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来到解二郎家,乃是因为解二郎本来就住在城外的郊区,谁要是到了他家中去一趟,也自然就明白他为何住在郊外,因为他院子里这么多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狗是不可能让他住在城中的,且别说他养的狗会不会伤人,只是光吠叫起来,就足以吵得一里地内的人无法安稳。
解二郎并非他本来的名字,他本名恐怕除他自己外,别人也都不知道,之所以改名为二郎,也不是因为他排行老二,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之爱犬,足以和传说中的二郎神所媲美,因此他便改了这个名字,别人叫惯了,也忘了他本来的名字。
伏缨来到这里,简直被解二郎家的狗吓了一跳,大大小小足有上千只,伏缨说道:“恐怕我一辈子所见到的狗都没有这么多。”
还没等他们敲门,其实也并非是门,只是一个栅栏而已,还没等他们敲敲这个栅栏,里面的狗便此起彼伏地狂吠起来,倒省了他们的力气,这些狗还没叫多久,就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三人问道:“什么事?”他没有看到朱雀,只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怀中的一条小狗身上。
朱雀说道:“解二郎,我看你对你的狗实在是比对我们这些朋友还要看重。”
解二郎这才看清是朱雀,连忙跟着笑道:“你说得不错,在我眼中……”
他话还没有说完,伏缨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求求你别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在我看来你就要骂人了。”
解二郎问朱雀:“这两位是?”
朱雀说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恐怕你也没有听说过,你的心思都放在狗身上了,不过要和我们说话,也要让我们进去才好说啊。”
解二郎这才露出歉意,给他们打开了栅栏的门。
伏缨四处打量,这是一个用木桩子圈起来的一个院子,里面大大小小的各种狗都有,大的狗几乎到了伏缨的腰袢,看起来像个小牛犊,而小的则如同一只大老鼠,还有长毛的短毛的无毛的,花斑的,纯色的,秃斑的等等,这些狗流露出警惕的目光和随时都能扑出来的戒备姿势,尾巴崩得直直的,让伏缨看得脊背发凉,尽管他武功高强,胆子也不算小,可被这么多的狗注视着,总感觉周身不自在。
解二郎解释道:“这些狗都机灵得很,狗鼻子对于那些做贼的人尤其灵敏。”
伏缨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是独行大盗,这话岂非是直接骂他?不过他还没有表明身份,到不好指责他在指桑骂槐。
来到解二郎的屋子里,伏缨以为终于到了安生的地方,哪知解二郎的屋子里也都趴满了狗,看起来解二郎是和这些狗同住,怪不得有犬痴的大名。
朱雀表明了来意,说是要借他的豺犬一用,解二郎立刻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豺犬我也只有三条,况且它们也都怕生,让它跟着你们去做惊险之事,我怕会吓着它。”
伏缨到了此时,终于忍受不住了:“真是见你的鬼,借你一条狗用用,又不是借你的人。”
解二郎眼睛一翻:“你要是解我本人一用,到也没什么,可是我的狗却又不同。”
伏缨听他自己承认人不如狗,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股怒气也自消了,这犬痴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好说什么呢?
朱雀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的狗受到一点伤害。”
解二郎像是知道推辞不掉,他叹了口气问道:“你要借多久?”
朱雀说道:“三天!”
解二郎说道:“不行,三天后狗都不认家了,最多借你们一天。”
朱雀看着伏缨和李觅踪,他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下来:“一天就一天,不过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后。”
他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那名杀手在回去独自待三天后,自然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然后才会去找自己的同伙,而借三天豺犬,前两天都用不到,还不如第三天直接借来用一天。
和解二郎说好以后,朱雀说道:“我们三日后来取,这三天我们就不在府上打扰了。”
解二郎也没怎么挽留他们:“也好,有你们这么多陌生人在这里,我的狗儿们也睡不安稳。”
伏缨想说一句,你对这些狗简直比对你老子还孝顺。
这话一出必然得坏事,朱雀及时制止了他的话,解二郎看出伏缨的心声,他说道:“这世上最忠诚的动物就是狗了,它没有这么多心机,比人要好得多了。”
朱雀连忙和他告辞,带着伏缨和李觅踪两人离开了这里。
在回太原城的路上,伏缨说道:“你看看他那副德行,我真巴不得丐帮的人到他家中去一趟,好看看他的脸色。”丐帮中人喜欢吃狗肉乃是天下知名,其滚水狗肉更是一绝,伏缨这么说,那是希望丐帮的人都将解二郎家的狗给吃了。
朱雀说道:“我看你是不是有毛病?咱们上门是求人家帮忙的,你倒好,总是想方设法地和他过不去,我看要是借不来豺犬,你伏缨就去用你的鼻子去给我找出杀手来。”
伏缨讪讪地说道:“不知为何,我一见到那些狗就控制不住地想发火,好了好了,我再见到他的时候跟他好好说话还不行么?”
