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范萦怀留给他的秘笈,以及项去邪陪伴和教导,伏缨金手门的各种技巧进步极快,他四海为家,每日居住在各地最大的客栈,有当地声名狼藉的大户人家为他付账,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自在。
两人也早将皇陵中偷来的宝物卖掉,接济了很多穷人,只有那本天书,那盒丹药,以及秦王宝剑没有卖掉,伏缨见项去邪虽然被逐出了金手门,但所得钱物,也依旧按照金手门的规矩捐给穷人七成,自己留下三成以供自己花销,伏缨身受感动之余,对自己的要求更为严苛,他捐出去的财物至少占到八成,有时甚至捐出去九成。
项去邪经常劝他,按照金手门规定的捐出去七成就行了,毕竟干这一行十分凶险,要给自己存够钱,万一出了事,还能保障生活。但伏缨依旧我行我素,他反而对项去邪道,我会打猎,会做饭,就算以后遇到了意外,自己也饿不死,钱留得多了还是个负担。项去邪见劝他没用,渐渐地也不再相劝。
时间一晃数年过去了,伏缨已从当初的懵懂孩童,成长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在这期间,江湖上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大事就是丐帮帮主金五门将帮主之位传给了一位丐帮的黄衣派弟子汪九成,汪九成重塑丐帮风气,力挽即将分化为两派的丐帮的狂潮,以雷霆手段,传谕普天下的弟子,共同遵守丐帮行侠仗义的原则,严惩那些和江湖道义背道而驰的弟子,很快,丐帮的声威渐渐恢复。
当然,虽然汪九成是一位极具才能的英雄人物,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丐帮的顽疾也不是一日之间形成的,自然也不可能一日便能化解。
汪九成的策略虽然正确,却因为矫枉过正,且时日短暂,造成很多人心下不服气,丐帮黄衣派和青衣派打了不知道多少场架,不过因为汪九成坚定地站在黄衣派的立场,所以每次都已青衣派失败告终,最终青衣派的势力越来越少,很多丐帮弟子都认清了形势,转而成为黄衣派的人。
在黄衣派和青衣派的斗争中,郭百结曾失手杀过一个青衣派的元老,虽然他此举得到了汪九成的默许和金五门的暗暗支持,但杀害帮中元老级的人物毕竟罪衍太重,他自愿接受驱逐出帮的决定,竟连一点辩解都没有。
汪九成出头挽留他,但郭百结却道:“丐帮好不容易树立的规矩,不能因我一人而毁,汪帮主,你是个雄才大略之人,定能带领丐帮走向中兴,我郭百结一人的荣辱算得了什么,就算我离开了丐帮,也绝不会去做为非作歹之事,汪帮主尽管放心便是。”
郭百结被逐出帮,给丐帮其他心存侥幸之人提了醒,就算和帮主以及前任帮主关系很好,只要违反了帮规,一样要受到惩罚,绝无人情可讲,如此一来,丐帮上下无不言行律己,为非作歹的恶丐骤少,行侠仗义的弟子渐多,一时风气大改。
第二件大事则是苏州忽然出现一位名为慕容寒山的年轻剑客,四处挑战习剑之人,就连华山掌门岳峰都败在他的手里,因而含恨卸任掌门之位,潜心练剑,企图再雪前耻,而慕容寒山击败岳峰时,不过十七岁。
此事立刻哄传江湖,年轻一辈学武之人,无不将其视为榜样,原本习练其他兵器的,也因为慕容寒山而转为练剑。
伏缨也是其中一人,好在十岁那年,项去邪依言教了他飞雪剑法,剑法虽是极好的剑法,伏缨却总觉得这不是武林中绝顶的剑法,时至今日,伏缨练剑已经练了三年多了,但他却感到即便再这么练下去,练上十年二十年,也绝非慕容寒山的对手,心中不免感到十分沮丧。
这日,两人在酒楼中吃饭,耳中所听,不是慕容寒山又打败了谁谁谁,就是慕容寒山用多少招打败了成名剑客,总之,酒楼茶馆,江湖中人所谈论的,全都是这名如同彗星般崛起的天才剑客。
伏缨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慕容寒山比他大不了几岁,竟然能惹起这么大的轰动。
饭后回到旅馆,项去邪看出伏缨的不快,对他开导道:“你很羡慕慕容寒山么?”
