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懂药理,夫君柔弱不能自理》全本免费阅读
窗外响起啁啾的鸟鸣声,宋南荛推开木门,眯着眼,躲开有些刺目的阳光。
今天早上又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雨,抬脚避开院落里积蓄的小水洼,去查看昨天晚上设的陷阱。
院落中立了一个简易的防水灯罩,灯罩外罩着网纱,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可进不可出的陷阱,里面密密麻麻躺着不少蚊子的尸体。
和前几天得到的数据简单对比,宋南荛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
和记忆里相比,今年的气候有些异常,雨下的格外频繁,而且格外多,加之气候燥热。
因此今年的蚊虫也格外多,而在气候燥热的边陲,蚊虫作为传播疟疾的主要宿体之一,今年势必不会平静。
“唉呀,我的女儿,你在干嘛?怎么抓起蚊子来了?这东西真恶心,快丢出去。”
宋南荛正思忖着,背后传来一句焦急的呼喊。
他转头望去,身体已经大好的母亲已经收拾好,望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了蚊子尸体的白纱布袋子,嫌弃的捏着鼻子,满脸写着不赞同。
“你可是土司小姐,平常吃饭都要三个仆人伺候,这些腌臜东西,你怎么能碰呢?快丢得远远的。”
宋南荛却并未将手中的样品放下,只是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土司小姐了。”
“谁说你不是的,就算你父亲已经故去了,你还是土司小姐,而且你的美貌可是在十里八寨有名的。
自然跟那些仆人不一样。
等咱们休养好了,到时我再把你许配给别的官寨做官寨夫人,咱们还能再过上以前的生活。”
“临寨思陀土司的小儿子不是对你有意思吗?上次见你还大献殷勤呢。”
“我看到思陀土司对他那个小儿子也挺属意,说不定未来还会将他的土司之位传给他的小儿子嘞。”
“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不放在心上。”看着宋南荛漫不经心的神情,宋南荛母亲有些严肃的戳了戳他的肩头。
“就咱们这日子一时还行,难道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你打小身边就没离过伺候的人,现在……”
眼看着宋南荛母亲马上就要长篇大论唠唠叨叨。
尽管知道这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但宋南荛还是忍不住倏然起身,合起自己自制的观察报告,大步跨了出去,远远留下一段话,
“母亲,想必已饿了吧,我去找附近的阿邦大叔家拿吃的。”
上次卓拉给他们送饭,被他们赶走后,不知为何就再也没有来送过饭。
他们两人都不大会做饭,宋南荛母亲打小身份尊贵,行动坐卧,皆有仆人伺候,干不来做饭的活计。宋南荛则是打小醉心于研究,在学校里一般都吃食堂,饭倒是能做的熟,但是并不美味。
宋南荛母亲对此嫌弃不已,因此二人已与附近居住的阿邦大叔达成协议,给他们一些钱财,他们每日将饭食做好了,送到他们居住的屋子外。
看着远远离去的女儿,宋南荛母亲懊恼的甩了把衣袖:“他们会把饭是给咱们送上门的,你去干嘛,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惹人生气。”
但宋南荛已走远,并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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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宋南荛木屋外不远的房子内。
阳光热烈,本应已热闹起来的破旧木屋却依旧沉寂。
一位身着棕褐色麻衣,明明刚过中年,但脸上沟壑却深的似木刻纹路的中年男人抖了抖身子,长吸一口气。
将粗糙的手放置在依旧躺在床上妻子额头上,手底下一片滚烫。
妻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伏在床榻边,呕出一大滩污物。
中年男人声音抖了抖,“老婆子,你这头烫的很,跟我之前见过的得了瘴毒的人一样。”
上一次他再见这样的场景,还是在他年纪不大的时候,那时村庄里不知怎么许多人得了病,开始上吐下泻,额头也烫得像烧红的烙铁。
不过几日便虚弱的连路都不能走了。
当时有见识的人说,这叫“瘴毒”,村里的头人让他们把村里生病的人聚集起来,都关在村头的一座石头屋里。
他有一次偶尔路过那头石头屋,透过石头屋的缝隙远远地听到石头屋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只觉头皮发麻。
后来石头屋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便再也没听过那石头屋里传出过任何声音,只是再也不敢从那石头屋旁路过。
而眼前妻子的样子,再次唤起他小时那段灰色的记忆。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跟妻子相互扶持,走了这么多年,还有了两个孩子,租了头人的田,田里收成不错
最近还有两个被官寨赶出来的一对母女,承诺每天给他们点钱,就为了换每天他们做完饭给他们送过去。
明明前半生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眼看日子就要好了,怎么……怎么偏偏……
不行,绝对不行,想到这里。
他握紧了妻子的手,两双粗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婆子,咱们家还有多少银钱都拿出来吧。我听人说,只要把财产献给巫教,只要咱们足够虔诚,他们就能赐下一位圣药。
说不定对你有用呢。”
床上躺着的妇人费力睁开眼。嗓音有些沙哑,却费力的摇了摇头:
“不,不行,咱们还有两个儿子呢,以后他们还要吃还要穿,怎么能把钱都献给圣教呢。”
“只要你能活下来,咱们肯定会有机会挣更多的银钱的。”
床上的妇人有些痛苦的避过头去,其实若有生的机会,她哪里不想求生呢。
“就算把咱们家的粮食和牛都卖了,也卖不到三两银子,现如今想见圣教的人一眼,起码都要给出五两银子。”
更别说赐圣药了,他们只见过圣教会把钱赐给富农和头人,像他们这种家资微薄的人,哪有机会求圣药呢?
是了,男人怔愣,他们这种人,连见一眼巫教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求得圣药呢?
……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平!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门。
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阿邦大叔,你们起来了吗?怎么门窗紧闭呀?
我娘让我来拿今日的饭食。”
阿邦立刻回过神。
是了,是那对住在山脚下的母女,他今日碰见自家老婆子卧病在床,一时慌了神儿,并未及时将饭食送至他们居所。
想必这对母女饿狠了,所以来拿饭食。
想到这里,他慌忙抹了抹眼泪,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
不管怎么样,见巫教教众首先得有钱。
想治好自家老婆子的病,他就不能失了这个客人,也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宋南荛等了良久,阿邦大叔才吱呀一声拉开有些破旧的木门,提出一个镌刻着繁复花纹的精美食盒。
这个食盒是宋南荛留给他们的,专门用来装饭食的。
他语气有些躲闪,也有些诚惶诚恐,“今日和老婆子起的有些晚了,所以未将饭食及时送到,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忘了。”
这对母女搬到山脚下时,衣着华丽不凡,况且身份样貌明显也不是普通人。
不管是当地头人的妻子女儿。
还是更尊贵的官寨老爷的妻子女儿,都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宋南荛倒并不在意,只是看见阿邦大叔眼眶明显有些红肿,“大叔,看您眼睛有点肿,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阿邦的脸霎时间白了几分。
不行,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若让这位小姐知道他们家有位得了瘴毒的病人。
但凡这位小姐跟头人提点几句,他的活计说不定没了,妻子说不定也会被头人拉到石头屋。
“没……没有,多谢小姐关心。只是……只是一些家事。”
“我怕污了小姐耳朵,小姐放心,明日肯定会准时将饭食送到小姐住所。”
看阿邦大叔明显不愿讲,宋南荛只好说,“那好吧”。
和母亲简单用过饭,又到了给陆离复诊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再进宣慰府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新面孔,那人中年年纪面皮白净,捋着细长的山羊胡。
见着宋南荛便笑眯眯地迎接,态度格外恭敬:“小姐,快请进,我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