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说道:“这个兵器谱根本就不靠谱,可是大多数人却会信之不疑,这才是麻烦所在,对了,你这小子在兵器谱上被派到第几?”
刘苏儿说道:“我人又不出名,兵器谱上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
两人说道这里,伊雪忍不住插嘴道:“朱雀,你问起刘苏儿排名第几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一部分认同了这个排名,不是么?”
朱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个排名最起码代表了一种认同,习武是一种比读书更为辛苦的过程,所以人心中想要一种认可,也是情有可原,唉,做此兵器谱的人,一定甚至这一点。”
伊雪说道:“不错,而且上面的人应该都是江湖中的知名之人,所以才容易让人认同,没有上兵器谱的人,更会对之虎视眈眈。”
朱雀问刘苏儿:“那你准备怎么去找杀害你师兄的凶手?”
刘苏儿说道:“杀害我师兄的那人并非真正的凶手,制作这个兵器谱排行的幕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我现在要找的便是此人,否则以后江湖中休想安宁!”
朱雀说道:“不错,你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就是找到这幕后之人,问出他的目的。你身为少林弟子,眼界果然不同。”
刘苏儿赧然说道:“我可当不起你的夸赞,你可知道,这兵器谱排行榜,前一百名里,就有二十多位是我少林派的弟子,为了他们的安危,我也是要找到此人。”
朱雀说道:“只有你们少林二十多人?那还是排得少了。少林寺卧虎藏龙,真要是进行一场比试的话,我看前一百名里至少有一半是你们少林寺的人。”
说道这里,朱雀忽然想起了在苏州遇到的江南三老,童老,他曾说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想知道两人谁高谁低,不亲自较量一下,是很难知道的。如今有了人为的一二三出来,确实让人难以服气,也不乏有觉得自己被排得过高之人而栗栗自危的,这种人当然是极少数能够看清此事本质的人,可是这些与世无争之人被牵扯进来,那就更加麻烦。
刘苏儿说道:“你说的没错,寺中一些没有被排进排行榜的人,还有一些人不服气的,要找在排行榜中的师兄弟比试,被空山方丈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唉,此事在我们规矩严厉的少林都是这般,难以想象如果是在没有人约束的江湖中,将会掀起多少风浪搅出多少风雨。”
三人吃过饭,伊雪将这些残羹剩饭收拾了,又给二人泡了壶茶,两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一边谈论着。
此刻已是初秋,天气薄凉,两人不知不觉谈到了慕容寒山,刘苏儿推测:以慕容寒山的高傲,被人排在第二,心中肯定不会服气,定会去找那排名第一的人出来比试。
朱雀却说道:“正好相反,我觉得他不会在乎这些事,武功能够达到他这种地步的人,当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我们都能看出来这兵器谱的险恶用心,他又岂能看不出来?而且他找人比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觉得对方配成为自己的对手,否则,哪怕对方吹嘘的再厉害,他也不会去搭理。”
刘苏儿点了点头,心中想象着慕容寒山的境界,却发现自己很难从他的想法出发,进行延伸,朱雀能够成为他的知己,而别人却不行,肯定有其原因。
朱雀问道:“你此次前来找我,是想我帮你呢,还是只是单纯地前来探望我?”
刘苏儿笑道:“怎能破坏你在这里的神仙生活?只是想找你探讨一下,如今我已经有了结果,前来探望你,自然也是目的之一。”
朱雀点了点头:“此事对我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我都向看看幕后之人是什么样的人,可惜我岳丈前些日子刚刚警告过我,不得再像年少时那般打打杀杀,深入险地,而是要谨记自己已是成家立业之人。”
他最后两句话的声音故意说得很响,在屋内收拾屋子的伊雪也听得清清楚楚,她闻言走了出来,神色不虞:“你要是想去江湖上转转,让人在家提心吊胆,我也没有意见,你可不要把借口推在我或者我的家人身上,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朱雀连忙赔罪:“我在家里待得这么舒服,怎会有外出浪荡之心?夫人多虑了。”
伊雪这才转嗔为喜,回屋去了。
刘苏儿吐了吐舌头,心想朱雀被人称为大侠,却不想在家中这么怕老婆。他刚想些什么,一声悠扬的笛声从外面传来。
朱雀隐居此地,一般人都不知道,刘苏儿之所以能够找到这里,还是因为在调查慧性死因的时候遇到了伏缨,是伏缨告诉他的,伏缨也嘱托了他,不要告诉别人,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朱雀这样的人,竟会隐居在太湖边上小小的一个山村里。
所以这声笛音传来时,两人都没有想到是针对朱雀而来,朱雀的院子中有一棵梧桐树,秋风起时,树上的枯叶便开始飘零,正所谓一叶知秋,如今配上外面的笛声,更显得萧索。
刘苏儿心有所感,说道:“春天给人以成长的希望,夏天给人炎热的不安,秋天本是果实累累丰收之季,可是同时还给人一种苍凉之意,感到人生不过也是春夏秋冬四季而已……”
说到这里,朱雀忽然从椅子上站起,他摇了摇头:“你我二人久别重逢,该当欢喜才是,不应有这种颓唐的情绪,是这个笛音里带着影响人情绪的音律,特别是内力充沛之人,更容易受到影响,此人来者不善,这村子里并无别的武林中人,所以此人当是针对我而来。”
刘苏儿也跟着一惊而起:“竟然能用声音改变人的情绪,此人是谁?”
