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若刘苏儿跟着雪见禅师的内功心法修炼的话,所出手的指力因为阴柔,指尖触物反弹,也不会震痛手指,这说明自己所用的内力乃是阳刚指力,虽然指力孱弱,可是这并非因为自己内力不济,而是因为自己不懂得运用内力于招数融合罢了。
这套指法的招数果然极尽繁琐,每一招使出,都有数般后招准备应对对方的反击,故而有两招连使,三招连使的招数,这又非其他武功中的两招,更像是一招拆开来使,前一招不过是试探的半招,后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招。
比如一招孔雀昂首,食指中指并拢,做孔雀首的形状,直点对手中宫,偿若对方左右闪躲,则下一招信徒翻经则左右点出,让敌人避得开中宫,避不开左右,其实后一招才是真正的招数,前一招不过是幌子。拳脚当中,出指最快,所以在和别人比斗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不容对方过多思索,便中招倒地,由于出手过于迅快,常常让人误以为这是一招。
所以整套拈花指法,是两招至三招连环,单出一招,指尖赋予内力不难,难的是变招之际,内力也能跟着转折,高手相争,虚招实招,往往能被对方一眼看穿,所以每一指出手,都要让对方误以为是用尽了全力,否则一招使出,对方察觉是虚招,不闪不避,硬接下来,双方只能拼内力,而由于自己用的是虚招,内力不足,多半不是对方的对手。
其中内力转折是最为关键,想通了这点,运劲于臂,凝力于指,则指力也会变得锋锐起来。
这一日,刘苏儿来到山后习练拈花指法,刘苏儿拣着一棵小树习练,小树树干比之大树松软些,作为初始的习练最为合适,刘苏儿一指点出,已经能够点入半根指头,只是拔出手指变招再点,却没有了气力,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几下掌声。
刘苏儿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空泥,还没等他向空泥见礼,空泥已经哈哈笑道:“看来你那日所说,什么自己不是少林弟子,不能为少林寺出头,原来是诓我的,自己不愿跟我修炼,却偷偷躲在这里苦练。”
刘苏儿单掌行了一个佛礼回道:“师侄不敢诓骗师叔,只是怕我毫无根基,损了少林寺的颜面。”
空泥走了过来问道:“你练了这套指法有多久了?”
刘苏儿说道:“自从上次见过师叔后开始练起,算来已经有四十多天了。”
空泥讶然:“那你的进步委实让人佩服,我练到你这个地步,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苏儿连忙解释:“师叔明鉴,师侄所练的并非拈花指法的内功心法,所以阳刚之力多些,才能有此成果,师叔所练的拈花指心法走的是阴柔的路子,用阴柔之力洞穿树干,师叔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是极其了不得的成就。”
空泥笑道:“还是你这个俗家弟子的嘴最会说话,你既然没有连拈花指的内功心法,那你的内力……”
刘苏儿说道:“这还是我原本自身的内力,只是在招数转折上难以为继,所以似乎因为这个屏障,总是难有突破进展。”
空泥在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又折了一根竹枝,他轻轻一折树枝,树枝便啪的一声断了,他再折竹枝,竹枝虽然弯曲,却一时断不了,空泥虽然一句话也没有指点刘苏儿,刘苏儿心中却涌起了一片明悟。
树枝和竹枝外表看来都是直的,为何实心的树枝会断,空心的竹枝不会断呢?树枝为刚,竹枝为柔,刚者易折,柔者无骨。
这个渡劫禅师所提点的基本相同,渡劫禅师也曾说过,只有刚柔并济,才能胜过至刚或者至柔。
刘苏儿说道:“多谢师叔指点,我再试试。”
空泥点了点头:“我因为看了雪见禅师的内力心法,指点你时不免会有先入为主的偏见,你自己修炼吧,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我自当竭诚相告。”
刘苏儿再谢过空泥,空泥转身返回寺里去了。
看着空泥回去的身影,刘苏儿这才想起他是特异过来点拨自己的,心中感激,正要再继续习练,一转眼间,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路逶迤向少林寺行来,怕不有两三百人,他在少林寺后山,地势较高,所以看得分明,只怕寺里的弟子还不知道。
刘苏儿不明所以,不过看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不怀好意,只是相隔远了,看不出这些人的服饰,是哪一门哪一派的,他想起不久前刚有人挑战少林寺的拈花指法,这些人说不定和那挑战之人有关,多半是来找少林寺麻烦的,刘苏儿虽然是已经离寺的俗家弟子,但心还是向着少林寺的,少林有难,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刘苏儿随即向少林寺赶去,不多久,就赶上了空泥。
空泥也看到了山下正向少林赶来的人,他对刘苏儿说道:“别着急,那些人并非武林中人。”
刘苏儿佩服地问道:“师叔眼力高明,相隔这么远,都能看得这么清楚?”
空泥说道:“你看这些人手上拿的,并非什么兵器,不过是一些干农活用的农具罢了,哪个武林中人会像这样?”
刘苏儿得他提点,再运足目力看去,这才发觉果然如此,不过虽然不是武林中人,这些山野村夫恐怕更难对付,刘苏儿对空泥说道:“师侄前去一趟,也好让寺里的人有所准备。”
说着,不等空泥回音,立刻展开轻功,向寺中奔去。
来到寺里,刘苏儿见到极为寺中空字辈的长辈,跟他们说了此事,让他们通知其他人,准备应付这些人,就算是农夫,也不至于被纠缠个束手无策。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刘苏儿来到寺门外,远远的已经能够瞧见前来的先头一些人,这次离得近了,看这些人的服饰和走路的姿态,果然是附近的乡农无疑,刘苏儿心中奇怪,少林寺一向对这些乡农都是和善的,平时也没有什么矛盾,怎么他们纠集了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像是找事般地赶来?
少林寺院门外,只有几个闲着无事的知客僧,刘苏儿问他们:“咱们寺里和附近的乡农又闹过什么没有?”
一名知客僧说道:“还不是那几片田地的事,咱们一再荣让,可是这些无知乡农贪心不足,得寸进尺,一直觉得咱们不过是和尚,吃百家饭,让一让他们又有什么,可是咱们寺里上下一千多人的吃喝用度,寺里添砖添瓦,修塑佛像,大都是从这些田里来,再让他们得一望二,遇到荒年,咱们也得省吃俭用,哪能供他们这般无止歇地贪占?”
刘苏儿点了点头:“这也说的是,既是如此,为何他们还敢这么毫无忌惮地前来生事?难道不知道咱们少林寺是干什么的么?就算是江湖上的一些名门大派也不敢来找咱们生事,这些乡农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知客僧这才看到从山下赶过来的那些人,见到来了这么多人,不禁有些慌了,若是江湖中人,自有武僧前来打法,可是这些不会武功的百姓最是难缠,打又打不得,撵又没有理,有两名知客僧说道:“我们先去通知方丈,多派些人来守住寺门。”
这两名知客僧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寺里召集众僧的钟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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