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劳碌的几人忙活完后,各自寻找了舒适的地方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也许是因为想到那些该死的马贼已经被歼灭,大家心情都不错,只有杭锦芒还因为妹子被害而心头抑郁,不过他大仇得报,虽然还是难过,但比之前几日已经好得多了。
早上杭锦芒做了饭,大伙一起吃了,饭后,叶不凡提议要走,朱雀道:“一路上咱们经历风尘,昨夜又辛苦一宿,马车破损,咱们在这里歇息两日再走。”
叶不凡给朱雀使眼色,表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朱雀假装没看到,他又岂能不知杭锦芒的妹子刚刚去世?但他怕自己走了,杭锦芒一个人撑不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想不开的。
伊雪也跟着说道:“就在这歇息两天再走也好,咱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沾着狼血,此后的路途还远着,咱们总不能总是这么蓬头垢面的?在这里耽搁几日,在路上却能省事很多。”
有了伊雪的发话,叶不凡不敢再争辩。
杭锦芒将那些狼皮全都洗净硝好,摊在四周晾着,伊雪将大家身上的脏衣服拿去洗,叶不凡帮着杭锦芒打扫被焚烧过的茅屋,然后帮他去山中采伐竹子,帮他重新搭建茅屋。
按照常理,杭锦芒家中遭了这场劫难,本该换个地方居住,但杭锦芒妹子的坟头就在这边,杭锦芒兄妹情深,怕他小妹死后独居害怕或者孤单,宁可还在这里居住。
朱雀则趁机寻找趁手的木头,采伐来,将没了顶的车厢给修补好。
没有锯子,伐木原本是事倍功半的苦差事,但朱雀从马贼那边找来的一把宝刀派上了用场,这把宝刀切金断玉都不成问题,别说砍伐树木了,朱重阳跟在朱雀后面,看着他砍倒大树,砍去树枝,又将大树劈成一张张的木板,再从叶不凡哪里讨来钢钉,将破碎的车厢一点点给修好。
这几日他们各自忙活,到了饭时就由杭锦芒做饭,带回来的几头狼吃得差不多时,叶不凡和杭锦芒合力建起了两间简陋的木屋,朱雀也将马车车厢给修整好,修整过的车厢虽然难看些,但比原来的车厢还要结实。
杭锦芒在修建屋子的时候,从原来茅屋的废墟中找到了几口锅,这些锅是铁锅,都没有被烧坏,除了杭锦芒用来做饭的两口锅外,另外的锅用来烧水,几个人轮流洗了澡,换上伊雪洗干净晾干的衣服,几人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就连杭锦芒也精神一振,屋子建好后,他对生活似乎又充满了希望。
而朱雀等人也到了离别的时候,朱雀劝说杭锦芒不如离开这里,到了人多的城镇安居,再娶个媳妇,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杭锦芒道:“我会考虑的,只不过我怎都要在这里再住两年才行。”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朱雀等人都知道他要陪着他妹子的坟墓,古人有儿子给父母守孝的,有妻子给丈夫守孝的,做哥哥的给妹子守孝,他们还是首次听闻,不过这也说明了杭锦芒和他妹子兄妹情深。
离开之前,朱雀给了杭锦芒三千两银子,三千两银子足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这是给杭锦芒让他离开这里的本钱,杭锦芒以为这是朱雀从马贼身上搜来的钱,不愿意收,朱雀跟他解释这是他们自己身上原本带着的钱,他这才肯收。
临行时,杭锦芒给他们煮了一整头狼的狼肉作为干粮,让他们带在路上吃,他还将自己的那张弓送给了叶不凡,当然,也给了他二十多支箭,让他在路上用来打猎。
几日相处,相互之间都了些情分,朱雀等人和杭锦芒洒泪而别,又重新踏上了路途。
离开杭锦芒的家,叶不凡多了一匹马,他骑马而行,朱雀依旧负责赶车,伊雪和朱重阳还是坐在车厢里,几日回思自从踏入荒原一来,所发生的的事犹如一场梦境。
但梦境中的马贼,却终于不见了,荒原上又恢复了宁静。
即便荒原上没有了马贼,朱雀等人还是依着杭锦芒的指点,走了另一条路,这一条路虽然崎岖,但几人的心情都开朗了许多,唯有朱重阳却变得有些失落。
有些地方不能赶马疾驰,朱雀便下来牵扯马走,朱雀一边牵着马车,一边跟朱重阳说话,问他怎么显得有些不高兴。
朱重阳道:“你和叶叔叔一起去杀马贼,为什么不带着我?”
原来朱重阳是因为这一点生气,朱雀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他说道:“你以为和马贼厮杀是件好玩的事吗?那时候动辄就会遇到生死危险,我也叶叔叔等人全力杀贼,哪里有时间会照顾你?”
