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
太子自回府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晚膳都未进。
青义守在门口,见太子妃过来,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太子妃。”
柳媚儿抬手,示意免礼。
雕纹的硬木窗上,映出男子完美的侧脸,眉头微皱,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
柳媚儿凝视窗口许久,才轻声问道:“父皇召殿下入宫,所谓何事?”
青义略显为难,他的主子是太子,并非太子妃。按照规矩,他不必像太子妃汇报。
柳媚儿看出青义的犹豫,上前一步:“本宫知你听命与太子,只要不违背大义,你不算背叛太子,更何况本宫是太子的妻子,为君分担,是做妻子的本分。”
青义眉头微皱,须臾后,道:“今日皇上召各位皇子进宫,听闻是因闲王府的事。”
秦清?柳媚儿第一反应便是闲王妃。
知缘由,便好办。
柳媚儿抬手,时嬷嬷把食盒递给青义:“这是太子妃亲自做的夜宵,劳烦青侍卫转交给太直殿下。”
“好。”
柳媚儿带着时嬷嬷离开。
时嬷嬷见已走远,才开口道:“主子,您为何不进去。”
暖风和煦,拂过柳媚儿的青丝:“进去如何?能让殿下为难的事,难道我一个后宅妇人可以解决?”
更何况牵扯到闲王府。
在秦清这件事上,她从未后悔过,她越是得太子喜欢,越不能让她靠近太子。
女人,以色侍人,不得长久。只有以心机自持,才能恩宠绵延。
凌皇贵妃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时嬷嬷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那要不要老奴打探一下闲王府的消息。”
柳媚儿眸色中泛起一丝寒意:“找个面生的,去闲王府打听打听,若打听不到,去别的府瞧瞧,既然父皇也召其他几位王爷,想来遭殃的不止咱们一家。”
“是。”
“还有,明日你去趟秦太师府,把这个交给秦湘,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办成。”
时嬷嬷接过纸条,收好,扶着主子往回走。
--
荷香苑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一声怒吼,几个小丫头吓的齐齐退出内室。
香草揣着手,站在二道门,瞄了一眼内室,心里发憷。
自从老夫人发话,让姨娘和小姐闭门思过,不得卖出院子半步后,二小姐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大。
刚开始还算冷静,想法子如何挽回老爷和老夫人的心,可五日过去了,已经开始砸东西。
刚才有人来禀,说门房有人找二小姐,她出门查看,见识太子府的人,心里一喜,她们终于有救了。
香草捏了捏信,心里有了底气:“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小丫头如获大赦,退下。
她挑帘子进屋,见地上一片狼藉,紧了紧手,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小姐,太子府派人送来一封信。”
听到太子府三个字,秦湘倏然起身:“快给我。”
今日是初一,想来太子未等到自己,派人来问。秦湘心里带着得意,男人就是贱,偷来的总比……
她还在欣喜,眼角瞄见几个字,脸色刷沉了下来。
秦清毫不犹豫的把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地上,仍不解气,又上前踩了两脚。
“死贱人。”
香草惶恐的退后两步,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脸上的阴狠,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良。
她不知那日在醉红楼,小姐到底发生何事,但瞧着太子妃的人杀进去,小姐定是吃了亏。
想起那日小姐身上的青紫,香草脊背一紧,脚情不自禁又退后一步。
秦湘气呼呼的坐在榻上,眼睛丝丝的盯着那封信。
柳媚儿那贱人,居然让她帮太子纳妾,她还未过门,别的女人想都不要想。
可转念一想,若此事被太子知晓,会不会认为她温良贤德,反倒更喜欢她。
秦湘面露喜色,吩咐道:“把信递给我。”
香草弯腰,把信铺平,恭敬的递给小姐。
秦湘细细的看了一会,才满意的把信扔进碳盆中。
“香草,更衣。”
一炷香后,秦湘站在太师府的门外,嘴角上扬,转身上了马车。
这几日勋贵世家陆续收到皇后的烫金帖,邀请各家夫人小姐参加宫中的菊花宴。
故而,这两日,首饰铺,成衣铺,人最多。
秦湘去的这家‘簪枝阁’,是帝都最好的首饰铺子,每月新品一出,都会被各家小姐哄抢。
簪枝阁还有一个惯例,每隔三个月,簪枝阁背后的阁主,都会亲自设计一款簪子,质量上乘,款式别致,没到这日,各家小姐都会聚在簪枝大厅,价高者得。
今日正式新品出炉之日。
还未到簪枝阁,便见前面挤满了人。
秦湘见怪不怪,扶着香草下了车,扔给车夫二两银子,让其去茶棚喝茶。
她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心里暗忖,看来今日又是一场‘血战’
簪枝阁,不同于别的首饰铺子,首饰至于透明的盒子中,然后错落有致的镶在墙上,走进去,像是欣赏一件件上好的艺术品。
一位身着浅兰色织锦百花裙,头戴梨花簪的女子走在秦湘前面。
“清屏妹妹,好久不见”
女子回眸,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此人米清屏,父亲是内阁次辅,长兄也在朝为官,深受皇上重视。
两人曾在宫中宴会见,私下关系不错。只是今日米清屏随祖母去寺院祈福,两人已一月未见。
秦清作为宴会老手,脸上带着友善的笑,上前握住米清屏的手:“妹妹可算回来了,想死姐姐了。”
米清屏含笑:“你也晓得,祈福是大事,马虎不得,祖母想多沾沾寺院的福气,故而多留了几日。”
不知从何时起,帝都掀起一股祈福的热风。
世家嫡女随祖母,去寺院祈福一月,既能彰显孝道又能修身养性,一举两得,名利双收。
两人说话见,太子妃身边的时嬷嬷从两人身侧走过,直奔内室。
米清屏冷哼一声,阴恻恻道:“又来?三月前的玉簪已被她高价买走,难道今日也要抢。”
秦湘满意的看着米清屏仇恨的目光,心里舒坦,如今柳媚儿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算了,我们在看看别的。”
“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