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雀宽慰他们的话,很多人觉得朱雀说话未免有些太夸张了,不免哗然,另有一部分人则将信将疑,朱雀也无心跟他们再解释,他举起双手问道:“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没有的话,我要和常家十四哥一起回屋了。”
一名用重剑的宾客走出来问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朱大侠支不支持。”
朱雀认出此人正是洛阳大豪唐鸣岳,他对唐鸣岳点了点头道:“唐兄一向极富智谋,有什么想法还请说出来。”
唐鸣岳道:“这六国高手前来挑战慕容寒山,摆明了是对咱们中土武人的羞辱,不知道咱们可不可以以牙还牙,也派出高手到他们国内去挑战他们的高手,这叫做礼尚往来,也不失咱们上国的气度。”
其他人听到唐鸣岳这么说,不少人都跟着起哄叫好。
朱雀想了想后说道:“咱们是知礼大国,有着圣人教导的规矩,推崇的是仁义礼智信,所以那些人才敢公然来到咱们邦土,不怕咱们胡搅蛮缠,可是那些胡虏野人,未必讲究这些,咱们的人过去挑战他们,万一他们不理会公平比斗的规矩,来了群起而攻之,咱们过去的人岂非要吃上大亏?”
听到朱雀这么说,大家交头接耳,都觉得朱雀说得很有道理,汉人讲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孤身深入险地,他们凭着人多一拥而上,回来再宣称咱们的人武功低微,不过尔尔,谁又能反驳这一点?
最后朱雀朗声说道:“慕容君剑术通神,别说这些寡国小民的跳梁小丑,就算真有些什么本事,又岂会被慕容寒山放在眼里?慕容寒山之所以要一起和他们比试,说不定就是看出这些人不怀好意,所以做出这种羞辱他们的决定,所以大伙儿不用有丝毫担心,直接等着听慕容寒山大获全胜的消息吧。”
说完,朱雀又跟这些人做了个四方揖,然后和伏光一起向后院走去,留下常满丁招呼他们。
晌午时常满丁命人在院子里摆了二十张桌子,一百多号人围坐在桌子旁,口中所谈论的,无不是慕容寒山的这场决战。
家丁和奴仆一起帮着送菜送酒,像这种武林人士的集会,朱雀很久都没有遇到了,他和常满丁坐在主桌,不断有人过来跟朱雀敬酒,朱雀但凡过来敬酒的,一律不拒,常满丁见到这些人全都给朱雀一人敬酒,倒将他晾在了一旁,他心中本是不快,但到了后来,朱雀也喝得醉醺醺的,常满丁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没喝这么多。
饭后这些人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朱雀,也如愿以偿地跟朱雀喝了酒,心中的疑问得到解释,便纷纷告辞回去,有不少人还给朱雀准备了“薄礼”,朱雀吃醉了酒,也不知道客气,一百多号人,几乎有一般人都送了礼。
吃饱饭后,朱雀等人就留在常满丁家歇宿,酒意上涌,他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伊雪没喝多少就,留在一旁照顾他,伏光则在另一间客房休息。
到了傍晚,朱雀醒了过来,酒意也去了大半,身旁只有伊雪在陪他,整个常家宅院都变得非常安静。
朱雀想起中午的宴席,问伊雪:“人都走光了?”
伊雪贴心地给他端来一杯水道:“都走了,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朱雀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光,然后他说道:“可有没有人留下什么话来?”
伊雪反问道:“什么留下什么话?你是不是还没醒酒?”
朱雀摇了摇头:“我是说,中午来了这么多客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知道点什么消息么?洛阳毕竟是中土大城,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提供些关于六国高手的消息么?”
伊雪道:“就连洛阳丐帮分堂都打探不出来什么,指望着这些人能有什么结果?”
朱雀又问道:“常满丁呢?”
伊雪道:“他的两个兄长过来了,他在厅堂陪他们说话呢。”
朱雀问道:“两个兄长?哪两个?”
伊雪道:“听说是在京中当官的那两个。”
朱雀讶然:“现在京中的官儿就这么清闲么?想要回家乡就能回家乡?”
伊雪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不是认识常满丁的兄长么?过去打个招呼吧。”
朱雀答应着,起床穿好了衣服,向前院的厅堂走去,既然伊雪说了常满丁的两个哥哥是在京中做官的两个,那么定然是常家老五常戊风和老七常庚风二人了,记得当年常岐山过七十大寿时,两人已经官拜四品,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也跟着升了官了。
来到厅堂,常满丁正和两位兄长说话,这二人果然就是常戊风和常庚风,两人见到朱雀,连忙起身和他相见,双方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后,朱雀见他们穿的都是便服,便跟着问道:“两位兄台不知道现在都任什么职?”
