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惊动巨怪,兰清雅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
飞出海面之后,面色凝重地带着祁彦辰赶回缥缈宗。
“师尊,海底是什么情况?”祁彦辰忍不住询问。
兰清雅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巨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化着。
“南海,要出事。”
祁彦辰紧张道:“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兰清雅扯了扯嘴角,“当然去找南海皇族,他们才是这里的统治者,这种东西,该由他们出面解决。”
“师尊,你认识南海皇族?”
“怎么不认识,熟得很呢。”
她大师兄公仪珏便是南海的三皇子。
或者该叫他,敖珏。
回到缥缈宗,兰清雅把祁彦辰送回雅兰峰,叮嘱他好好修炼,之后就朝着两仪峰而去。
从南海回来天已蒙蒙亮,兰清雅飞到公仪珏的住处,站在门口喊人。
“大师兄!大师兄在吗?”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啦!哈哈哈哈。】
一身影青色长袍的公仪珏拉开门,眼神还带着迷蒙,看着门口的兰清雅。
端的玉树瑶林,姿容胜雪。
只是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师妹?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兰清雅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走。
“一起去找师尊,这事情有些大,恐怕要让他知晓。”
公仪珏见她说得郑重,不敢耽搁,道:“等我换件衣服。”
门关上不过两个呼吸,又重新打开。
公仪珏已经衣冠整齐地出来了。
兰清雅惊掉下巴,与他边走边问:“师兄你怎么这么快?”
“我快吗?没有多快吧。”
“我的天,你相信我,真的很快!”
...
很快到了缥缈峰,进了结界便是君莫笑的缥缈苑。
这处庭院是幻化出来的,美轮美奂,四季分明。
兰清雅三十岁之前经常来聆听教诲,后来就极少来了。
君莫笑正在打坐,见他们来了,大门无人自开。
请了安,入了座,兰清雅将昨晚看到的情景与两人说了一遍。
君莫笑依旧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有所反应。
公仪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那东西无时无刻不在进化着?”
兰清雅点头。
“我也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它在南海生长,若不尽快处理,以后怕是个大麻烦。”
“这究竟是什么呢?大师兄,你可有头绪?”
公仪珏摇了摇头。
“刑巢。”君莫笑忽然吐出这个词。
公仪珏恍然:“师尊这么一说,倒真的有些像。”
兰清雅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刑巢是生长在魔界的寄生兽,且已经灭绝了近十万年,怎么可能又出现了呢?”
而且出现的地方还是凡界的南海。
就算它又被魔界濒危生物保护协会给抢救回来了,也应该在魔界。
刑巢,一种魔族寄生兽,可以寄生在任何活体之中,通过进食实现无限进化。
但极难繁殖,一万个里面也没有一个是母的。
它一旦开始无限进化就极易被发现,早期的时候它比较脆弱,很容易被消灭。
所以这东西灭绝了。
“那只刑巢的体长,现在应该有四五丈了。”兰清雅提醒道。
要灭了它就得尽快。
“阿兰。”
听到君莫笑唤她,兰清雅忙起身行礼。
“徒儿在。”
“你随珏儿到南海走一趟,将这魔物斩了。”
“谨遵师命。”
君莫笑转而对公仪珏道:“地点在南海,且先到龙宫与你父王知会一声,让他通知三海龙王,多多巡查,以免还有其它的魔物作怪。”
公仪珏也站起身行礼道:“谨遵师命。”
*****
事不宜迟,两人从君莫笑的庭院出来,就直奔南海而去。
缥缈宗一些弟子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小声曲曲。
“那不是大长老和四长老么?”
“好像还真是。他们是去干嘛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你看他们的背影,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若说谁能配得上四长老,也只有大长老了。听说,四长老是大长老亲手带大的呢。”
“真的吗?我的天,这就是凡界说的,童养媳吧!他们俩,不会早就郎有情妾有意了吧?”
到任务大厅做宗门任务的祁彦辰抿紧了嘴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抬腿走过去对那八卦的两人道:“我师尊从未与大师伯有过那种感情,你们休要胡说。”
那两个小修士不过是八卦一下,见他一脸严肃,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将手中的贡献牌交还,看着自己雅兰峰的贡献牌上多出来的数字,他面无表情。
不是,他们真的很般配吗?
他怎么不觉得?
花想容走过来,看到愣愣出神的祁彦辰。
“我今日的任务已经做好了,你怎么了?”
“没事。那你先回去吧,我还差两个。”
“今日动作怎么这么慢?”花想容觉得他有些不对。
“没什么。”祁彦辰心不在焉地接了任务,转身要走。
“哎!”花想容叫住了他,“那个...”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四师叔她...这几日不在宗门了吗?”
“啊,师尊和大师伯去南海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
兰清雅和公仪珏到达南海,两人按照原定计划前往龙宫报信。
“大师兄,你多久没回来了?”
“快八十年了吧。”公仪珏想了想道。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百年不过几次闭关,八十年着实不长。
“听说,二公主已经订亲了?”兰清雅记得二公主。
那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五六岁的样子,大师兄带她回南海玩。
那个人前高傲,人后拿蜜饯哄她玩儿的漂亮姐姐就是南海二公主。
因为那口蜜饯,她一直像个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
漂亮姐姐还教年幼的她做珍珠项链,都是鸡蛋大小的珍珠,坠得她脖子快断了却舍不得摘下来。
兰清雅都记得,记忆清晰得好像是她本人的记忆一样。
“是啊,”提到这个,公仪珏的表情严肃起来:“也不知那个容麒小子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怎么,这门亲事,师兄不满意?”
公仪珏有些气闷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兰清雅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个容麒,没有任何背景身世,竟是个孤儿。
五十年前,南海二公主敖霜带着仆从到君来山狩猎。
公主张弓搭箭,看上去分明是只小鹿,射中的却是个美男子。
公主将男子带回,原本想给他养好伤,赔偿些珍宝,表达了歉意,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美男子养伤期间,一向冷傲的公主却忽然性情大变,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地要以身相许,非君不嫁。
她父亲母亲,大哥轮番劝她,毫无效果。
“就像得了失心症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公仪珏叹了口气。
“最后,家人拗不过她,也只能成全了。”
兰清雅啧啧称奇,实在无法将这个柔弱易碎的形象与脑海中的公主联系在一起。
这事儿有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