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锦芒道:“想要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可不是凭几个人的力量就能够做到的,我看诸位还带着妇人孩子,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的好,我给两位指点一条路,可以避开马贼,不知道几位是否肯相信我。”
朱雀道:“以杭英雄对在下等人的救命之恩,在下等人对杭英雄的话怎会有所怀疑?只不过,我们决定和马贼厮杀一场,如果能歼灭他们,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就算能够将他们驱散,让他们不能聚在一起祸害过往行人,那也是好的。”
杭锦芒苦笑道:“在下姓杭锦而不是杭,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十分钦佩你们的勇气,那些马贼可不是狼群,就算是狼群你们应付起来都很吃力,何况你们还带着孩子,我看你们还是仔细考虑一下为是。”
朱雀歉然道:“是在下见识浅薄,尚是首次听到杭锦一姓,冒犯英雄处,还望见谅。”
杭锦芒道:“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我看你们几位才是真正的英雄,既敢对付群狼,又敢应付马贼,比你你们,我才应该感到汗颜。”
伊雪此时忽然问道:“请问杭锦英雄,不知英雄家中还有什么人?”
杭锦芒道:“我老娘去年过世,家中只有我和我一位小妹子,现在世道不好,我和小妹两人靠山吃饭,还算能填饱肚子,这次虽然是我帮了你们,但忽然猎杀了这么多狼,我也托了你们的福,这段时日是不愁吃喝了。”
伊雪道:“这么多狼,恐怕杭锦英雄一个人也带不了多少回去,这样吧,我们就先听你的,看怎么能先避开马贼,之后我们再做决定。”
朱雀听到伊雪的话,心中泛起一种难以理解的感受,提议他去对付这帮为祸荒原的马贼之人是她,如今要避开马贼的还是她,不过想起杭锦芒所言,马贼比狼群更甚,他们对付狼群依然感到心有余悸,对付有所准备的马贼来,想必更加棘手,他们原本信心满满,但此刻在力战群狼之后,对于能否击败马贼,已经没有把握。
毕竟他们还带着孩子。
为了朱重阳,朱雀接过话柄道:“不知道杭锦……”
杭锦芒道:“你就叫我阿芒吧,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喊我。”
朱雀道:“那好,阿芒,不知道你有什么安排,怎么能够避开马贼呢?”
杭锦芒道:“你们跟我走,到我居住的那片山区,穿过山区后向西北方向,那些马贼想要找到你们,要么跟着过来,如果想要绕过山区,赶到你们前面,至少要多走两百多里地。”
叶不凡望着北方,此刻星辰遍野,夜色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他说道:“白天我们看着北方,也不像有山的样子啊。”
杭锦芒道:“荒原上的北风就没有停息过,你们看过去都是雾蒙蒙一片,山离得远了,自然就变得低矮,被尘土一隔,你们自然看不到了,走进了就能看清了。”
朱雀道:“事不宜迟,别等着马贼夜里前来袭击,咱们说走就走,只不过这么多狼,咱们几个人也带不完啊。”
杭锦芒道:“咱们只要带四五头狼,够咱们吃上几日的就行了,剩下的狼我剥了皮,只带走狼皮就够了,这是狼身上最能卖钱的地方。”
当下朱雀和叶不凡一起帮着杭锦芒剥狼皮,这剥狼皮也有技巧,朱雀和叶不凡两人起先不知,还划破了几张狼皮,知道杭锦芒指点两人,要从狼腹开始剥起,然后用刀子将狼皮和狼肉之间牵连的地方割开,剥到一半狼皮就能翻转过来,再剥起来就容易多了。
一些狼皮在被宰杀时,被朱雀砍得不成模样,这样的狼皮杭锦芒便示意没什么价值,三人一起出力,一共剥了三十多匹狼的狼皮,虽然三人身上都被狼血弄得满身都是,但是也没功夫去注意这些,他们将狼皮放在马车车厢上,朱雀过去套好了马,除了朱重阳坐马车,朱雀赶车外,叶不凡、伊雪以及杭锦芒三人跟在马车后面徒步而行,叶不凡将火堆熄灭,一行人就这么向北行去。
晚上赶路十分疲倦,但想着马贼不知何时就会前来,现在他们几人都十分疲倦,还是坚持赶路。
一百多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好在几个人的脚步都快,走了约么两个时辰就来到杭锦芒所说的山区附近。
此刻晨曦已经冲破黑暗,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马贼,平平安安地来到山前,叶不凡看着眼前一片山头,对杭锦芒道:“这里果然有一片大山,在荒原中走了几日,看到这山都觉得新鲜。”
杭锦芒道:“山下原本也有几乎人家,但后来发生了几年旱灾后,山林中的猎物少了,很多人都道外面去谋生了,这周遭一带,就剩下我和我小妹两人,也仅够糊口而已。”
朱雀一路上一直有一个疑问,到了此刻他实在是不吐不快,他问杭锦芒:“阿芒,你怎么知道狼群倾巢而出?我们夜里遭遇狼群,我感到这里面好生古怪。”
杭锦芒问道:“不知有什么古怪的?”
