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旁边的屋子,老丐跟朱雀说了戚堂主和鲁副堂主遇害的经过。
原来两人遇害就在两日前,那天丐帮受到一个孩子送来的帖子,说是给丐帮堂主的,其他弟子接到信也不敢私自打开来看,而是直接交给了戚风扬。
戚风扬接到信抽出来看完后,随即便跟身旁的一个弟子道:“我要去赴一个约,晚上估计会回来得很晚,大伙从外面乞讨回来后尽量不要外出。”
那名丐帮弟子答应了,他以为戚堂主是准备一个人前去赴约的,谁知道戚风扬走到院子里见到鲁副堂主鲁中明后,便喊着他一起去,在两人附近的弟子隐约听到他们是去见戚堂主的一位老朋友。
具体的约见之地,以及约见之人,只有戚堂主知道,鲁中明副堂主那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一起跟着去了。
这两人武功又高,又富有智谋,江湖经验丰富,因此谁都没想着此行会有什么意外。
前日又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了,丐帮弟子像往常一样将讨来的钱财饭菜带回来,吃喝之后就休息了。
因为戚风扬临走前吩咐过,他会晚些回来,所以尽管到了天黑,城门都关上了,大家也没有着急,而且戚风扬的朋友很多,晚上吃多了酒,戚风扬留宿在朋友那里的事也是有的,所以谁都没想到堂主和副堂主会出现什么意外。
一直到昨天凌晨,有进城卖菜的农夫在城外的小路边见到两具叫花子的尸体,回城后便说起此事,因为兰州周边闹饥荒,常有流民饿死在荒郊野外,因此那卖菜的农夫虽然觉得有些吓人,却也没有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件事辗转传到了丐帮弟子的耳中,而丐帮弟子听说死的是两名叫花子,想起他们的堂主和副堂主昨日赴约,至今未回,这才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找到那名卖菜的农夫,问清了见到叫花子的位置,当即赶了过去,谁承想那两名叫花子正是戚风扬和鲁中明。
丐帮弟子陡然收到噩耗,自然是上下震动,他们四处打听堂主和副堂主昨晚是赴了谁的约,可是昨日打听了一天,除了留下来看护二人尸首的丐帮弟子外,其余所有人都出动去打听,但连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丐帮弟子还是要吃饭的,很多弟子为了打听消息,都忍着肚子饿,直到回到分堂,才吃上一口冷饭,所以今日那老丐才会饿得走到酒楼门口去。
听到这里,朱雀感到毫无头绪,他沉声问道:“戚堂主身上的那封信呢?”他虽然问了出来,可是也能想到那封信定然不见了,否则丐帮弟子何用再去打听他们是赴谁的约呢?
果然,这老丐说道:“我们翻遍了堂主和副堂主的尸首,并没有发现那封信,看来定是被凶手给搜去了。”
朱雀又问道:“可查出两人的死因了么?”
老丐摇了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堂主和副堂主两人身上都没有外伤,七窍也没有流血,说明也没有内伤,口鼻无异味,也没有变色,那也就不是中了毒而死,反倒像是急症突发而死,但我们堂主和副堂主武功盖世,同时发病而死,根本就没有可能,因此他们肯定是被人给害了,只不过至今我们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以及凶手是用什么方法杀害了他们,可说我们是无能之至了。”
朱雀沉吟了一会后,又问道:“兰州城内有哪些人和丐帮的交情好的?”
老丐道:“我们丐帮声名在外,戚堂主又喜欢交朋友,兰州城内有十多个门派和我们的关系都不错,但我们全都打听过了,他们都没有邀约我们堂主见面,甚至这些人都没有出城去的,而堂主和副堂主两人是死在城外,可知他们赴约之地就是在城外。”
朱雀看了看叶不凡,问道:“以你的暗器手法,可有什么办法用暗器杀了人,而外面却看不出来的?”
叶不凡道:“若是想要杀人不露痕迹,那可难了,就算是用牛毛针,身上也会留下伤口,除非是用牛毛针射入头骨,靠着头发的遮掩,方能不留下痕迹,可是……”
朱雀问道:“可是什么?”
叶不凡道:“可是就算用牛毛针射入头骨中,若是致人死命,也会在伤口处渗出血来,偿若丐帮的朋友仔细检查过尸首,不会不发现一点异常的。”
朱雀扭头看向老丐。
老丐坚定地说道:“为了查明堂主和副堂主的死因,我们将他们的衣服全都脱光,头发间也仔细扒拉着看过,并没有这样的伤口。”
朱雀想了想后说道:“若是一点外伤都没有,也没有出血的迹象,那么内伤的可能性也不大,依我看,他们极有可能还是中了毒。”
老丐道:“可是……”
朱雀道:“并非所有的毒在毒死人后都会有异样,有的毒毒发之后,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像是发了急病而死,不知道你们可用银针试探过?”
