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因后果

常岐伯在不带一两银子的情况下,又回去找公孙胜。

他既然答应了公孙胜,如果不来见他的话,以后在外面便没法混了。常岐伯明说了今日没有带钱出来,公孙胜猜到他回家没要来钱,便说道:“你看,我也没有催你,这样吧,你先把你身上的钱先给我,我们重新立个字据,这样等你还钱的时候,利息就会少点。”

本来公孙胜也是好意,再者,他也怕常岐伯赖账,毕竟他要是不能从家里拿钱出来的话,能先拿回来点是点,那三万六千两银子,也算够了本了。这事要是在刚才说,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了。

常岐伯两手一摊,说道:“今天是没钱了,刚才我把钱还给了家里,现在和家里脱离了关系,你放心,我会去挣钱给你,只是,你的利息要少算些。”

公孙胜听到他和家里脱离了关系,脸色立刻变了,他之所以借钱给常岐伯而不担心,就是因为他家有钱,可不是他这个人有还钱的能力。公孙胜问道:“你自己挣钱还?可笑,你怎么挣钱?拿什么还?我看你还是回去问家里要钱吧,你一个只知道赌博的废物,要多长时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少算利息?那我吃什么?你还把钱还给了家里,你是傻子吗?”

常岐伯一直以来,都觉得公孙胜脸上笑嘻嘻的,还算面善,此刻翻脸无情,更是骂他废物,常岐伯刚在家中要钱不得,受了气,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打向公孙胜。

常家有家传武艺,常家拳,虽然常岐伯从小游手好闲,可是功夫却没搁下,每天早起还是练上一套拳法,此刻一出手,掌上挟带着被羞辱的怒火,岂是非同小可,登时将公孙胜的几颗牙打落,一边的脸颊更是变得红肿高高隆起。

常岐伯从小养尊处优,虽然结交的都是些不务正业的闲散汉,可是由于他家的背景,他父亲常凤鸣的缘故,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受人尊重。这次公孙胜要是骂他别的,他也不会这么激动,因为“废物”这二字,正是常凤鸣经常骂他的话语。

可是公孙胜又岂是好惹的?他在外放高利贷,身边本就有几名武功还不错的打手,平日收烂账的时候,就是靠这些打手出面,此刻这几名打手见到主子挨了打,不待公孙胜吩咐,立刻向常岐伯围攻。

常岐伯奋力反击,无奈双拳不敌四手,很快被人按到在地,拳打脚踢。

这边公孙胜捂着脸,刚刚才回过神来,这一掌打得他头晕目眩,似乎半边脸都被打烂了,他突出一口血,血中带着几枚牙齿,公孙胜也是怒从身上起恶向胆边生,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说道:“你们都给我让开!”

几名打手听话地站在一边,公孙胜扑向常岐伯,匕首捅进了常岐伯的胸口。

常岐伯伸手抓住公孙胜的衣领,想说些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接着,他的手一松,人就此断了气。

公孙胜在出手之前,实在是被常岐伯打得失去了理智,此刻见到常岐伯身亡,他仿佛醒悟到了什么,人站在当地,看着手中带血的匕首,知道闯了祸,再也顾不得去看倒在地上的常岐伯一眼,立刻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常凤鸣很快接到衙门的通知,他的次子常岐伯因和人斗殴,而被杀死。常凤鸣虽然怒其不争,可是还是非常爱着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这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常凤鸣当场便昏死过去。

等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他便决定要为儿子报仇,虽然公孙胜严厉吩咐手下不要说是他动的手,可是常凤鸣还是买通了当时在场的一名打手,得知了真相。常凤鸣听闻了真相后,又是心痛,又是后悔,他后悔没给常岐伯银钱花,导致他因此被杀,他心痛常岐伯之死,所以不免有些糊涂,将常岐山臭骂了一顿,说他为何不给自己兄弟钱。

常岐山见父亲正在火头上,哪敢反驳,可是他也兴起了报仇雪恨之念。

但是公孙胜知道惹到常凤鸣头上,自己就要糟糕,他跑到外地躲了起来,从此不见踪影。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公孙胜虽然跑了,可是他公孙家其他的人还在洛阳,公孙家也是大户人家,并非想走就能马上走的。

