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过来侍候他们点菜,问将起来,这里的特色菜乃是炖鸡,羊拐以及煮牛肉,几人问明了价钱,这里的菜倒也不贵,便每样都点了一份,并催促他们尽快去做。
尽管是坐在屋内,外面的风也是不是带着泥尘卷了进来。
菜送上来后,朱重阳拿起筷子就吃,显然这些天来,他身为一个孩子,跟着吃了不少苦头,朱雀伸手去打朱重阳的手,被眼疾手快的伊雪伸手拦住,并问道:“你干什么?”
朱雀有些生气地指着朱重阳道:“你看看这孩子,好没规矩,爹娘还没开始吃,叶叔叔也没有动筷子,他倒反而先吃起来。”
叶不凡从旁劝说道:“多大的孩子,也值得去说?孩子饿了,自然要去吃的,孔子不也说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么?”
朱雀本着的脸被叶不凡逗笑了:“你小子本事也不算小,就是书读的少,这句话是孔子说的么?分明是管子说的。”
叶不凡也笑道:“管他谁说的,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不久行了?”
朱雀道:“这些礼仪都是从小学会的,长大了以后再学只怕就迟了,孔融五岁就知道让梨给弟弟妹妹们,这小子懂得什么?”
伊雪白了他一眼,夹起一只鸡腿放在朱重阳身前的碗里,她说道:“你知礼却不知如何教导孩子学这些礼,只会跟孩子来横的,就算教导孩子这些礼节,其他时候不知道教么?偏偏在这时候说,那不是给孩子添堵么?”
朱雀叹了口气,对叶不凡道:“你看看你看看,孩子有他娘护着,怎能教导得了?此时教导他方能记得牢,正所谓言传身教,平时跟孩子说这些,他能放在心上么?”
叶不凡安慰他道:“教导孩子那是慢工出细活,不能急躁,来,咱们喝一杯酒再吃菜,好久都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别说孩子,我也馋了。”
三个大人开动筷子,鸡肉牛肉的吃到嘴里,出乎意料的,这偏僻之地,饭菜的味道做得倒十分不错。
吃到一半,门外忽然走进来五名汉子,看这五人的打扮,朱雀和叶不凡都感到错愕,这五人头顶上没有头发,也没有佛家的结疤,下颌却都生着一蓬络腮胡,看起来相貌凶狠,且每人都到提着一根粗铁杖,就像从年画上走下来的门神,这种形象的人平时就算是一个都十分罕见,五个打扮相貌都差不多的人同时出现,更让人觉得古怪。
朱重阳见到这五个人恶狠狠的样子,不敢向他们直视,只管埋头吃饭。
伊雪见到朱重阳被吓坏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人在外地,又带着孩子,尽管他们谁也不怕,却也不愿招惹麻烦。
五个人进了饭馆,其中一人喝道:“店家,给我们准备三张桌子。”
跑堂的吆喝一声“好嘞!”,跟着跑了过来,将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在三张桌子和桌子旁边的板凳上抹了又抹,然后请五人入座。
叶不凡和朱雀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感到好笑,看来长相凶恶也有长相凶恶的好处,他们来就餐的时候,这伙计都没有这么殷勤。
且恐怕这跑堂的和朱雀等人心中所想的差不多:明明只有五个人,为何非要三张桌子呢?
这五人只坐在一张桌子旁,跑堂的也不敢多问,问他们要点什么菜,这五人中的一人道:“拣你们店中拿手的好菜以及最好的酒给我摆满一桌,其他两张桌子上也是一样,今天老子请客,你可不能让我显得寒酸才是。”
跑堂的心道,原来是你们请客,怪不得要了三张桌子却只坐了一桌,他点头哈腰地说道:“好嘞,不过客官,我们点中的拿手菜,价钱可不低……”
只听“啪”的一声,这跑堂的伙计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这打了伙计一巴掌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十两左右的银元宝扔在桌上问道:“这些钱够不够三桌酒菜的?他娘的,真是狗眼看人低,败老子的兴致。”
伙计见到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形象,虽然挨了一巴掌,却只能忍气吞声,口中说道:“够了够了,是小人瞎了眼,我这就让人做去。”
等到店伙计到后堂去吩咐时,这几人开始谈起话来,其中一人说道:“约好了午时在这里见面,这些人也不知道提前过来,还要咱们在这里等。”
另一人道:“越是有本事的人架子越高,大哥且等候一会,何况这菜也得一会才能端上来,就等他们一会又如何?”