朱雀道:“我们几个人在荒原中走了数日,除了我们外,还有马贼在荒原上来回游荡,这群狼难道是欺生的?它们怎么不向马贼动手,而是选择了我们?还有,我们在荒原上走了几天,狼群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夜前来呢?它们若是再晚来两三日,我们就走出这荒原了。”
杭锦芒道:“我也感到有些古怪,我之所以看到狼群,就是因为我有夜猎的习惯,现在猎物不好打,干旱以来,很多猎物的习性都改变了,原本白天容易狩猎,现在闹得它们晚上才出来捕食,我也就跟着在晚上出来打猎,傍晚我吃了饭准备上山时,看到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冒出火光,还有吵闹声,隔得远了,我也听不真切,我跑上山头,准备看看情况,结果刚到山头上,就看到夜色下,上百头狼簇拥着从山中跑出来,向荒原上冲去,我怕群狼伤人,又想着能够猎到几头狼,便一路尾随过去。”
朱雀道:“你先是看到火光和吵闹声,以你看,这些狼会不会被人驱使着来攻击我们的?”
杭锦芒断然道:“这种事我从未听说,这些狼显然野性未除,绝不会受人驱使,不过……”
朱雀问道:“不过什么?”
杭锦芒道:“不过这些狼受人驱赶还是有可能的,只不过就算这些狼是被人驱赶,也不会这么巧地就冲向你们,荒原这么大,狼群向哪里跑不是跑?它们受到驱赶时,定然是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哪里会这么巧就对着你们冲去?”
叶不凡道:“你一直跟在群狼后,可曾看到后面有人?”
杭锦芒摇了摇头:“没有,要驱赶这么一群狼,绝不是几个人能走做到,除非是那群马贼,人人拿着火把,才能令这群狼感到害怕。”
朱雀低头沉吟道:“这也有可能,马贼常年在荒原上奔波,说不定他们人中有人懂得狼性,会随着狼粪找到狼群,然后他们将狼群赶向荒野,至于群狼会不会前来对付我们,这是有很大概率,就算狼群不攻击我们,而去攻击其他行人,对他们马贼来说也是有利无害,因为从这片荒野上经过的人就算被狼群撕咬吃掉,这些过路人身上的财物狼群不感兴趣,正好便宜了他们,而且依我看,他们驱赶狼群对付我们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因为整片荒野中,似乎就咱们这些人。”
叶不凡道:“事实究竟如何,现在除非找到那些马贼,否则就只能猜猜,阿芒,你住在什么地方?赶紧带我们过去,我要好好睡一觉,折腾了这一晚,真是又累又饿又乏。”
杭锦芒道:“就在前面不远,还有二里地左右,马上就到。”
朱重阳早在没有车顶的车厢中睡着了,伊雪给他盖了被子,孩子无忧无虑,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大人却都疲乏不堪,而且一身血腥,的确难受到了极点。
杭锦芒笑道:“等到了我家,你们洗洗身上的血,我给你们煮一锅狼肉吃,吃饱了再好好睡一觉,一定会让你们很快恢复精力的。”
叶不凡道:“快走吧,你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唉,我们现在一身血,会不会吓着你的小妹子?”
杭锦芒道:“不会,我在山中打猎,也常常弄得身上都是血,她早就见怪不怪,习惯了,我住的地方门前恰好有一条小溪,外面虽然干旱,可是那条小溪却常年不断,你们说怪不怪?就因为这条溪水,我说什么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他们边走边说话,到了山坡前,马车已经变得十分难行。
杭锦芒道:“转过这个山坡就到了。”
眼看杭锦芒的家就在眼前,众人都猜测着,杭锦芒长得这么雄壮,不知道他的妹子会在长成什么样子,是否也像她的哥哥这样粗壮?
朱雀驱车走在前面,首先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心中警惕起来,他问杭锦芒:“这是什么味道?”
杭锦芒仔细闻了闻,忽然脸色大变,人加快脚步,丢下朱雀等人,抢先向前跑去。
朱雀对叶不凡使了个眼色,叶不凡展开轻功,也跟着杭锦芒向前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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