伏缨道:“谁不羡慕他?他年纪轻轻,剑法已经这么厉害。”
项去邪摇了摇头:“我就不羡慕他,我听人说,他从开始练剑到现在,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都不做,只练剑,一连练了十多年,才有如今的成就,你想达到他这种程度,只要有毅力,不出十年,也能到他这种水平。”
伏缨说道:“像他这样练剑,我也能够做到,只不过我只会一套飞雪剑法,练来练去,也不过练得更熟悉一点而已,怎能达到他这种水平?”
项去邪叹道:“你以为慕容寒山习练的剑法就很厉害?”
伏缨点头肯定地说道:“这个自然,若不是剑法厉害,他怎能打败这么多的高手。”
项去邪摇了摇头,对伏缨说道:“不是他的剑法比其他剑法厉害,就算让慕容寒山只用一套少林长剑,也一样能击败江湖上大部分的成名剑客,慕容寒山的厉害,在于他运剑的娴熟和对剑的把握,剑在他手中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就算什么剑法都不用,只要何人比斗时,他能找到对方剑法的破绽,然后能在合适的时机出剑,就能一击制敌。”
伏缨有些不信:“若是这样,那他这么多年都在练什么?乱劈乱砍么?”
项去邪笑道:“当然不是,他练剑法,练得是剑意,而不是花架子,否则剑法再繁复,又有什么用?你只要想想,除了慕容寒山外,其他一个练熟了剑法的人,能是根本不用剑,甚至是空手的武功高手,比如丐帮前帮主金五门的对手么?”
伏缨还是没有听明白。
项去邪又问道:“你已经练了飞雪剑三年多,现在你拿着剑去跟空手的金五门相斗,你能斗得过他么?”
伏缨摇了摇头:“当然不能。”
项去邪道:“照啊,人家金五门连剑都不用,就能击败你,还谈什么剑法精妙不精妙呢?”
伏缨心中如同被人猛地打了一拳,他跳了起来,口中说道:“我明白了,不管什么剑法,只要勤奋练下去,就能练出个结果来。”
项去邪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以前我听说过少林寺中有根本不会武功的杂役僧,因为偶然的机缘巧合得到了上乘内力,何人打架时,别人用了几套武功,都没有打过他,要知道,武功的高地,不仅在于你会什么精妙绝伦的招式,看要看内力,经验,对武功剑法等的理解,甚至胆量,心情,环境都能决定胜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武功的认识,你以为慕容寒山是吃饱了撑的,到处去和人比剑?他一来是为了证明自己,二来也是想要从和别人的打斗中汲取经验,学习到别人剑法中的优点,并为己所用。”
伏缨听得眼睛亮了起来,他说道:“我也要好好练剑,嘿,我就不信我没有他那样的毅力。”
项去邪问道:“你若是只练剑的话,那金手门的职责由谁去做呢?”
伏缨闻言又颓然起来,他说道:“我又要偷富济贫,又要练剑,看来是永远也练不到绝顶高手的地步了。”
项去邪道:“然则你为什么要练到绝顶高手那种地步呢?”
伏缨自然而然地回答道:“武功练到天下第一,自然威风啊,大家都羡慕啊,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吧?”
项去邪摇了摇头:“慕容寒山就算练到武功天下第一,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些,只怕他还会后悔有这样的名声。”
伏缨当然不相信,他反问道:“为什么?”
项去邪道:“像慕容寒山这种人,这么勤奋地练剑就是因为他喜欢剑,希望达到这样的高度,他绝不会停止,因此等到他挑战了全天下的高手后,他还会继续练剑,可是天下习武练剑之人,大部分都觉得自己很厉害,想要证明这一点,就会不断有人上门挑战慕容寒山,因为他成了一个标志,一个快速成名的机会,你想想,他们不用去到处找人比试,只要打败慕容寒山就能证明自己的剑法更高明,那慕容寒山还不得被烦死?他拿还有安静练剑的时候?”
伏缨倒没有想这么长远,他说道:“找你这么说,有钱人还有愁钱花不完的时候,我不管,我要练剑!”
项去邪道:“练剑是好事,我不阻拦你,只要你能坚持得下去,我听说慕容寒山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练剑,你若是能够做到,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剑法也会练得像他这么厉害。”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伏缨在城郊租了一个带院子的屋子,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和照例去大户人家偷东西外,其他时间都用在习练内功轻功和剑法上,果然,在他满腔热血的激励下,他的剑法有了长足的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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