常戊风道:“本官现在是礼部侍郎,我兄弟庚风则是太仆寺卿,在京中混口饭吃,哪有你朱雀遨游江湖,自由自在?”
朱雀笑道:“想不到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一张口就是溜须拍马的口吻,嗯,礼部侍郎是正三品,太仆寺卿是从三品,你们两人做到三品大官,性子倒是还没怎么变,没有因为高升就转脸不认人了。”
常庚风道:“若是遇着别的故人,说不定会翻脸不认人,但是你朱雀怎能一样呢?当年先父因为你为我们常家出了这么大的力,一直让我们记着你的恩惠,只可惜我们几兄弟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朱雀正色道:“若说报答,那可就见外了,以我跟满丁的关系,就不存在什么恩惠不恩惠的,满丁的事就是我朱雀的事,我为自己的事出点力,难道还要自己记恩不成?”
常满丁对朱雀这番“发自肺腑”的话所感动,他激动地说道:“朱雀,我……”
朱雀道:“废话少说,还未请教五兄和七兄此番从京中回家的目的,我刚才还在想呢,现在京中竟然这么清闲?”
常戊风道:“朱兄倒可以猜猜,我们此番为何而来?”
朱雀见到他们兄弟三人的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刚想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他转念一想,既然常戊风这么发问,自然是因为此事自己要么自己知道,要么和自己有关,而最近他能想到的重要的事,只有闹得满江湖人尽皆知的事,就是慕容寒山接受六国高手挑战一事,他一拍大腿道:“难道你们两人是为了慕容寒山的事而来?”
常戊风佩服地说道:“不错,难得朱兄一下就能猜到,我在京中为官,别看身为三品官员,却是在最没用的礼部,论实权,还不如七弟,而慕容寒山和六国高手决战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就连皇宫大内都有所耳闻,皇上说此战有关我们天国的荣辱,许胜不许败,所以派我出来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上书奏表,拉着七弟一起出来透透气,京城可闷头啦,本来我们想直接去苏州一见慕容寒山的,结果半路中听到你朱雀从西域赶回来为他助威,我们便来到这里准备等你,你和满丁交好,路过这里怎都要留下叙叙旧,想不到你比我们来的还早些。”
朱雀叹道:“你们朝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做许胜不许败?难道慕容寒山的胜负还要听你们的命令不成?”
常戊风和常庚风听他说话有些不敬圣上,两人面面相觑,脸都变得白了,常满丁道:“这是在咱们家里,又不是在京城,你看你们两人,都快变成缩头乌龟了,也不知道你们这官是怎么当的。”
常庚风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不入仕途,不知道我们的难处,现在叛军四处造反,大家都报喜不报忧,不过皇上恐怕早就知道这些,并没有揭破,京城中一副风雨欲来之势,别说是我,就是一品二品的官员,现在言行也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一个差行错失,惹怒了龙颜,被罢官贬黜还是小事,惹得龙颜不悦,掉脑袋都不稀奇。”
朱雀道:“既然如此,你们常家又不缺名利,干脆辞官不做了就是,何必又要在京城受罪?”
常戊风苦笑道:“一个人选择了一条路子,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我和七弟两人在京中相互扶持,好歹有个照应,偿若我们两人一起辞官,皇上定然会觉得古怪,说不定由此而产生误会,那就求全得毁了。”
朱雀心知两人还是舍不得丢掉这个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位子,也不揭破,只不过不想再跟他们就此谈下去,他转过话头道:“皇上要打听慕容寒山胜负之数,完全可以拍个大内侍卫出来,怎会让你们这么大的官员去打探?那不是杀鸡却用宰牛刀了么?”
常戊风道:“这点你还想不明白?我是礼部侍郎,慕容寒山输赢乃是我上国颜面的问题,自然是由礼部过问,皇上当然可以派两个侍卫来过问,不过那就显得儿戏了,不如让我们出来显得重视此事。”
朱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对了,朝中最近可有有什么事情发生?”
常戊风道:“京中天天有事发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方面?”
朱雀道:“可曾听说有什么武林中人在京城被捕或者被杀伤的消息?”
常戊风道:“你说的是谁?”
朱雀道:“丐帮帮主汪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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