朱雀叹了口气:“就是兵器谱排行第十二,人称笛剑双绝的燕七。这兵器谱给我带来的麻烦来了!”
果然,那笛声越来越近,离得越近刘苏儿越感到笛音中的那种瑟瑟之意,让人感到寒冷以外,还觉得心中空空荡荡,似乎对什么事都难以提起兴趣,这种情绪偿若出现在两人相斗之中,受到影响的人,平时的武功肯定会大打折扣。朱雀说道:“气沉丹田,宁心静虑,不萦外物,守心于一。”
刘苏儿想起少林心法就是让人排除俗虑,静心参佛,想来对于声音这种外魔也会有作用,他默念少林心法,功聚己身,排除杂念,果然不用多久,这些不良的情绪逐渐消散。
一个风流潇洒的人物来到朱雀门外,由于朱雀没有关门,此人一现身,朱雀和刘苏儿同时看到了他,这人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朱雀点了点头:“请进。”
刘苏儿见这人手中拿了一个柄玉笛,晶莹剔透,显非凡品,而此人眉清目秀,更不似带有上门挑战的杀气,可是他为何找上门来,又为何先声夺人呢?
朱雀盯着此人问道:“燕七?”
燕七点了点头,同样问道:“阁下当然就是名动天下的朱雀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雀不为他的夸奖所动,也是同样的回应:笛剑双绝燕七,一曲别离恨,让人空添离愁,笛声已是如此,想来剑法更是了不得。
燕七苦笑道:“你就别损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兵器谱的排名而来?”
朱雀:“难道不是?”
燕七说道:“我这人一身毛病,唯一的优点就是还有些自知之明,我和你功夫相差太远,连和你相斗之心都提不起,你就别损我了,我只告诉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乃是红缨公子告诉我的,你就该当知道我没有带着敌意。”
朱雀:“这小毛贼,真会多嘴多舌,什么红缨公子,以后干脆叫他鹦鹉公子算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句:“背后说人坏话,朱雀啊朱雀,你干脆改名叫乌鸦得了。”
听这声音,刘苏儿也是又惊又喜:“啊,是伏大侠来了。”他连忙迎了过去。
门口又传来一人,果然是多日未见的伏缨,他和朱雀两人经常斗嘴,这会人都没见上面,话语中已经开始了交锋。
燕七这才抱拳告罪:“刚才的那首曲子,并非我的本意,而是红缨公子想要试探试探你,是不是会让你受到影响,而朱雀公子的功力显然在我之上。”
伏缨进了院子,对燕七说道:“你这人,三句话不到,就将我出卖了,你扪心自问,难道你自己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为何我跟你一提你就答应下来?”
燕七苦笑了一下,没有分辨,似乎觉得在争论上,不是伏缨的对手。
对于不和自己争论的人,伏缨也不追击,对于这种以沉默作为主动认输的人,再继续口诛笔伐有些胜之不武。
朱雀则闭紧了嘴,盯着伏缨看,伏缨这时来找他,自然有原因,不用他询问,他自己就会憋不住说出来。
倒是伊雪对两人进行了招呼,又从屋里搬出两张椅子出来。她问伏缨:“你来找我家朱雀何事?是否请他去喝你的喜酒?对于其他的事,我可不感兴趣,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姑娘,你一见面就跑,让我费心跟人解释了半天,你真是让我难做人呐。”
由于伏缨是他们家的常客,伊雪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也跟他开起玩笑来。
伏缨手捧额头,假装头疼地说道:“我说我的大姐,你那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就算你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可是帮我找媳妇就行了,干嘛帮我找个妈?难道还要我来侍候她不成?”
刘苏儿听得哈哈大笑,伊雪解释道:“常言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何况女人年纪大一点,能多照顾你一些,又有何不好?你整天在外胡作非为,就得有人管管你才行,何况我问过人家的年纪,只比你大两岁,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足够做你妈的?”
伏缨求饶道:“那就是她长得老了,算我求你了,我的终身大事,您就别操心了,还是由我自己做主吧。”
伊雪问道:“好了,别贫嘴了,你这次来找朱雀到底是何事?”
伏缨看了朱雀一眼,又看了伊雪一眼,伊雪冷笑道:“怎么,不能让我听么?是否没安什么好心,或者谈论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伏缨叹了口气:“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你想听就听,怎会有不想让你听之意?燕七,还是由你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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