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周若瑾便立刻接手了王府中馈,并召集了整个王府的下人在前院听训,摆足了王妃的架势。
“之前近身伺候王爷的是谁?”周若瑾端坐屋子前的高台上,扫视着院子里的一众仆从,声音威严。
人群中走出两个婢女,其中一个模样俏丽,衣着看起来也比身边其他丫鬟要华丽些,她福了福身子应道“奴婢采香,是王爷屋里的一等丫鬟,与采莲近身伺候王爷。”
虽然她话说的规矩,但神情却隐隐透着桀骜,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她身边的采莲就比她恭顺多了,行完礼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周若瑾的眼睛。
周若瑾自然是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不悦,这个采香明显是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王爷虽是病着,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若是你们尽心尽力,王爷怎会生了一身褥疮,定是你们偷懒耍滑,敷衍了事才会如此这般,来人,给我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罚奉半年!”
一听这话,低头的婢女连忙跪地求饶,但周若瑾岂能饶了她们,她就是要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只要王爷一天不死,她就是这个王府的当家主母!
采香有点不敢置信,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府丁上前架住她要去行刑,她才反应过来,嚷道“王妃,奴婢起早贪黑,日夜伺候,没有一天不帮王爷擦洗,可王爷的病连太医都没有办法,奴婢又有什么办法啊,就算您是主子,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责罚奴婢,奴婢可是皇上亲自指派伺候王爷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竟敢拿皇上压她,还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褥疮的事,是个聪明的,不过,周若瑾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奴才。
“目无尊上随意顶撞,再加二十大板!”周若瑾说完又双眼威慑地扫视了一圈下首的众人。
只见他们立刻乖觉地跪了下去,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他们本都没把这个新来的王妃放在眼里,毕竟她出身低微,不过是个七品编修之女,能嫁给王爷还不是因为冲喜,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可她嫁进来的第二天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她是主,他们是仆,就算她是个将死之人,她依然掌握着这个王府的生杀大全,那些胆敢以下犯上的人,下场都会如同那个傲慢轻狂的采香一样。
周若瑾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那采香和采莲就在众人面前受罚,打的皮开肉绽,从此周若瑾算是在王府立住了王妃的威严。
“采香采莲伺候不周,以后王爷近身的事都交由周姨娘,周姨娘细心周到,是个可心的。”
说完还拉着周如芸的手一脸和善“你是我的庶妹,只有把王爷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只是侍奉病人十分辛苦,虽然我也不忍你劳心劳力,但你也看到了,这满府里的下人,哪有比得过你的。妹妹放心,姐姐素日里若是闲暇,定会和妹妹一起亲力亲为照顾王爷的。”
周如芸知道,她这是将自己比做了府中的奴婢,并且巧妙地用捧高踩低的法子给她树了敌,让阖府的奴仆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婢妾谢王妃信任,自会尽心尽力伺候王爷,不叫王妃失望。”周如芸低眉顺眼,悄悄将手从周若瑾手中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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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王爷的逸仙居中。
周如芸端着一盆刚烧好的热水,一步步走向床榻。那里躺着她要伺候的人,当朝三皇子宣王殿下。
大婚当日浓烈的香味已经淡去,房中充斥着刺鼻的腐臭味,那是皮肉腐烂的味道,预示着这个身体的主人行将就木。
周如芸已经在这个房间中待了大半天,现下已经适应了这个味道,胃里也不会再疯狂翻涌。
她搁下沉重的铜盆,将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入水中,水还有些烫,她揉那帕子的时候不得不忍着,现在是寒冬腊月,如果不趁水热沾湿帕子,待到给人擦拭的时候,就会凉透。
她烧水时,已经将屋中炭火烧到最旺,此刻房中慢慢热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伸手去解王爷的衣带。
既然已经脱过一次,她也不是矫情的人,便也不再扭捏,三两下便将王爷上半身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王爷似乎哆嗦了一下,而且他苍白的脸似乎也红润了些。
定是因为炭火烧的旺的缘故,这会子她自己的脸也有点烧烫,隐隐感觉身上出了些薄汗。
她还穿着棉衣,又忙活了一阵,此刻热的难受,想着床上的人如同活死人一般,周如芸狠了狠心,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只留了件中衣。
这样松快多了。
周如芸捏起水中的帕子,拧了拧水,攥在手里,却不知如何下手,他身上的褥疮长得太密,她不敢直接擦那些脓包,怕弄破了难以愈合。只得小心翼翼在那些脓包的间隙中擦拭。
纵使她再小心,还是碰破了几个,脓汁溅了她一手,她顾不上擦拭,虽然知道床上的人不会回应,但还是脱口而出“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周如芸将王爷的上半身和双腿仔仔细细擦拭一遍后,她看着王爷的腰下,那里她一直回避,可现在她避无可避,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有些紧张,害怕看到不该看的,她闭着眼睛神手去解。
只是没想到,闭着眼睛只会更糟,她无意间碰触到的了什么,立刻缩回了手。
秦嬷嬷说得对,男人即便是昏迷着,那个地方也是有感觉的。
周如芸刻意避开视线,又伸手将他的亵裤拽下,不过她还是看到了,仅仅一眼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嘴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男子的那里,竟如此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