来的小姐,进宫面圣。”
裴婉紧蹙着眉,面色冰冷,她走上前,立马解释。
“周侍卫怕是误会了。”
“马车里是我亲生女儿,不是什么公主。”
她没想到,狗皇帝那般无耻,还以为沈宓是他亲女儿,真是可笑。
沈宓是长陵王之女,和离帝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裴婉死前,这孩子的身份,除了几个血亲知道,便从未告诉给其他人。
连离帝和帝后,都以为她腹中胎儿就是离帝的。
周侍卫道:“丞相夫人,是与不是就进宫一趟。”
“陛下和皇后娘娘,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