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显然想不到会有人跟着他,径直向他家中行去,不知道他今晚是赢了钱,还是因为打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所以开心地哼着曲儿。
嘉鱼县到了后半夜,各户人家都黑灯瞎火的,唯有天上阴暗的月光照出一点光明,让朱重阳和伏隐能够隐约看到前面年轻人的背影。
走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时,两人忽然加快了脚步,一个施展腾云功,一个施展踏月功,两人轻轻巧巧地追上了年轻人。
年轻人在两人靠近时生出警觉,但已经迟了,以朱重阳和伏隐两人的轻功,追上年轻人自然易如反掌。
看到朱重阳和伏隐,年轻人警惕起来,他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拦着我?”
朱重阳笑道“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一些事情。”
年轻人警惕地看着两人,忽然醒悟了似的说道:“好啊,你们不就是在赌场里跟人下注的那两人吗?怎么?钱输光了,想要劫财?”
朱重阳摇了摇头:“别误会,我们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说不定咱们还是朋友呢,阁下可是三点水的门派?”
洪门的“洪”字就是三点水旁的,朱重阳不想说得太明显,因此用三点水来替代。
这名年轻人道:“我是不是三点水旁的门派,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朱重阳听他这么说,心中认定他多半就是洪门的人,不禁感到喜出望外。
伏隐道:“我们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年轻人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听你们这么说,好像你们两人很厉害,吃定了我似的,嘿,我怕你们两人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吓得屁滚尿流!小爷没空搭理你们,告辞了!”
说罢,年轻人身子一纵,整个人冲上来旁边一户人家的屋顶,看来这名年轻人的轻功还不弱。
只可惜年轻低估了朱重阳和伏隐两人的轻功,就在年轻人刚刚站上屋顶准备开溜时,朱重阳和伏隐两人也跟着上了房顶,并拦下了年轻人的逃走的方向。
年轻人这才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再次尝试逃出两人的阻拦,自然也都是以失败告终。
没办反,年轻人只好又跳回街上,朱重阳和伏隐两人也跟着跳下,两人分别站在年轻人前后,以防他再逃走。
年轻人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事?”
朱重阳问道:“你的名字,先说说你的名字。”
年轻人道:“我姓武,名叫劳业!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伏隐口中喃喃地说道:“武劳业?武劳业……好小子,你这是在骂我们,要我们喊你吾老爷么?”
年轻人笑道:“这可是你喊的,我可没有逼你。”
朱重阳也听出来他是在讨自己便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和伏隐两人捉弄江湖恶人时候的场景,他笑道:“看来你真是将我们两人当成冤大头了,你再不老实回答我们的话,我可要让你吃些苦头了。”
年轻人听到朱重阳的威胁,眼珠子咕噜噜地一转,似乎又要开始撒谎,朱重阳不等他胡编乱造,已经伸手抓住了年轻人手肘处的麻穴,手肘后面的麻穴十分脆弱,哪怕不小心碰到,都会让整条胳膊又酸又麻。
朱重阳又是可以出手抓住年轻的麻穴,以他内力之深厚,自然会让年轻人体会到极度酸麻之感,他竭力忍住,但终归没有忍住,口中呻吟出来,朱重阳笑吟吟地说道:“怎么,还不说么?”
年轻人希望用另一只手将朱重阳的手给打开,但朱重阳武功不知道高他多少,很快连他另一只手也给拿住,年轻人怒道:“我又没有的罪过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哎呦,你快放手……哎呦……”
朱重阳道:“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们,但你对我们胡说八道,这可不行,还不老实回答我的问话?”
年轻人竭力抵御着手肘处的酸麻,口中说道:“我姓田,名叫田逢春!哎呦!我已经告诉了你实话,你还不放手?”
朱重阳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点力道:“你小子武功还不错,说,你是什么门派的人?”他不是不相信年轻人的名字是田逢春,相反,他正是知道了田逢春只有在被他拿住麻筋时,他才肯乖乖说话。
田逢春酸麻得额头都冒出冷汗,他表情有些狰狞地说道:“在下……在下是源流门的人,只是……只是这源流门并非什么武功门派,而是我们用来买卖江湖线索的一个门户而已。”
朱重阳有些不信,他说道:“源流门?那是干什么的门派?偿若不是教你武功的门派,你的武功又怎能练到如今这个地步?”
