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的病倒了,在听到葛尹禀报后,直接晕了过去。登闻鼓事件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整个帝都被舆论包围。
皇后独断专行,葛家横行霸道,有甚者挖出葛家的种种罪行。
茶楼话本接连演绎,百姓口耳相传,把葛家和皇后推到舆论的顶端,更有文人墨客写诗痛骂葛家。
有人把闲王和闲王妃的事迹拿出来对比,舆论彻底站在闲王府这边。
闲王和闲王妃鹣鲽情深,至死不渝,是天启夫妻的楷模,学习的典范。
秦清大门一关,在别院悠闲的喝茶种药,不理外面俗世。厉修寒完全一副小弟的模样,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清身后,端茶倒水,你让往东不往西,你让捉鸡不摸鱼,表现的不要太好。
秦清盘腿嗑着瓜子,听冬梅讲外面的消息,厉修寒递上杯茶,劝道:“该吃午饭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鱼,很辣很辣的那种。”
“好。”厉修寒转头看向林海。
林海会意,直接吩咐人去下河捉鱼,却听到身后一声:“有虾更好。”
秦清把手里的瓜子,仍到白玉盘里,伸了个拦腰,嗔道:“在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胖了。”
厉修寒上前,摸着秦清的腰:“有吗我怎么没发现,你太瘦了,摸着都没手感。”
秦清闻言,瞪向厉修寒,对方低头继续动手动脚,冬梅抿嘴憋笑。
“还有人在,说什么胡话。”秦清羞的躲闪。
厉修寒才不管那些,长臂一挥,直接把人揽入怀中:“好不容空闲下来,还管那些做甚。”
“咳咳。”
咳嗽声传来,打断两人,楚家兄妹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
楚香莲挑眉道:“外面传闲王和闲王妃伉俪情深、鸾凤和鸣,本来我还不行,今日看来此言不虚。”
楚靖庭嘴角上扬,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秦清尴尬的推开厉修寒,别过头。
厉修寒略显恼怒的瞪向楚靖庭,对方无奈的向身边的人努了努嘴,似乎在说,我也没办法。
楚香莲瞥见一侧矮几上的吃食,揶揄道:“你们夫妻倒是清闲,外面都闹翻了天。”
秦清缓过神,为楚香莲地上杯茶,意有所指道:“天塌了,自有人顶着,在说又不是我们把天捅了。”
楚靖庭闻言,苦笑,还真是倒打一耙。算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干多了,不在乎多一件。
厉修寒和楚靖庭坐在一侧的矮凳上,秦清和楚香莲盘腿坐在躺椅上,画风怎么看都别扭,可四人却相处融洽。
登闻鼓事件,关乎皇后和皇后的娘家,又掺和吴总兵的遗孤,已不是件小事,朝廷就算想置若罔闻,也要顾忌民意。
“郑国公已上表。”楚靖庭抿了口茶,轻声道。
秦清不知郑国公是何须人也,不过见楚香莲神色一紧,便知是个重要人物。
厉修寒也不在乎楚家兄妹的眼光,把手里包好的瓜子,递给秦清,轻声解惑:“郑国公是前朝的老臣,平日很少掺和朝中之事,但每次有大事,必被请出。郑国公一直任礼部尚书,前朝很多礼法郑国公都曾参与。”
“哦。精神领袖。”秦清恍然大悟。
“精神领袖?”楚靖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想了想:“嗯,倒是贴切。”
楚香莲放下手中的茶盏:“有郑国公在,皇后与葛家在劫难逃。”
秦清同意的点点头,有这样的长者在,皇后这次算是宰了。她瞄了一眼此案的背后主谋,心里啧啧两声。哎,越是好的东西越危险,此话一点不假。
楚靖庭接收到某人的眼光,抬眸,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被抓包的秦清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当吃货。
“柳家和葛家都不是吃素的,单靠一个郑国公,恐怕不妥。”厉修寒把剥好的橘子递给秦清,眸光一转看向楚靖庭:“事情既然一闹大,若只图小利,有些可惜。”
楚香莲和秦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身上闻到阴谋的味道,相视一笑,不在开口,专注听讲。
楚靖庭点头:“闲王有何高见。”
厉修寒面色如常,接过林海手中的东西:“你想看看这些。”
楚靖庭接过,边看边皱眉,到最后嘴角微弯,辉月的眸子精光闪过:“会不会太狠了些。”
楚靖庭见对面两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接过递给大小姐。
秦清八卦的心起,凑上前看。
呵,葛家还真是不作能死。
皇后母家这一支,三男一女,老大是皇后的亲大哥,老二和老三是庶出。
老大家的儿子强抢民女不成,逼人家跳了河。还有城外的别院,强占耕地据为己有。老二还算老实,老三一月前为了个清官在妓院与人打起来,把人打死,因有皇后照着,对方官位地位,不敢伸张,葛家赔了些银子了事。
还有老大媳妇娘家的事,还有葛家叔伯的事,零零总总加起来,十来页宣纸,就差把葛家偷谁家的鸡,摸谁家狗都查出来。
狠,够狠,加上这些,葛家能翻身才怪。
厉修寒把人拉回来,地上问茶:“别总是,喝口茶,润润嗓子。”
秦清习以为常,直接抿了一口,继续凑到楚香莲身边,殊不知三人看她的眼光各不相同。
有宠溺,有羡慕,楚香莲更多的是,好奇。
天启对男女之事,比较开放,大街上也能看到一两对情投意合的男女一起逛街,可像秦清这种,甜到骨子,却又毫不在意别人眼光,顺意而为的女子,少之又少。
看两人的动作,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不妥,楚香莲心里泛起丝丝向往,不知她日后成亲,是否也如此。
楚靖庭收回目光,道:“我会酌情处理,葛家在京中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恐怕不易。”
“嗯,太子即便没有葛家还有柳家,还有京畿卫,只要太子不倒,葛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算上柳家。”
两人你来我往,似乎说一件小事。
秦清听的脊背发凉,缩了缩脖子,抿了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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