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仙等人入城了。
鼓声好听,卖力,也听得出期盼,但是不可沉沦其中。
事,要做,但是要一步一步来。
苏仙等人已经在衙门里住下了。
这里似乎已经被黄四郎派人打扫过了,不过苏仙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他能模糊地感知气机,这项能力在之前与僵尸搏斗险死还生之后,还有所提升。
而现在,他觉得整个衙门里都有一种很特别的宝气。
不是那个骂人的宝气,而是珠光宝气的宝气。
一些很珍贵的宝物,在与其他宝物一同堆放时,会勾连其他宝物的气机,形成人肉眼可见的“宝气”。
这宝气不但是宝物珍贵的证明,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蕴养人体。
当然,过犹不及。宝气过多,会反过来侵蚀身体,化人为金。
这衙门里的宝气是很浅薄的一层,达不到肉眼可见的缘故,但是苏仙是能感知到的。
“苏兄弟有什么看法吗?”董先生看出来苏仙的心神不定。
“这里可能藏了某样宝物,有一层宝气弥漫。”苏仙开口道。
“真有宝物?”老七开口贴上来。
“真有,”苏仙肯定回答,“不过藏的比较深,你不一定找得到。”
“那我找到了,算我的吧?”老七笑着看向董先生。
“你们分,只要无伤大雅,我随意。”董先生开口道。
这群人的思想觉悟不够高,如果这段时间还做不到提升他们的思想觉悟,那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大家就应该会分道扬镳了。
甚至有可能,将来有一天大家为敌也说不定。
“嘿嘿,老大……”老七又向着张牧之那边过去,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别把房子拆了。”张牧之的意思很明显。
他来这里是为了保护董先生,但是他的手下不是。
强硬地要求他们,恐怕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管教,更多的是引导。
至于是否见效?那就只有等等看了。
现在他在拆登闻鼓上的藤条。
“诶……”马邦德是欲言又止。
现在这里并不是他做主导,他更多的是一个辅助性的角色。
而且他也知道这群人的想法。
登闻鼓这种东西,是一定要重见天日的。
因为董先生说是来到这里办学校,除四郎,但实际上却不仅仅是为了办学校,除四郎。
他还要开民智。
辛亥的胜利果实被袁大头窃取,尽管最终袁大头败了,但是这华夏的乱象已经成了。
而董先生的想法很简单,先肃清一地之乱象,以之为根基,辐射四方。
也就是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的法子,城市辐射农村。
在俄罗斯苏维埃的附近,这种法子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验证。
也许要不了多久,这种红色就会遍布华夏的北方。
但是,一个强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没错,红色的信念是高尚的,但是人不是。
谁也不能保证,红色下的人就一定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需要强盛国力,助力华夏南北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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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收复满洲国,面对觊觎华夏已久的鬼国兵锋。
而在董先生的设想中,强盛国力的第一步,就是处理掉鹅城的黄四郎,开办学校,培养人才,宣传红色,然后效仿苏维埃的做法,从城市辐射农村,建立根据地,将红色洒满这处大地。
“资本主义是豺狼虎豹,这是进入红色的必经历程,但是它的制度不适合现在的华夏,我们必须打破藩篱。”
这是前不久,他在一个会议上说的话。
是的,会议提前了。
少了一些人,多了另一些人。
但还有人不变。
苏仙选了一间房间,将驴车上的药材都放了下来,里面还有九叔给他带的法坛和道袍。
不算很贵重,但是心意到了。
就在这时,张牧之砍掉了藤条,结果登闻鼓从腐朽的鼓架上落了下来,滚到了街上。
“我就说不吉利。”马邦德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啥?”六子看着马邦德在一旁嘀咕,问道。
“我说,注意安全!安全!”马邦德指了指滚到街上的鼓,喊道。
“还有那些麻匪的尸体,弄进来城里,你们又不快点解决掉,想干什么?小心发臭!”
