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陆云苦笑着摇摇头,将碗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如今我回来了,就一定要为陆家讨回公道!
王叔还想再劝,却被王天霸拦住,爹,你就别说了,陆云心里有数。他转头看向陆云,眼中满是担忧,陆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云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我要先查清楚,十年前,除了赵金龙,还有谁参与了陆家的灭门惨案!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王天霸握紧拳头,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好!我帮你!当年要不是我爹拦着,老子早就去做了赵金龙那龟孙子!
陆云拍了拍王天霸的肩膀,感激地笑了笑,天霸,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我不想牵连太多人,你只要帮我打听消息就好。
打听消息?这方面,我可不行。王天霸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我知道,我会去找苏媚。陆云眼神一暗,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她消息灵通,应该能帮我。
王天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陆云的意思,陆云,你……你真的相信她?
信不信,重要吗?陆云自嘲地笑了笑,我如今一无所有,除了她,还能依靠谁?
王叔叹了口气,拍了拍陆云的肩膀,小云,你心里有数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父子俩,永远是你的后盾。
夜色渐深,小酒馆里只剩下父子三人,沉默地喝着闷酒。
第二天一早,陆云告别了王叔父子,独自一人来到了百乐门。
十年的时间,百乐门依然是那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
陆云走进百乐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脂粉香气和酒精的味道,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哟,这不是陆先生吗?稀客啊!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陆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正是百乐门的老板娘,人称花姐。
花姐,好久不见。陆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花姐上下打量着陆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陆先生,您这是……?
陆云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还带着伤痕,与十年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判若两人。
一点小意外,不碍事。陆云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放在桌上,给我开个房间,另外,帮我约一下苏媚小姐。
花姐接过银元,眼神闪烁了一下,陆先生,您有所不知,苏媚小姐如今可是百乐门的头牌,想要见她一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云自然明白花姐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条,放在桌上,这些,够吗?
花姐眼前一亮,顿时眉开眼笑,够,够!陆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花姐便带着陆云来到一间雅间,并吩咐人送来酒水点心。
陆云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苏媚的到来,他的心情复杂难辨,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的是,他终于可以见到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害怕的是,他会从她口中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真相。
吱呀——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苏媚一袭红色旗袍,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然而,在陆云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真情。
陆先生,您找我?苏媚走到陆云对面坐下,声音娇媚动人。
苏媚,我们……我们谈谈。陆云看着苏媚,眼神复杂难辨。
好啊。苏媚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陆先生想谈什么?是谈谈我们过去的感情,还是谈谈您现在的处境?
陆云看着苏媚,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苏媚,你明知故问。
苏媚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陆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这十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陆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苏媚沉默了,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怎么?不方便说吗?陆云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也对,你现在的身份,可是百乐门的头牌,怎么能跟我这个落魄的琴师相提并论呢?
陆云!苏媚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够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陆云看着苏媚,眼神中的嘲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失望,苏媚,你真的以为,我是在生你的气吗?我只是……我只是……
陆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谁?苏媚眉头一皱,语气不悦地问道。
苏媚小姐,赵爷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你。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媚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陆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陆云,你先……
怎么?怕他知道我在你房间里?陆云冷笑一声,苏媚,你真以为,你能瞒他一辈子吗?
苏媚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知道,陆云说得没错,纸终究包不住火,她迟早要面对这一切。
陆先生,您还是先躲一躲吧,赵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苏媚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陆云看着苏媚,眼神复杂难辨,他知道,苏媚是在为他着想,但是,他不想再躲了,他不想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不用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陆云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青帮老大,赵金龙。
陆云!赵金龙看到陆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你小子,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陆云看着赵金龙,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滔天的恨意,赵金龙,十年前的血债,今天,该算算了!
说罢,陆云猛地出手,一拳挥向赵金龙……
赵金龙显然没料到陆云敢先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陆云一拳打退了半步。
好小子,有点本事!赵金龙怒吼一声,肥硕的身躯却意外地灵活,他稳住身形,一记扫堂腿朝陆云袭来。
陆云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向赵金龙的胸口。赵金龙闷哼一声,被踹得连连后退,撞翻了桌上的一壶酒水,酒香四溢,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陆云,你他妈找死!赵金龙怒火中烧,他一把抽出腰间的砍刀,朝陆云劈头盖脸地砍去。
陆云早有准备,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砸向赵金龙的手腕。赵金龙吃痛,砍刀脱手而出,被陆云一脚踢飞。
赵金龙,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我面前撒野?陆云冷冷一笑,一步步逼近赵金龙。
赵金龙见状,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了,他色厉内荏地喊道:陆云,你别乱来!我可是青帮老大,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帮老大?陆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一把掐住赵金龙的脖子,眼神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十年前,你灭我陆家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赵金龙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他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撼动陆云分毫。
陆云,你……你不能杀我!我……我知道陆家灭门的秘密……赵金龙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陆云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什么秘密?
咳咳……放开我……我告诉你……赵金龙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促地说道。
陆云稍微松了松手劲,冷冷地看着赵金龙,等待着他的答案。
赵金龙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看着陆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说道:十年前,陆家的灭门惨案,的确是我指使的,但是,幕后黑手却另有其人……
是谁?!陆云眼中凶光毕露,恨不得将赵金龙生吞活剥。
是……
赵金龙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群手持砍刀的青帮打手涌了进来,将陆云和赵金龙团团围住。
赵爷,您没事吧?一个身材精瘦,尖嘴猴腮的男人挤到赵金龙身边,满脸谄媚地问道。
没事?你看老子像没事的样子吗?!赵金龙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指着陆云,咬牙切齿地吼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是!青帮打手们齐声应道,挥舞着砍刀,朝陆云砍去。
陆云见状,一把将赵金龙拉到身前,当成人质挡住那些砍刀。
都给我住手!陆云怒吼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青帮打手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陆云,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你挟持了我,就能逃得了吗?赵金龙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我告诉你,今天你插翅难飞!
是吗?陆云冷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赵金龙顿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一般。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个娇媚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花姐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花姐,您怎么来了?赵金龙看到花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赵爷,您没事吧?花姐没有理会赵金龙,而是径直走到陆云面前,妩媚一笑,陆先生,好久不见,您还是这般英俊潇洒。
陆云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心中却毫无波澜,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赵金龙的一条狗罢了。
花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陆云冷冷地问道。
花姐掩嘴轻笑,眼神妩媚地扫过陆云和赵金龙,陆先生,赵爷,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