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宁哭笑不得:“可是……也罢……”
“下次,可不相信你了。”楚子宁小声嘟嘟两句,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让陆离颇为不悦:“不相信我,你相信谁?”
“相信谁,也不相信你。”
“嘿,你个小笨蛋,到叛逆期了?”
虽然陆离已经刻意压制声音了,但还是引起了顾颜霜的注意。
顾颜霜凑过来,疑惑问道:“子宁姐,你在和谁讲话?”
“和天上的太阳,地上的光,雪白的姑娘,和漆黑的床。”陆离随口搪塞。
顾颜霜:“???”
她愣了愣,若有所思:不愧是子宁姐,大作家出口成诗。
她转而又问:“子宁姐,前几题怎么答都差不多,就是最后一题……你怎么答的?”
陆离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答的?”
顾颜霜自信道:“当然是对下面人发一波福利,然后低调从事了。
执掌顾家后,下面的人肯定希望主家少些动作。上面少折腾,下面少劳累,无为而治,就是最高明的统治方式。”
陆离点点头,有那么几分道理,如果是顾颜霜接管顾家的话,顾家一定能平稳度过一开始的过渡期。
反正答卷已经交上去了,顾颜霜也不怕被人抄袭,所以她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说的话被顾文轩听了个正着。
顾文轩嗤笑一声,不屑道:“颜霜,你果然如我所料,没有魄力,做不成大事。
顾家积弊已久,正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废除行业中不合理的规定,清除岗位上的蛀虫。
一味地屈从讨好下位者,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应该做的事吗?”
顾颜霜反驳道:“一上位,就大动干戈,只会让下面人怨声载道。”
顾文轩呵呵道:“只要新任狼王能够捕到猎物,即便有怨气,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一个保守,一个激进,两相对峙,水火不容。
顾颜霜抱住陆离的胳膊,哼声问道:“子宁姐,你说,你是怎么做的?是更倾向于我这样保守的,还是像顾文轩那样激进的?”
陆离眨眨眼:“我这……应该都不是吧?”
“啊?”顾颜霜一怔,她皱了皱眉,“那你怎么答的?”
顾文轩也竖起耳朵,他以前是瞧不起楚子宁,但他并非庸才,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已知道这位大伯家的私生女不仅略懂一些韬略,还通晓许多手脚。
现在,他已将楚子宁当作正式对手看待,是以,他也很好奇楚子宁的答案。
“我……还是不说了吧。”陆离咳嗽一声。
顾颜霜好奇不已:“子宁姐,答卷都交上去了,即便某些人想抄,也晚了,你就说嘛,不用担心。”
顾文轩皱了皱眉,谁是某些人啊?
他用起激将法来:“呵呵,该不是某些人以为,自己的答案连颜霜的都比不过,所以才不敢说吧?”
“胡说什么!”顾颜霜冷笑一声,“某些人不要自视甚高,子宁姐的答案一定远超过你!
子宁姐,你就说嘛,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想法。”顾颜霜转而期盼地望着陆离。
陆离想了想,也罢,答卷交上去了,早晚也会公布里面的内容,说不说的不过是早晚知道罢了。
他摇摇头,将自己写在答卷上的几个字讲了出来。
等他讲完,顾颜霜和顾文轩齐齐愣住,两人的表情相当精彩。
怀疑、质疑、将信将疑?
你没病吧?忘吃药了?病情发作?
总之,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是对陆离的不理解。
顾颜霜顿了顿,挑起眉头:“子宁姐,你认真的?”
陆离反倒是不理解地看着她:“怎么,我像是在开玩笑?你不觉得今天很热吗?”
“我……”顾颜霜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眉头挑得更厉害了,她轻咳一声,“子宁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继承顾家?”
要不然,你怎么会给出这么离谱的答案!!!
顾文轩大笑出声:“现在看来,是某些人知难而退了。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及早撤手也是自保之道。”
陆离摆摆手,就知道你们是这种反应,我就多余说出来。
……
另一边,管家老冯收走考卷后,就走到顾明东身旁,默默提笔批改着。
没错,顾明东并未批改,而是冯管家在批改。
顾明东晃着摇椅,拿起蒲扇悠悠扇着风,只不过天气太热,蒲扇带来的风微不足道,远不足以消暑。
过了一阵后,顾明东终于开口:“老冯啊,我这三个孙儿,考得如何啊?”
冯管家站起身来,面色复杂:“前九道题,三位公子小姐们答得不相上下,各有自己的理解。
恭喜老爷,后继有人了。有这几位在,顾家必然可以继承您创下的辉煌家业。”
顾明东摆摆手:“不必来这一套,我不信,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前九道题,全部是假大空的题,作用就是为了耗他们的时间和耐心!
我刻意挑了个这么热的日子考量他们,不就是想让他们在最烦躁的条件下回答最后一题吗?
人在没有时间、没有耐心的情况下,回答的一定是内心的真话,不经过任何包装的直白话!”
顾明东呵呵笑道:“你就直说,他们最后一题答得如何?”
冯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实情:
“颜霜小姐趋向保守,选择润物细无声的无为而治;
文轩公子更加激进,选择大刀阔斧清除积弊的改革;
至于子宁小姐……”
冯管家卡了壳。
“不错,这颜霜和文轩两个孩子的答案不出我所料,他们的选择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足。”
顾明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子宁呢?她怎么做的?怎么不继续说了?”
冯管家迟疑半天,还是说不出口,他抽出楚子宁的那份答卷,递给了顾明东。
“老爷,子宁小姐的回答实在是……您还是自己看吧。”
“哦?”顾明东好奇不已,楚子宁的答案怎么还让你老冯那么难以启齿?
他拿过答卷,垂眸看去,第十题上,仅有四个大字。
问:“如果下一刻你执掌顾家,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
答:“打开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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