“老大有他的想法,不急。”六子说道。
他其实也有点奇怪,原本张牧之是打算进城的同时把这些已经死掉的死人再枪毙一次,告诉黄四郎他的人没了,杀杀他的威风。
但是张牧之临到城门前,又变了想法。
既然假麻匪没给黄四郎通风报信,而他们一行人又满员走到了鹅城,那么黄四郎估计已经猜到假麻匪的下场了。
杀人立威,没有什么必要。
反而他们还可以借这些已经死掉的“死人”来做一做文章。
所以张牧之临时决定把尸体偷偷运进来,留作以后用处,但是又没告诉众人他的计划。
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六子就跑到了董先生的房间里,四处打量了起来。
“董先生,这是什么?”六子指了指董先生房里的留声机。
“留声机,西洋玩意儿。”董先生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给他解释道。
“留声机?”六子摆弄了一下,没什么发现。
“它呀,就是把人的声音刻录到这张黑色的碟子里,然后再用这个留声机,就能发声。”
说着,董先生打开了留声机的开关,将留声机的探针放到了旋转的碟子上。
一阵悠扬的声音响起。
“这么神奇?”六子看着留声机,又仔细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董先生,你说‘刻录’,是怎么刻进去的?”
“声音也能雕刻吗?”
“你呀,还年轻,还有学习的时间,等你去外面留学回来你就清楚了。”董先生又回去整理被子了,一边整理,一边说道。
这里面的道理很多,如果不能亲身系统地学习得话,他解释半天恐怕六子也不会明白。
因为六子很难理解,声音是振动产生的,自然也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留声机能够刻声音进去。
这点,当年他也请教了别人好一会儿才弄明白。
“你确实要去学习,”张牧之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我打算送你先去东洋学三年,然后再送你去西洋学三年。”
“董先生,我还有两千大洋的存款,你觉得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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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也不够,等我的大学办起来了,六子可以到里面先学几年,然后申请教育部的留学经费出国留学。”
董先生回答。
“那董先生你知道西洋和东洋那些学校比较好吗?”
“东洋有早稻田,西洋有康桥,牛津。”
“到时候我为你们介绍几位有留学经验的老师学者。”
“那就多谢董先生了!”张牧之抱拳谢道。
“那倒是不必,分内之事罢了,”董先生停下了手里的活,“但愿六子能为国事出力。”
“国家有难,吾辈义不容辞。”六子同样抱拳,掷地有声。
“那就好。”董先生继续了手里的活计。
“国家之未来,不在于我与志士,不在于军阀官员,而全在于青年。”
“希望六子能秉持这分热心,为我们的事业添一分光亮。就像那烛火,我们燃尽之后,还能有后继者,继续燃烧。”
张牧之和六子并没有回答。
这话,听起来像是遗言。
看起来董先生已经心存死志了。
……
却说那登闻鼓,在滚出门外之后,就由老五出去找了,结果就在街上看见如此一幕——
鼓追着一个人跑,那人就一直跑,既不往左,也不往右,就这么跑,一直跑,一直往前跑。
也没有人来帮他,都是在道路的两旁看热闹。
有指指点点的,有惊声尖叫的,有出谋划策的,但是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就这么任鼓追着他跑。
而他的前方,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正等着他。
武举人。
他是卖凉粉的伙计,武举人要他带一碗酒给他,还有配套的菜。
不过看起来,他的酒要洒光了。
于是武举人就对着他发火了。
“砰!”
“砰!”
“砰!砰!”
登闻鼓好大的声啊。
响彻全城。
卖凉粉的伙计就在武举人和鼓之间弹来弹去,像一个皮球一样。
武举人是黄四郎手下一名得力干将,是妖清未灭时的武举人。
现在的他是鹅城四百乡兵团练的教头。
卖凉粉的现在是鼻青脸肿。
但是还是没人救他。
之前还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现在没人啦!
都只是看着。
老五最终还是出手了。
以新任县长的名义。
于是卖凉粉的和武举人就都被羁押到了衙门里。然后,衙门外面又聚集起了一群看戏,看热闹的人。
“你听说了吗?县老爷要审武举人了!”
“真的吗?又一个作为的县太爷?”
“真的,快去看看!”
“走!走!”
……
“新来的家伙有点不太安分啊!”
“怕什么?武举人是黄四郎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头!看他们掐起来,然后我们好喘口气,坐收渔翁之利。”
……
“黄老爷,武举人,他被抓了……”
“被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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