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这几日忙的很,不说墨云阁生意有多好,新开的华夏银行因利息高,招揽不少客户,短短开张半月,便有德顺堂、楚家、闲王府、苏家几个大客户,加上零零散散的小户,华夏银行的声音好的不得了。
只是那静谧的大厅,仍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今日是初一,对账的日子,纪掌柜带着账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别院。看着二进二出的院子,纪掌柜深沉的眸子带着探究,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跟着引领的嬷嬷,到了大厅。
秦清端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
这处宅院,李四已经粉刷一新,青灰色的墙壁,打磨平整的青石地砖,还有新栽种的花草,特别园中园那颗有些年头的松树,郁郁葱葱,让人瞧了便喜欢。
李四问过秦清,给宅子起个名字,秦清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这不是你家吗?”
李府的匾额,是两日后挂在门口的,李四红着眼眶在门前占了许久,直到李大娘叹了口气,拉着儿子的手道:“王妃是个好人,你问问王妃若不嫌弃,李家愿世代为王妃为仆。”
李四含笑的点头。
到底是苦了一辈子的人,秦清本想在买几个丫头过来侍奉,都被李大娘拒绝,秦清好说歹说,才留下两个丫头,帮着料理李府的事。
纪掌柜青灰色的衣袍一挑,进了正厅。
“王妃”神色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闲王妃而巴结或是不懈。
秦清满意的点点头,这纪掌柜是李四招来的,胜任前,她简单聊过几句,凭直觉还不错,便留下在墨阁当掌柜,兼职管理华夏银行。
京中的人都知道,华夏银行的掌柜很神秘,不是大客户很难见到他本人。至于东家,想都不要想。
纪掌柜话不多,奉上账本后,便安静的在一旁喝茶,李大娘把伺候的丫头吩咐去厨房,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嗯,不错,按现在的形势,银行不出几个月便会达到几十万两。”秦清满意的合上账本,上面记录的很清楚,一看便知是老人,她看着纪掌柜,问道:“你可有什么发财的营生,能让这些钱成为摇钱树。”
秦清曾经想过,钱生钱的营生除了借贷,还可以做些生意,至于什么,她一时还没有想好。
纪掌柜沉着的眸子拧在一处,良久才开口:“米铺。”
秦清看着纪掌柜,对眼前之人越来越欣赏,听着他继续说:“天启是四国中粮食最多的国家,每年除了自给自足的粮食,还要贩卖到周边国家。若主子能握住这条线,日后便可高枕无忧。”
岂止是高枕无忧,简直是可以称王称霸。
粮食,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重中之中,倘若谁能掌控半国的粮食,就算是皇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秦清来了兴趣,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敲打着紫檀木的桌子。这不是小事,若真沾了手,再想甩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粮食,秦清清澈的眼眸,沉了几分。
纪掌柜也不着急,淡然的喝着茶,一盏茶后,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句:“纪掌柜可有推荐的人?”
纪掌柜端茶的手一颤,稍瞬即逝,正色的看向眼前的主子,不过二八年纪,一袭绛紫色的轻纱袭身,嘴角含笑的,肌肤如雪,双目犹似泓清水,低头敛目见,还带着少女的青涩。
倘若今日是位长者坐在他对面,纪掌柜不会惊讶,可现在。
“王妃想做多大。”
聪明人打交道,向来一点即通,秦清柔荑的手,轻轻拨弄着悬在茶盅的茶叶,状似无意的说了句:“富可敌国。”
“奴才明白。”纪掌柜起身拱手:“若王妃信得过奴才,愿效犬马之劳之劳。”
“纪掌柜能力出众,自然是能者多劳,不过我只有一点。”秦清放下手中的茶盏,清丽的眸色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小气记仇,不过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赏罚分明,如能如我所愿,两成红利。”
秦清盯着纪掌柜的神色,哪怕他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她都会改变主意。
纪掌柜饶是听到两成红利时,脸色依旧如常:“主子放心,奴才既然跟了王妃,日后便是王妃的人,自不会背叛王妃。”
秦清要的就是这句话。纪掌柜不是李四,她还有些吃不准,现在只是单纯的欣赏他这个人,至于背后会不会有人,她反倒不担心,左右不会是太子党或是皇上的人。
至于其他人,她还没放在心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商场上的规矩。
“这件事你尽快办,只是不要太过招摇,我并不打算,把第一家粮店开在京城。”
“那王妃打算开在哪里?”
“宜昌。”
纪掌柜袖笼中的手微颤,沉稳的眸色,裂开一道口子:“奴才能知道,王妃,为何非要开在宜昌。”
“还债。”
秦清低垂的眼帘没看到纪掌柜的诧异,当年若不是纪映雪,纪家百年基业也不会毁于一旦,她作为女儿,替母还债,天经地义。
只是她吃不准,纪家的人是否还在宜昌,是否还在做生意?
纪掌柜不语,从怀中抬出另一个账本,恭敬的捧在手中:“王妃,这是墨阁的账,开张不到一个月,便盈利三万两,至于您交代的事,已经完成,秦正廉如今日日去墨阁,都找您的吩咐,借了一万两银子给他。”
“还请王妃明示,是否继续。”
秦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若在去,继续借给他便是,偌大的太师府,还能欠咱们的银子。”
纪掌柜一愣,心里满是吃惊,秦正廉如今欠墨阁一万两银子,利滚利不久后便是三万两,王妃仍不放手,这是要……
他不敢往下想。终究没问出口,躬身答应下来。
秦清知道纪掌柜的疑惑,秦正廉可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这么坑自己的爹爹,在外人看来,总是难以接受。
坑爹?秦清冷哼一声,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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