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雅冲着震惊的他露出一个笑意,清润的嗓音像是在荷叶上滚动的水珠,俏皮可爱:“哎呀,被你发现了。”
她眼中满是对他的亲近与喜悦,让他一瞬间恍惚此刻所看到的是真的还是梦境。
毕竟这是他们分别数年后第一次见面。
竟然如此...
匪夷所思。
他被天空中那诡异的景象吸引过来查看,却没想到刚一到这里,就被一股看不见又无法抵抗的力量控制着离开了原地。
与那股力量一同到来的,是身体柔软的触感和窜入鼻间熟悉的清甜气息。
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看到空中的闪电如同长了眼睛,一下下追着他劈下来。
终于他被放下,就再次看到方才远远一瞥的奇异景象。
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帮他抵挡了落下的雷电。
如蛇一般的神雷落下来竟然如此粗壮恐怖,可它被硬生生截在半空。
下一刻,他就瞧见空中骤然出现的窈窕身影。
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兰妹妹。
可为何,她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定是坠入了一个幻梦之中,所以看到的才如此不真实。
沈翊君怔忡地盯着她,看她缓缓落地,急速朝他跑过来,脸上还带着相逢的欣喜。
她一下冲入他怀中,然而下一秒,他后颈就被手刀击中,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兰清雅将他传送回桃源仙境。
没了后顾之忧,她眸光立即变得冷冽。
再度落下的神雷已经无法牵制她,兰清雅运起神力飞入云层。
心念微转,半空中狂风骤起,几息之内就将乌云尽数吹散。
兰清雅隐身稳稳立在原地,扬声冷笑:“怎么,敢做不敢当?”
空间法器中的朱颜镜与那神秘人对视一眼。
一旁的天笑神将早就被他们控制住,他的法器引雷锤在朱颜镜的手中。
朱颜镜没有丝毫犹豫,将引雷锤塞回给他:“天笑兄,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这一次,就麻烦你顶雷了。”
天笑神将眼中闪过急色,被控制着浑身动弹不得。
朱颜镜一脚将他踹出了空间。
就在天笑神将滚出来的瞬间,他脑中有什么轰然炸裂,直接将识海震碎。
兰清雅没在第一时间动手。
她目光接触到那人呆滞的神情,霎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人神识已经被摧毁了,她搜魂只能搜到一团浆糊。
所以,他是出来背锅的。
兰清雅打量了他半晌,弯腰将他手中的锤子拿过来端详片刻收起来,随即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她目光扫过平静的四周,知道还有人躲在暗处。
他们只要不出来,她没什么办法。
她和沈翊君都等不起,她要在他醒来之前将人送回去。
这笔账,只能容后再算了。
此刻天空已经晴朗,兰清雅落地后将人从空间中弄出来,让他倚靠在一棵大树下。
她带着几分贪恋,目光粘在他已经与成年的君莫笑有八分相似的脸上。
“师尊...”她低声喃喃。
沈翊君却好像听到了这一声呼唤,眉头皱了皱,醒了过来。
他目光落在兰清雅脸上时,立即变得直愣愣,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兰清雅用了落忘川,将他今日下午的记忆全都抹去。
再次陷入昏迷的沈翊君被她搂在怀中。
“睡吧,明日我们就相见了。”
她口中温柔地安抚着他,目光却森寒地盯着半空。
他们想在这里劈死沈翊君,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暴露身份。
藏头露尾,被她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就推出一个雷将来顶罪。
朱颜镜,你早就已经暴露了。
沈翊君霍然起身,举目四顾,自己正在营帐中。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他皱起眉头。
今日他在校场与人操练比武,之后呢?
被他询问的副将一脸懵:“之后?之后你就回来休息了呀!”
沈翊君的记忆也是如此,可为什么没有具体的情形,比如,他是如何回的营帐,如何倒在床上。
脑海中只有一个大致印象,连画面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没有头绪。
副将见他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安慰道:“圣旨已经来了,一会儿丑时行军,明日一早就能到云苍城。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再去睡会儿。”
外面已经夜色沉沉。
沈翊君点头,拍了拍那副将的肩膀走出去。
明日要回去,还是洗一洗马,毕竟要见她,总不能跟在军中一样邋里邋遢。
她,会在城外迎他吗?
他想着,唇角不自觉挂上轻浅的弧度。
到了马厩,手中的木盆突然掉到地上,溅出了半盆水。
他的马呢?
白清雅端端正正给父亲行礼,一家七口坐在一起吃饭。
今日的白文渊不太正常。
看了白清雅好几眼。
明显有事。
“小兰儿,你如今也不小了,可有想过未来夫婿是什么人吗?”
白清雅手一顿。
云苍的民风是越来越开化了。
女性地位已经提升到了这种地步。
老爹安排婚事,不得不先问过她的意见。
四个哥哥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她身上。
白清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哥先道:“爹,如今她还小,再过两年也是使得的。”
大哥已经成婚,白夫人将隔壁的院子买下来给他们一个独立的空间,他和大嫂时不时便过来蹭饭。
三哥冒出一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她才多大?”
四哥也有些不乐意:“小兰儿还没参加五年一次的学考,现在说这个,爹爹你看上谁了?”
白文渊放下碗,拉个脸训斥:“放肆!说什么我看上谁了?我不过是先问问她的意思,你们急什么?”
二哥笑了,笑容不达眼底:“她还小,再过五年我们白家也养得起。”
二哥如今是江南巡盐御史,轻易不回家,这次回来就赶上了热闹。
他从某些方面来说,比白文渊的话语权不小,可他向来守礼,十分尊重父亲,在家中极少发表意见。
可一旦说话,白文渊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白清雅嘴角微抽,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