田逢春道:“我在加入源流门之前已经有些武功的弟子!”
听到田逢春不想撒谎的样子,朱重阳心中十分失望,原来他说得三点水的门派,指的就是洪门,想不到这田逢春竟然会是什么源流门的人,这可真是误认冯京是马良了。
伏隐自然也是大感失望。
朱重阳放开田逢春,失望之情写在脸上。
田逢春道:“看来你们是认错人了,不过你们能够知错就改,那么我也跟你们两位计较,若是换成别人,问我几个问题,至少要花费数十两银子才行,现在你们若是没什么再需要问的,我可要走啦!”
朱重阳和伏隐两人豁然明白源流门的含义,也明白了田逢春的来历,伏隐道:“源流门,嘿,你小子原来是以买卖江湖消息为生的,是不是?”
田逢春道:“不错,现在你们知道认错了人了吧?”
朱重阳和伏隐两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伏隐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么说来,江湖上无论是大小事,无论什么门派,你都是知道的了?”
田逢春笑道:“那是自然,偿若不知道这些江湖上发生的事,我还做什么买卖?”
伏隐道:“既然这样,我想知道……”
田逢春打断了他的话:“你想知道什么,最好先跟我谈好价钱,否则别等我跟你们说了之后,咱们又因为价钱的事相互扯皮。”
伏隐恨恨地说道:“好小子,看来刚才对你麻穴用的劲道还不够大,现在就敢跟我们谈价钱来了。”
田逢春道:“我们源流门就是以此为生的,不将消息卖给你们,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另外你以为我们打听到这些江湖消息,不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么?难道你们还想一毛不拔地就知道我们掌握的秘密不成?”
伏隐猛地抽出流萤剑来指着他道:“问你什么你就好好回答什么,你的这条狗命就是我们问你话的价钱!”
田逢春此刻变得十分硬气,他说道:“我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你们出钱我就告诉你们,你们若是以死相逼,嘿,这可坏了江湖规矩,我宁死不说,你杀了我吧!”
朱重阳知道他现在有所凭籍,知道他们两人现在为了问他问题,暂时不会杀他,所以才有恃无恐。
伏隐怒道:“看来你小子以为我们真不会杀你?”说着他举起了流萤剑。
朱重阳连忙拦住他,然后对田逢春道:“那好,你说说我们问你的事能值多少钱?”
田逢春道:“一件事二十两银子,两件事四十两,我要得不多,你们若是不答应,休想我会告诉你们。”
伏隐和朱重阳两人合作管了,他们共同对付别人时,往往由他来唱黑脸,朱重阳唱白脸,两人一软一硬,往往能够摆布得对方言听计从,而这位田逢春则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显然不吃他们这一套,伏隐只好受了凶狠,对田逢春道:“好,一件事二十两银子倒也不算贵,只不过偿若你回答不出来呢?”
田逢春自信没有他回答不出来的事,他傲然道:“偿若回答不出来,我自然不会收你们的银子。”
伏隐看了朱重阳一眼,朱重阳将信将疑,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田逢春道:“第一件事,我们想知道在嘉鱼县洪门弟子的所在。”
田逢春道:“我还以为你们要问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原来是为了找洪门的人,洪门的人经常来我这里买卖消息,他们现在就住在民丰街的益寿堂,这二十两银子算是我的了吧?”
朱重阳想不到这么轻轻巧巧地就打听出洪门的所在,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田逢春道:“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
伏隐道:“那洪门的人当真是在民丰街的益寿堂?”
田逢春道:“童叟无欺,若是他们不在那里,我田逢春愿意双倍退还你们的钱。”
朱重阳尝试着问道:“既然如此,我这里还有二十两银子,我想问问你,易容帮的人在何处,你可知道?”
田逢春听到易容帮三个字,变得错愕起来。
朱重阳和伏隐两人见到他的神色,都跟着紧张起来,偿若他真的知道易容帮的事,那么他们也不用再千里劳苦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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