常凤鸣找不到公孙胜,自然将怒火发泄在公孙家其他人身上,他纠结了几个从前一起做过案的好友,在月黑风高的一天夜里,几人携手去了公孙家,并将其一家上下杀了满门。

朱雀听到这里已经想到,常家后院地窖里的那些尸体,恐怕就是公孙家一家数十口人的尸体。

他和常满丁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恍然之色。

朱雀忍不住问道:“难道这个公孙胜后来一直没有回来过吗?”

常岐山点了点头,说道:“当日之事,我虽然没有参与,可是父亲回来后,却轻描淡写地说他已为岐伯报了仇。至于如何报的仇,也是在父亲一次酒后思念儿子之时顺口说的,他说他已经将公孙胜一家都杀了,让他可以安息了。”

朱雀想起灭门之惨事,心下一颤,忍不住问道:“那公孙胜家的亲戚难道就没来找过吗?”

常岐山说道:“他们家的亲戚报了官,可是我父亲早就上下打点过了衙门,让他们不要尽力去查,而且他们的尸体已经被藏了起来,公孙家的血迹也都被抹去,所以,最后只是记了个失踪案,这次公孙家举家失踪,府衙中还有记载,此后便不了了之。”

常满丁问道:“方才我回家时,您说我见到的货郎难道只是货郎,不是他,这个他是谁?还有如云嫂子的哥哥为何会将四哥掳去?”

常岐山说道:“如云复姓公孙啊,要不是他提起此事,我还想不起来呢。公孙胜外出避祸之时,曾带着一个孩子,叫做公孙如是,你想,这如云会不会就是公孙如是的妹妹?”

老大常甲风说道:“当时四弟要纳妾的时候,我曾派人去查探过她的底细,她应该不是公孙胜的女儿。”

常岐山摇了摇头,没在说什么。别人都猜不透他摇头是想说自己说的不对,还是儿子查探的不对。

他说道:“我今年的大寿本来准备过一个月的,现在出了这等事,你们去跟诸位宾客通知一下,大寿再过明日一天就结束,至于常丁风被掳走一事,你们先准备好银子,看看他们会怎么说吧,我看此事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朱雀察言观色,发现出了常满丁和自己之外,老大常甲风和老二常乙风听了这些往事,都没有显出惊讶的神色,说明他俩早就知道这些事,只有常满丁是首次听说。

待老大老二出去安排之后,常岐山对朱雀说道:“我知道你在江湖中很有些名气,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回丁风,保住他一命。满丁,往后几日,你便跟着朱少侠,我怕对方针对的不仅仅是丁风一人,有朱少侠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你们去吧,出门时,让你那几个哥哥都进来,我有话说。”

常满丁和朱雀走出厅堂,让兄弟都进去,听老爷子说话。

两人来到僻静出,朱雀问道:“老爷子今日说的事,你想,你四哥会不会以前已经知道了?”

常满丁说道:“你难道怀疑我这四哥?如果他早知此事,有了些防备,今日说不定就不会被人绑走了。”

朱雀说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要是他已经知道了此事,后来再娶了如云的话,这事情就复杂多了。我看常老爷子喊你哥哥们说话,恐怕就是安排他们聚在一起,以及监视你这个嫂子。那晚咱们听到的你四哥哥院中的惨叫声,到底是何人发出来的,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关系。”

常满丁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也是这样,只是四哥不缺钱花,别人偿若是为了钱,才将他掳去的,不用通知别人,我那嫂子也应该可以拿出这笔钱,何况,那密室中,你提到的珍珠字画,如果不是我四哥运走的,那会是谁呢?”

两人研究了半日,还是不得要领,远远地,他俩看到常甲风正在告诉大家,明日寿宴就要结束的事,众人议论纷纷,院子中一片吵闹。朱雀忽然想到常甲风关于镖局赏银追查线索之事,常丁风的失踪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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