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余饭后摆棋盘
当志林叔和叶为梅离开.房间回去以后,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四点半钟时候了,便马上来到中厅生火做饭。反正,一个人的饭菜是很容易处理的。
于是,我便放上半斤米到小锅内,再去水龙头取水淘好米。然后,再在饭面上蒸上两条咸鱼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饭和菜一块熟,净手净脚就能吃上,该多好呀。
吃了晚饭以后,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老是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风雨人生路 来自我爱看书网,feisuzw.,手机m.feisuzw.
突然之间,我心里马上便想起:
“唉呀,何不利用今天晚饭后这段时间,去到林教头和李宏谋他们的第二宿舍去走走,串串门也好呀。反正,今天又是星期天,他们应该也在家的……”
想到这里,我马上关好房门,并不忘记将钥匙放在门框的上方处。这样,也好让六妹他们回来的时候,能拿到钥匙开门进去,免得她四处去找我不好。
在我下到了楼下,就直往小卖部而去。到了学生食堂前面的大池塘旁边,就再直往学校旧教工俱乐部而去。
顿时之间,当到了教工俱乐部的瞬间,仿佛眼前又闪现出我在1957年10月,我来博中新生入学报到时的情景。
于是,我干脆就在此停顿下来,从中触景生情地回忆当时的许多让我无限感慨的情景……
记得,当时学校老师刚从容县回来,不几天,就在教工俱乐部的里里外外,到处都贴满了大字报。不少是指名道姓的大字报专栏。
当时,火药味如此浓烈的气味的这种场面,是我平生从来都没有遇到和看见过的。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学校要推迟一个月开学。原来,是暑假专区各县中学老师,全部集中容县。像全国各地一样发动一场令人触目惊心的整风反右运动。
当初号召大鸣、大放、写大小字报给各级领导提意见,美名“帮助党整风”。但不久,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展“全面反击”。给积极提意见者,扣上一顶“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帽子。
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视为是一批反党.反社会主义、反人民的阶级敌人。是属于敌我矛盾,接踵而来就是揭发、批判、斗争。
被批判斗争的人,大都是家庭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和历史问题复杂的人。结果,瞬间,他们就变成是运动中,“引蛇出洞”中的“蛇”。
到半年后的1958年4月,一天早上,学校内操场站着好几个被定为右派分子和历史反革.命分子的老师,被公安人员当场宣布逮捕,随之押出了校园……
被逮捕的老师中,有李兴、苏锡珍、陈熏模、何义信、蔡前模、王贞明、覃甲昆等。另外,梁建忠等几个右派,是留校让师生监督管制的。
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老师究竟对党.对人民犯下什么滔天罪孽,竟然,会被逮捕法.办呢?
难道,他们真的是暗藏的国民党.特务,有现行破坏活动的反革.命分子吗?
然而,被划为“右派分子”的老师,当年他们在我们心目中,大多都像慈祥的父母一样,教育我们要如何做人,教我们如何学好文化科学知识。他们都是全面关心我们成长的好老师。
然而,他们大多都是从旧社会过来,且有专长的宝贵人才。
如,曾任中国远征军的翻译官,懂得十三国外语的苏锡珍老师……
当年,国家的知识分子实在大少了,本来他们应该是国家建设事业的宝贵财富。新中国成立后这八、九年以来,他们竞竞业业,埋头苦干,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了很大力量,也为国家培养了不少建设人才。
尽管,他们对现实问题存在不同看法。也许,一时之间,在思想上还跟不上形势的发展而说过一些错话,甚至做过一些错事。
但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将他们作为敌我矛盾处理,而一棍子打死嘛。
更何况,在战场上放下武器的敌人,都要按照优待俘虏的政策对待,更何况他们?当年这些右派分子,大多都是在勤勤恳恳为新中国服务了七、八年之久,无有功劳也有苦劳。顿时之间,怎么会变成为了妖魔鬼怪呢?