老丐道:“我们用银针刺过堂主的胃腑和咽喉,都没有发现银针变色。”
朱雀道:“想要验证戚堂主和鲁副堂主是否中毒而死,用银针去测未必准确,我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只不过对两人遗体便有些不尊重了。”
老丐道:“只要能为我们堂主和副堂主复仇雪恨,我们怎么做都无所谓,想来堂主和副堂主知道大家是为了寻找害死他们的凶手,他们在天之灵知道后也不会怪罪我们,只不知你们想要怎么测?”
朱雀道:“从戚堂主和鲁副堂主身上分别割下一块肉喂给老鼠吃,看老鼠吃过后有没有异样就能知道,只是这个办法有些……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老丐听说他要割堂主身上的肉,连忙摆手道:“这个恐怕不行,我做不了主,就算我答应了,其他弟子恐怕也不会答应。”
朱雀道:“就算你们答应,咱们查探出堂主和副堂主的死因,也无法确定害死他的人是谁啊,唉,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加害的堂主他们?”
老丐道:“我们曾怀疑过王府的人,只不过一点证据都没有,也不好空口白牙地指责他们。”
朱雀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怀疑王府的人?可有什么证据?”
老丐道:“肃王爷有一次心血来潮,在兰州城内闲逛,他带了四十多名护卫出来,一路上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买东西的人的摊子,王爷骑在马上趾高气扬,谁都退避三舍,但王爷的马还是差点撞到了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孩子,幸而戚堂主当时就在附近,他一把掀住王爷马的马蹄子,差点将王爷掀下马去,这才将孩子从马蹄下救出,王爷的护卫围了上来,准备向戚堂主动手,戚堂主自然不怕他们,在他打倒了几名护卫后,王爷喝止了他们,他问了我们戚堂主的身份,戚堂主也不隐瞒,告诉了王爷他是丐帮堂主,王爷差点从马上掉落,又被堂主打伤了几个人,大失面子,不过他还是故作大方地呵斥了他的护卫,褒奖了戚堂主几句,说他救护孩子有功,让戚堂主去王府领赏钱,被戚堂主当场拒绝,让王爷几乎下不来台,从那以后,肃王爷恐怕就恨上了我们堂主。”
朱雀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老丐道:“是去年的秋天,比现在要早一些。”
朱雀摇了摇头:“一个做王爷的,不至于心眼小到这种地步,况且他真是睚眦必报,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就调来一大批高手和丐帮过不去了,他绝不会心心念念地等了一年多,才用这种方法杀人报复,王爷不过是失了点面子,要是对付你们堂主,也该正大光明地动手,这样才算找回面子,这么偷偷摸摸地又算什么?”
老丐虽然并不认同朱雀的话,可是一时也没有其他的证据,他说道:“除了王府的人有这个能力和原因外,我们戚堂主向来对人和善,兰州附近的武林中人,并没有和我们堂主有过节的,肃王爷之所以偷偷摸摸地杀害我们堂主,说不定他也怕我们丐帮报复,毕竟他身为王爷虽然权高位重,但我们丐帮又岂是好惹的?”
朱雀叹道:“我之所以不认为是王府的人,还有个原因就是你们堂主是收到一封信以后赴约而去,你想想,偿若是王爷或者是王爷请来的高手,你们帮主可会这么毫无戒备地前去应约?偿若是陌生人来约你们堂主,你们堂主又岂会轻易相信?”
老丐道:“你的意思是?”
朱雀道:“约戚堂主出去的,肯定是戚堂主认得的熟人,此人未必是兰州附近的人,也有可能是戚堂主从前认识的老朋友,对了,那个给戚堂主送信的小孩可找到了?”
老丐道:“找到了,这个孩子倒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不过是在我们分堂附近的普通孩子,有人给了他两个铜板让他将信交给我们的,我们问过那个孩子,让他送信的人长相如何,那孩子却说不清楚,只说是个男的,唉,此人若是预谋加害我们堂主,那么他从刚一开始就做足了准备,才让我们连一点线索也查不到。”
朱雀和叶不凡对望了一眼,都对这个不知道身份的凶手感到棘手。
此人会是谁呢?又该从上面地方调查起他或者他们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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