李觅踪则说道:“经过这一番折腾,老酒那里就要晚些时日再去了。”
朱雀说道:“反正老酒此人就在杏花村里,早几日晚几日也没有什么分别,现在咱们有了这条线索,总不能放着不问。”
李觅踪又问道:“在酒楼里,你是怎么看出杀手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能反而让他们上了当?”
朱雀说道:“我一看伏缨饭都顾不得吃,就从窗户跳下去,我立刻想到能让伏缨什么都不问立马就去追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骗走他玉牌的人,而此人必然不该还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所以我判断这一定是个计谋,只是暂时没有想出他们想干什么,所以我才暂避一下,直到我翻出窗户后,立刻想到了,我和伏缨两人若是都走了,酒楼中就剩下你一个人岂非非常危险?所以我留在窗户外面,躲在窗户下候着,但街上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我,我只好沿着窗户外面的招牌,来到另一扇窗户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敌人用的是调虎离山,分而击之的策略。”
李觅踪问道:“可是我毕竟是六扇门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杀了我的后果么?”
朱雀说道:“一定是你现在调查的事情,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们宁肯冒着杀死六扇门的人的压力,也要杀掉你。”
李觅踪说道:“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呢,怎么就威胁到了他们了?”
朱雀说道:“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毕竟咱们现在有了好几条线索,而且我看咱们调查的方向也肯定是对的,否则不会让他们这么紧张。”
伏缨此时才听出他们所说的话里的味儿:“你们是说我看到酒楼下那老头,其实是他们故意让我看到,就是为了惹我去追?”
朱雀笑道:“你很聪明,一下就能猜到点子上了。”
伏缨说道:“你别臭我了,我一见那老头,就忍不住火大,对了,既然你知道那是调虎离山之计,你怎么不拦住我?”
朱雀心中说道,要是拦着你,我还怎么引敌人上钩?嘴上却说道:“你身姿之矫健,身法之快捷,如狐似燕,等到我想到这有可能是计的时候,你已经鸿飞冥冥,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这话一出,伏缨果然不再计较,朱雀的夸赞,让他喜得合不拢嘴:“不是我吹,朱雀,你的轻功虽然高强,长途我未必能胜过你,可是要论到斗室之中腾挪辗转,你一定不如我。”
朱雀连忙赞同:“那是那是。”
李觅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就别吹了,刚才在解二郎家,也没见你这么意气风发。”
伏缨白了他一眼,问道:“难道这三日,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好等三天后去借什么豺犬去追人?”
朱雀说道:“自然,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
伏缨说道:“不行,这简直是在浪费像你我这样的人才,我要在太原城里好好打听打听。”
朱雀说道:“你精力充沛,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
伏缨愕然:“难道你们都不去么?”
李觅踪摇了摇头:“我们在客栈里等你就行了,我们两人手脚又慢,脑子又笨,还是等候你的好消息。”
伏缨听到李觅踪说的反话,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才说道:“好好好,你们就在客栈里等着瞧吧,你们想看我伏缨徒劳无功的笑话,我一定会找到些线索臊臊你们。”
三人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太原城。
此后三日,伏缨果然每天早出晚归,朱雀和李觅踪则留在客栈里睡觉大作,养足精神。
到了第三天,伏缨再次颓然回来,他看着精神饱满的朱雀和李觅踪,想要臭骂几句,但回思这三日不过是自己自讨苦吃,只得将骂人的话又咽回了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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