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寒握着秦清的手,默不作声的回到闲王府。
本该高兴的事情,二十万两?这笔钱,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那人偶,就想一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让他食不下咽。
心里的气愤不减反增,他明白暗中那些人的心思,不管是秦清生产前,还是生产后,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特别是孩子们。
可知道是一回事,摆在眼前却是另一回事。
自太子接二连三让父皇失望后,朝中废太子的言论就没有断过,更是有人搬出立长的祖训出来。
倘若是别人,皇上肯定生气,定会怀疑某位皇子暗中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甚至谋朝篡位,可大皇子,他第一个儿子,在他身边养了六年的儿子,他犹豫了。
皇上的几位皇子中,大皇子的性情和皇上极为相似,连容貌都一般无二,这也是大皇子的本钱。
皇上一直平衡大皇子和太子之间的势力,不惜拉厉修寒垫背,暗中更是处处维护、放任两人。
“卿卿。”厉修寒轻声道:“父皇的依旧属于他们二人,就算太子退位,大皇子补上,父皇依旧是赢家,倘若那日我和他们对上,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踢走。”
秦清有同感。
没有余家支持的明王,就想失去两条腿,只能在原地打转。
明王多次刺杀厉修寒,皇上却一直维护他,一次次给他机会,太子也就算了,大皇子算什么,这对厉修寒不公平。
“明王府的事情,你不闹到宫里,就是因为这个吧?”秦清问道
厉修寒无奈的点头:“没错,此事就算闹到父皇面前,他只会不疼不痒的责备他两句,即便你受伤,父皇也不会要了老大的命,既然如从,还不如受些利息。只是”厉修寒内疚的握住她的手道:“委屈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秦清摇头浅笑,闲王府看似风光,有皇太后,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表面功夫。她不否认,皇上对厉修寒和自己有所改观,可改观的限度是有的,厉修寒两次忤逆皇上,皆是被打,饶是她怀着四胞胎,皇上也收回让她回府的旨意,她现在不过是赖着脸皮和皇上斗而已。
大皇子做的错事和厉修寒的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可你看看皇上,他连骂大皇子一句都舍不得。
厉修寒早就看来了,可秦清替她叫屈。
凭什么,厉修寒的母妃可是皇上千辛万苦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他就这样对待自己深爱人的孩子吗?
厉修寒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委屈了秦清和孩子,他之所以不理直气壮去宫里找父皇讨公道,就是怕‘恃宠而骄’过了,会给秦清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委屈,有你和孩子在,我一点都不委屈,修寒,日后等事情平定了,我们歇几日,好好放松放松,自从我怀孕后,你神经绷的太紧,看了让人心疼。”
厉修寒看着她清澈的眉眼,还有那浅浅的笑,倏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他伸手揽过她抱在怀里,低头打量着她的腹部,眉心的愁苦似乎更甚,四个小家伙落地后,恐怕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他要尽快摆平太子和大皇子。
明王府的事情被明王隐瞒下来,京中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秦清命人探听一日后,见明王妃没有派人送来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便安心养胎了。
闲王妃怀了四胞胎的事情,京中闹的沸沸扬扬,有头有脸,能拉的上关心的人,都络绎不绝进入闲王府,说是来沾沾喜气。
秦清现在已怀孕六个多月,很多人,原本担心她多次遇袭,身子不好,每次出现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唯恐出了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己,都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可现在不同,四胞胎,多大的福气啊,若是能沾上一星半点,都是好的。
闲王妃弱不禁风?众人都在,她也不能赖她们不是。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少,所以进进出出,大包小包的人络绎不绝。
秦清这两日,脸都僵了。
米次辅也借机来了,和往常一样,带了些小东西来,礼物不重,气势却八丈高,仿佛抬进来的是稀世珍宝。
秦清可听说,米次辅送给皖姑姑的礼物,真是千挑万选,极为精致,唯恐皖姑姑不喜欢。
皖姑姑来者不拒,然后回赠一顿饭一碗汤,米次辅吃过后,美滋滋的走了。
秦家的人也来了,欧阳氏和秦瑾兮,看在秦瑾兮改过自新,秦清到没给对方脸色,不过欧阳氏嘛,就有些嚣张了。
她瞧不上小鱼儿的身世,奈何老夫人压着,秦瑾兮自己又愿意,没法子,只想着能从秦清这多讨些东西回去。
说来也巧,正好明王妃和苏侧妃送银子过来。
二十万两,厚厚银票堆在桌上,满桌子都是。苏侧妃傲娇的很,气势十足,仿佛不是来换银子,反倒是用银子来砸人。
二十万两,她出了十二万两,明王妃出了一万两,剩下的明王自己想法子。
想到那所剩无几的嫁妆,苏侧妃气的磨牙。
事已如此,说什么都晚了,可气势不能输。
苏侧妃恶狠狠的挖了秦清一眼,冷声道:“不就是区区二十万,对于明王府来说,不值一提。”
语毕,头也不会的走了。
欧阳氏眼睛盯着桌上的钱,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搬走。
“那个,清儿,你看小鱼儿和兮儿也定亲了,婚期也定了,只是这过日子可不比过家家,茶米油盐都是花费,你也知道你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
“三伯母,我听王爷说,欧阳家刚接了海运的生意,那可是挣大钱的买卖,想来看中的人很多,不止欧阳家吧。”秦清打断欧阳氏的话,语气清淡的说了一句。
欧阳家三代经商,到了欧阳氏这一带,也没出举人。欧阳家主便彻底放弃,安心扩展欧阳家的商业版图。
海路运输欧阳家从未触碰个,如今想要掺和一脚,自然要费些力气。
欧阳氏一喜,难道秦清要帮欧阳家拿下这笔买卖。殊不知,端坐在上首的女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家王爷什么都不能干,却能让别人什么都干不成。”
欧阳氏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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