朱重阳道:“我不让你们照顾,我现在也会发射暗器了,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杀马贼!”
朱雀愕然,想不到他竟会有这种想法,他说道:“可是你只有五岁啊,你以为杀人是好玩的?那些马贼心狠手辣,你的暗器还没练到家,在他们眼里只会当成玩儿,你若是有个什么损伤,你娘也就不用活了,你娘不活了,难道你爹会独生么?你爹一死,还杀什么马贼?”
朱重阳噘着嘴,显然听不进去。
伊雪也跟着啐道:“你说的什么疯话?”
朱雀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是什么疯话?”
在一旁牵着马的叶不凡跟着安慰朱重阳道:“重阳小小年纪就想着杀贼除恶,这是天生的侠义心肠,可是马贼各个凶残如老虎,你的暗器功夫偿若练不到家,反被马贼杀死,那就不好玩了。”
朱重阳道:“我不怕老虎,也不怕马贼!”
这下就连叶不凡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他,几人接着赶路,穿过两个山谷后,叶不凡骑马去前面探路,过了一会他赶了回来道:“阿芒说得没错,再过两个山谷就到了平地,咱们接着走吧。”
说来也巧,朱重阳刚才提到不怕老虎,在他们就要离开最后一个山谷到达平原上时,一阵寒风吹过,寒风中夹杂着一丝腥臭之味,接着在不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叶不凡感到胯下的马吓得瑟瑟发抖,他惊呼道:“不好,是老虎!”
朱雀带着耐人寻味的眼色看着朱重阳,似乎在说既然你不怕老虎,那就让你试试?
朱重阳受不了激,要从马车上跳下来,伊雪一把拉着他道:“你疯啦,那是真老虎,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随着又一阵风刮过,一只身上黄黑相间,色彩斑斓的大虎从半空中跳下,来到几人身后,叶不凡胯下的马不理叶不凡的指挥,撒腿就跑,朱雀牵着的马若不是驾着车,恐怕也要吓跑了。
朱重阳透过车窗,第一次见到老虎,以前他见到的不是画上画的老虎,就是衣服上绣的老虎,还有虎头鞋,虎头帽,在他眼里,老虎不过是一只大猫,如今见到的这只老虎体型巨大,在朱重阳小孩的眼中,简直就是世上最大的野兽,一时被吓得呆住了。
老虎先是张开血盆大口对朱雀等人进行恐吓,这是它捕猎的技俩,先将猎物吓得胆战心寒,再扑上去撕咬,被撕咬的猎物往往连反抗之意都没有了。
但是令老虎奇怪的是,这个站在马旁牵着马的人似乎根本并不怕它。
老虎恼羞成怒,身子半蹲,蓄力后忽然向朱雀猛扑了过去。
在车厢中的朱重阳关心朱雀,大叫道:“爹爹小心!”
朱雀见到老虎扑了过来,他早预料到此,因此毫不慌张,看准老虎的方位,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记豹尾脚踢在老虎的下颌处,这一记豹尾脚的力度足以开碑裂石,老虎受到这一记重击,任凭它再皮厚肉糙,也受不了。
果然,老虎被这一脚踢得向后翻倒,吃了这一下苦头,老虎用爪子在自己下颌处蹭了蹭,对它来说,此生都没有受过如此重击,它后退几步,仰天长啸,发泄自己的怒火,接着又垂下头来,来回踱步,似在寻找着朱雀这只猎物的弱点。
别说是老虎,就算是人,到嘴的肥肉若是跑了也会心有不甘,老虎虽然感觉朱雀不好惹,但并未因此放弃。
朱雀一时并不急于将老虎杀死,反而想借它来让朱重阳知道个轻重好歹,因此始终没有拔剑,更没有用那把从马贼处得来的宝刀。
老虎还在左右徘徊,和朱雀比拼着耐性,此时的老虎就像一位武林高手,想要寻找出朱雀的弱点。
只可惜朱雀哪来的弱点?他站着一动不动,却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流出,老虎虽非人,也能嗅到朱雀身上流露出的杀气。
就在朱雀和老虎对峙之际,身在车厢中的朱重阳忽然甩出一把飞刀,向老虎身上射去,飞刀的速度并不快,老虎伸出爪子将飞刀拨开,此举虽然没有伤到老虎,却将它惹毛了,它一时找不出朱雀的弱点,便想先向车厢中的猎物下手,因此老虎放弃和朱雀搏斗,转而向车厢扑去。
只可惜老虎错估了朱雀的速度,在它扑出去的同时,朱雀也纵身而起,且后发先至,赶在老虎扑到车厢前又是一记豹尾脚将它踢翻,接下来朱雀不再对它手下留情,因为它竟然向伊雪和朱重阳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朱雀不再去考虑什么借此教导朱重阳的事,而是主动出击,向老虎拳打脚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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