当时,我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以上的这些问题……
眼前,那一幕幕的影像,又在重现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我们的共和国,如此地多灾多难,在前进道路上如此地艰难曲折。渐渐地,又让我们回想到十年的“文.革”动.乱,想到后来粉碎了“四人.帮”,大张旗鼓地“拨乱反正”。
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邓.小平同志出来主持中央工作后,把握和掌控好前进的航船的正确方向。
他在许多场合,和各种会议上反复强调和告诫我们,一定要始终坚持“改革开放”,和反复强调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决不能再重走以“阶级斗争为纲”这条行不通的死路。
我们要重温这段让人不堪回首的历史,并非是要勾起人们苦涩的回忆,更不是满足人们对奇闻逸事的好奇心。
而是希望,能够从中吸取沉痛的历史教训,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更加坚定地迈开“改革开放”的步伐,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有诗叹曰:
触景想起当年情,阶级斗争岂太平;
三中全会指明路,吸取教训忆初心。
此时,我又沿着到初中部的校门的校道前行。也许,是由于年岁已久,那些用火砖所铺盖的路段,早就已经有些坑坑洼洼地不大平坦了。
不一会儿,我便来到了初中部的校门。其中,在校门最高处吊起来的那个放铜钟的小楼的位置还一样在原处。但那个铜钟和拉打铜钟的绳索,就再也见不到它的踪影了。
印象中,这个铜钟曾经是解放前,博中高、初中全校师生的作息信号。铜钟敲打时,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清晰地听闻到铜钟那清脆悦耳的钟声。
因此,在小时候,这个铜钟它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和难忘……
此时,在初中部校门前面的那张长方形的池塘,又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一时之间,当我看见这里的一切情景的时候,令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不少陈年往事。瞬间,似乎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久久都难以消失……
记得,那是1948年的暑假,父亲和我与小伊妹曾回家乡度假。
后来,在到开学又一块走了八十华里的山间小路步行到博白。但到了亚山地界,因洪水暴发而未能过亚山江。
最后,被迫在亚山旅店留宿一晚,到了第二天中午前,才坐上乡民临时摆渡的竹排才过渡来到博中。
后来,父亲曾常常对我说起,小时候和小伊妹来回博中的故事……
有一次,父亲兴趣盎然地对我提到,初中部校门这张长方形鱼塘的故事时,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是1924年春,博中成立时的第一班的学生。当年校门前面这张池塘,是准备做为游泳池的。可惜没有长流水,最后,就只好改做为鱼塘了……”
记得,1968年暑假,全县中学教师在县域举办关于贯彻中央解决广西问题的“七三布告”学习班。
听说,又像1957年“反右”,1959年批判“右倾”机会主义,“文.革”运动初期那样,发生类似严重的斗打学校领导和老师的悲惨事件。
根据《博白县教育志》和《博中志》中记载,在学习班中,有一批学校领导和教师,都被遭到了极端粗暴地斗打和肉体上的摧残。
如,1968年8月12日晚,博白一初中校长罗国杰、教师林时、李福全、宋永寿等四人,曾经残忍地被学生抛到初中部校门前面的鱼塘中去……
当年,我虽然不在现场目睹,但后来凤中教职工回到学校后,所说到斗打凤中领导老师的惨状时,与博白一初中发生的惨状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中,凤中的领导李登瑚、梁健英、陈洲三人,就是首当其冲被斗打得最为惨烈的。
在此,我就不再多说了……
有诗叹曰:
校门池塘故事多,过程说清就不错;
历史悲剧难忘掉,血的教训要记牢。
刚一踏进了初中部的校门口,我便往左45度角的校道上,很快走到第二宿舍。然后,就沿楼梯上到了二楼去。
顿时之间,在当头右边前面的一间房间,碰上从东平高中抽调上来的英语老师秦昌凤和他的爱人佘老师。
要知道,在七十年代,我们在东平就互相认识了。因为大家都是老熟人,随便地打了一声招呼,我就直往里面走去。
行到二楼右边尽头,我朝南面一间房子看见,房中正好有三个人正兴致勃勃走象棋。
此时,他们似乎正在杀得难分难解,正是到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骨节眼上……
“晚上好!怎么没事干,竟然在象棋盘上厮杀起来了。谁的棋艺最高呀?分出高低了吗……”
刚见面,就说了句挑衅性话语。
此时,听我这么高声说后,全都抬起头来眉开眼笑起来。也许,他们是用这样表情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突然光临吧……
随后,我站在旁边细心地观看,旁观者清嘛!看了几分钟后,我为执掌红棋一方想出了一手奇招。
瞬间,置对方黑车于死地。失了大车的黑棋一方干脆推盘认输了。
随后,七嘴八舌议论了一阵双方得失,又重新摆棋子厮杀下一盘……
后来,我在一旁提议道:
“大家一边走棋;一边聊聊天好吗?我们四个人,分开两个对两个才算势均力敌嘛。我和李老师为红方,林教头和卢老师为黑方,走它几盘试试,好吗……”
话音未落,全都赞同我的提议,又继续厮杀起来。
这位四十开外,对人热情好客,又没架子,刚从广东清平县教研室调回的卢道达老师,我前些时候到林教头这里,就告诉我知道了。
卢老师老家在那卜公社,教育局知道他做过广东清平县教研室数学教研员,就把他调进博中担任数学教学。
大家一边走棋;一边聊谈中知道,他们的子女和我六妹一样都安排好了到附近的博白镇一小、博白镇中或博中就读。算是初步解决了子女读书的后顾之忧。
要知道,刚到博中学校这些日子,每天除了上课,还是上课。生活过得十分枯燥乏味,又没开展文娱和体育活动。也很少到电影院观看电影。
因此,课余饭后几个人聚集一起,走走象棋,打打扑克,娱乐娱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没值得大惊小怪。
后来,李老师一边走棋;一边在聊谈……
突然之间,他将话音放小,似乎有点神秘地低声说道:
“有一天晚上,大约十二点钟,突然有个小黑影从我门口经过。走到尽头卢道达老师小火灶就停了下来。接着,听到滴水响声,我忙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个小孩在灶台上撒尿……”
顷刻之间,当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老师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神色。
似乎,此时每个人在内心里总觉得;
“造成如此的情况,那怎么能责骂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呢?如果每个老师都有一间小厨房,大小便处又方便的话,还会有这类事情发生吗……”
接着,李老师又继续说道:
“当时,小孩慌里慌张拔腿就跑。原来是秦昌凤老师最小的那个小孩。后来,我再用手电筒照时,才发现正好将尿撒在卢道达老师的锅头里……”
说完后,卢老师摇了摇头,也觉得实在无可奈何。
最后,准备以后做好饭菜,一定要将炊具全都搬回房间里……
正是:
课余饭后摆棋盘,三五成群象棋战;
小孩不懂要教育,皆因条件大艰难。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