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寒道:“前朝在汉口一带吃得最开的就是锦鲤帮了,但锦鲤帮的帮主当年义助朝廷抵抗女真人,不幸战死江边,随后锦鲤帮又受到了现今朝廷的追杀,诺大一个帮派变得四分五裂,如今已经没有人再说自己是锦鲤帮的人了……”
叶乘风苦笑道:“既然锦鲤帮已经没有了,燕兄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燕北寒道:“叶兄弟怕是有所不知,眼下汉口又出现了两个帮派负责长江上游一带的江湖事宜,这两个帮派分别叫做锦绣帮和鲤鱼帮,你说着两个帮派和锦鲤帮有没有关系呢?”
叶乘风道:“锦绣帮……鲤鱼帮……这,这也太明显了吧,这样朝廷就不过问了?”
燕北寒点了点头:“不错,锦鲤帮已经不复存在了,朝廷也就不再浪费人力物力去对付他们,其实不是朝廷故意要网开一面,而是大江上游一带,非要有门派来管理不可,否则就会有人趁机对渔民下手,官府哪里能够管得了,他们当年追捕锦鲤帮,也只是因为锦鲤帮帮主对抗女真人而已,不这么做以儆效尤,怎能显示出朝廷之威严?现在锦鲤帮已经服了软,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朱重阳道:“照这么说来,锦绣帮和鲤鱼帮两帮的人马还都是当年锦鲤帮的人了?”
燕北寒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两个帮派还尤其得和睦,江上讨生活,动不动就会刀剑相向,两个帮派都在大江上游,若是换作其他两个帮派,早就打起来了,这两帮的人若非是一个帮派的,又怎会和平相处到现在?”
朱重阳道:“那也说的是,事不宜迟,等到天亮后咱们就去找他们打听一下。”
当天晚上,他们胡乱在镇子上一家破旧的旅馆过了夜,准备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去找这两个帮派。
早上起来吃饱了饭,三人正要启程去江边,镇上却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镇上最有钱的周老爷一家被人灭了门,家中钱财不知少了多少,杀害周老爷的人定是为了图财,因为在他周府大门内外,还散落着一些碎银子,因为发了这么大的案子,谁都没敢动那些碎银子,怕被当成江洋大盗的同党。
周老爷在这个镇上的声誉不错,他虽然通过经商发了大财,却不忘本,镇上的几条路以及一座寺庙都是他出钱修建的,谁也想不到一向为人与善的周老爷一家会被人害死,不少受过他恩惠的人,据说都跑到他家门前跪着哭。
周遭已经有人去县城报案去了,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不少官差前来查探。
朱重阳等人原本身有要事,要去找锦绣帮和鲤鱼帮,本无暇去过问这件事,可是旅馆的伙计从外面带来消息,说是周老爷一家都是被人用毒针射死的,朱重阳心中一动,带着燕北寒和叶乘风两人匆匆赶往周府。
来到周府后,周府所在的那条街都站满了人,果然有不少人跪在周府大门外痛哭,边哭边咒骂杀害周府一家的凶手,有的则哭好人怎么不偿命等等,朱重阳等人听这些人哭得情真意切,看来这姓周的平时果然做了不少善事,算得上是一方大善人,不知他怎么会被人害的,难道是结了什么仇家?
燕北寒低声道:“咱们是否要进去看看?”
朱重阳点了点头,三人一起饶过周府的院子,来到周府后门,这里的人少得多了,街上的人大都去周府的前大门。
来到这里之后,叶乘风终于问了句:“咱们为何要插手此事?”
朱重阳道:“是因为暗器,你忘了源流门的田逢春是怎么死得了?”
燕北寒粗中带细,他也想起了他的朋友徐天长之所以不愿意为李东阳打造机括暗器而与之发生了矛盾,他断然道:“咱们进去一探究竟便知端的。”
叶乘风道:“你们两人进去查看,我来给你们放风,官府的差役就要来了,你们速去速回!”
朱重阳和燕北寒左右看了看,觑准没人注意的时候,两人一起翻上墙头,接着进入周府的院子。
周府的家主自然就是周老爷,别人也不知道周老爷的名字,都是这么称呼他,这位周老爷既是个大善人,也是一位财力雄厚的商人,他的这所宅院十分宏伟,共有四进,以他的身份原本是不能建四进的院子的,但这座江边小镇乃是山高皇帝远,哪里会有人在乎四进院落是否僭越?
最后一进院落,也就是朱重阳和燕北寒两人进来的地方是几间杂物房和一片果园,寻常大户人家的最后一进院子一般都是花园,用来休养心性,周府却将这里做成果园,里面有桃树,梨树,杏树等等,在果树开花的时候也是不属于花园的,到了果实成熟后,还能有果子吃,既好看,又实用,看得出这位周老爷乃是一个务实之人。
然而这样的人,却遭逢不测。
朱重阳和燕北寒来不及感慨,匆匆向前面的院子赶去。
第三进院子住的是一些下人,朱重阳和燕北寒两人分开查看下人的房间,看得出下人并不多,共有十二名下人,其中五名是丫鬟,七名为家丁,七名家丁中还有两人是厨子,这些都能通过他们屋内的物品分辨出来。
在下人的房间里,共有三人死在自己房间里,这三人的死法相同,都是身上中了毒针,不过三人所中毒针的地方不尽相同,有的在前胸,有的在后背。
燕北寒仔细查看了尸体后,和朱重阳汇合,他说道:“这些人死了有四个多时辰了。”
朱重阳点了点头:“差不多,四个多时辰前,正是半夜,咱们正好从外面来到这里,那时候咱们正在吃牛肉汤,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燕北寒道:“咱们吃牛肉汤时,凶手应当已经潜入院子里了,等咱们进入旅馆休息后,这些人才出来,正好和咱们错过去,这个镇子不大,偿若他们带着钱物离开周府,咱们应当有所察觉。”
朱重阳道:“不错,咱们再道前面去看看。”
两人来到第二进院子,这进院子里死得人最多,一共有十几人,其中还有一个孩子,看年纪不过七八岁,看到孩子也死于非难,朱重阳忍不住怒火中烧,他攥紧拳头,对燕北寒道:“如此滥杀,我一定要将这名凶手找出来宰了!”
燕北寒也是怒从心头起,他说道:“杀这狗贼时,也算上我燕某一份!”
朱重阳本想去头一进院子去看看的,但他刚走到月门旁,就看到头一进院子的大门外,挤满了人,他只好又退了回来,和燕北寒一起查看死者。
这些死者无疑例外都是死于毒针,因为中了毒针而死的人,伤口附近发黑,身上带着一股腥臭,面容可怖。
燕北寒道:“好毒的针!”
朱重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人之所以会死在一块,夜里并没有呼救,乃是因为他们从中了毒针到死,已经来不及呼救,也来不及告诉其他人,所以凶手才能一举杀死这么多人而不被人所知。
两人仔细看过所有的死者,都是中了毒针而死,有的人身上中了两枚毒针,有的中了三枚,竟几乎没有只中一针的,朱重阳用帕子包着手指,从一名死者身上抽出一根毒针,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将毒针裹了起来。
燕北寒道:“你是打算去找这根毒针的来历?”
朱重阳点了点头:“只要有人认得这种毒针,就能找到凶手的身份。”
燕北寒道:“你看这些毒针是用手发射的,还是机括?”
朱重阳道:“自然是机括,你看这些人死于不同的地方,若是用手所发,很难一下子射死所有人,而用机括就不同了……”
刚说到这里,叶乘风来到第三进院子,对两人说道:“官差来了,快走!”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