又一人道:“他们有本事,咱们难道就是无能之人么?咱们安定五雄也非徒有虚名,他奶奶的!”
听着这些人在这里污言秽语地谈论着,朱雀和叶不凡听得没头没脑处,也跟着听得火发,叶不凡站起身来,冲着这五人说道:“诸位说话时还请嘴巴放干净些,这里有妇人孩子!”而且他们心中对于什么安定五雄这个称谓也十分瞧不起,安定乃是个偏远之地的小县城,以此冠名五雄,就像中土中什么王家村五雄,或者李家寨五雄一样,显得十分可笑。
这五人听了叶不凡的话,先是愕然,接着其中一人流露出愤怒的神色,正要站起来喝骂,被他身旁的两人扯住,另一人站起来赔笑道:“抱歉,是我们无意中冒犯了,还请几位见谅。”
听到他的道歉,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叶不凡有火也不好发作,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注意些就行了。”
等叶不凡坐下后,这五人果然收敛了许多,说话非但不再骂娘骂奶奶,而且声音也低了许多。
朱雀等人对着五人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观,看来这些人就算凶恶,也不算恶得如何到家,最少他们还懂得一些最基本的礼仪。
没过多久,跑堂的伙计就陆续送上饭菜,每种饭菜都是三份,平均放在三张桌子上。
这五人说话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朱雀和叶不凡内力深厚,他们商量的内容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大哥,二哥,咱们给他们来个先礼后兵,若是他们知礼,咱们就好好跟他们商量,偿若他们不知趣,咱们安定五雄又岂会怕了他们?”
另一人道:“咱们安定五雄的名头在安定还算能镇得住人,这些人可是从中土过来的大人物,未必会将咱们放在眼里。”
又一人道:“他们在其他地方就算再威风,可是这里毕竟还是安定,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他们未必敢不给咱们面子。”
一番言语说得朱雀和叶不凡更是云山雾罩的,不过他们能够肯定的是,这五人所宴请的人,定是和他们有过纠葛的人,此次约见,正是为了解决这个争执,显然这五位安定五雄,并不像他们相貌看起来的这么狠恶,反而有种外厉内苒的感觉,朱雀和叶不凡对于他们口中所说的什么中土过来的大人物,都充满了好奇。
原本已经饭饱酒足,但朱雀和叶不凡两人谁都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朱雀又让伙计送来一壶茶,伊雪看出了朱雀的意图,也不好阻断他的兴致,只说:“重阳已经吃饱了,我带他出去转转,回头我们直接回房间去,你们不用等我们了。”
朱雀喝着茶,对伊雪笑道:“去吧,不要在外面耽搁太久。”
叶不凡靠在椅子背上,表面上是在品茶,实则是在静心倾听安定五雄在说什么,可不知是安定五雄对他们吃完饭以后不走起了疑心,还是因为他们所谈论的事的确隐秘,因此他们含糊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明邀请中土来的大人物吃饭乃是何意。
三张饭桌上的菜上满后,安定五雄正埋怨着饭菜都快凉了时,有人陆陆续续走进了这家冷清的饭馆。
见到来人后,安定五雄一起站了起来,邀请来人落座。
首先进来的是七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人,这几人有的拿着秤杆,有的带着算盘,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提着鱼竿,有的拿着斧头等等,看起来非但不像什么从中土来的大人物,倒像是随便从菜市上找来的人。
但安定五雄对这些市井走卒般的人却显得格外客气,其中一人还说道:“市井七侠能够如约前来,我们安定五雄幸何如之,请坐请坐。”
这七人看起来虽然貌不惊人,甚至可说是很不起眼,但架子却很大,那腰间别着斧头的人说道:“看你们招呼得也算热情,我们七人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了,哈哈。”
听到此人无礼的言语,安定五雄变成了安定五熊,只能干笑着不说话,心中却在骂娘。
朱雀和叶不凡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皱起了眉头,显然两人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市井七侠,若说他们是中土过来的大人物,那么这大人物未免俯拾皆是,不值钱了。
这七人被安定五雄安排在一张桌子上,那拿着算盘的人问道:“怎么,除了我们之外,你们还请了别人?”
安定五雄中一人说道:“七侠请别见怪,这张卓子是给一位大有来头之人预备的,等他到了,诸位就知道了。”
拿算盘的人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们安定五雄为人倒也爽快,就是眼光狭窄,拿个芝麻就当宝贝了,什么大有来头之人,我倒要看看。”
话刚落音,门外的街面上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谁要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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