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有反常

那断为两截的黑斑蛇蛇头狰狞,似乎还要暴起伤人,被杨明亮搬起石头给砸成了肉泥,接着他进了屋子,看到屋内家具凌乱,显然发生过打斗之事。

杨明亮见到眼前的场景,对慕容寒山道:“不好,守在分堂中的弟子定然遭到了不测。”

慕容寒山沉声问道:“分堂中有多少留守的弟子?”

杨明亮说道:“除了两名在门外值守的,院子里一般都有五六名弟子,我们都是轮流留在分堂中的……”

慕容寒山又问道:“从你离开分堂上街之后,到现在有多久了?”

杨明亮说道:“我们起得晚,一般都是太阳出来之后才起的床,大家有的吃些冷馒头,喝完冷水,然后陆陆续续地上街,我随着大伙一起出来,现在过了晌午,总有两三个时辰了。”

慕容寒山看着屋内凌乱的场景沉思了一会,又问道:“你们丐帮分堂近些日子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什么帮派?”

杨明亮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其他门派的弟子见到我们也都客客气气的,最近一段时间更没有和谁起过纠纷,更何况我帮弟子打斗习惯了忍气吞声,只要不是涉及到帮派名声的,就算别人侮辱我们几句,我们也绝不会还口,更不会和人动手了,汪帮主接管本帮一来,帮规比以前更严,大伙都没有这个胆子违反帮规。”

慕容寒山点了点头,他再没什么好问的了,现在刚过晌午不久,春风和日,丐帮弟子全都在外面乞讨,会是谁忽然对丐帮实施偷袭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通过对这间屋子的查看,慕容寒山在墙上发现几处凹痕,看来是打斗之际留下来的痕迹,不是长兵器就是袖箭一类的大暗器所留下来的。

屋顶的瓦片有一块地方是新留下来的破损的印记,看来偷袭这里的人,有人是从后墙上了房,从上向下袭击的,看来分堂外有人值守之事还是对的,否则来人大可以从前门进入,没必要爬高窜低的。

慕容寒山能够想象得出,对付丐帮的人从屋顶来袭,打了丐帮弟子一个措手不及,门外值守的赵武和李本来两人听到动静,进院子查看,来敌应当十分狡猾,说不定会假作不敌,然后进入屋子,引得丐帮弟子冲进堂屋,想要向他围攻,丐帮的莲花阵一旦结起来,七八个人也能形成很大的威力。

可是偿若是在屋内,阵法就未必能够施展得开。

而此人故意陷入屋中困境,实则是想将丐帮弟子聚而歼之,以防有人逃脱,出去通风报信,找来更多的丐帮弟子做帮手,但令慕容寒山思之不解的是,屋内虽然桌椅翻到,墙上还有兵器碰撞的痕迹,可是屋内却全然看不出血迹,难道这些人都被此人打倒制服,却不令人出血受伤?

如果是一个人做到的话,那么此人的武功委实可畏可怖。

除了这间堂屋外,其他的屋子也都正常,再没有打斗的痕迹,杨明亮说道:“我们丐帮分堂位置偏僻,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就算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人看到这里发生过什么也问不到。”

慕容寒山走出丐帮分堂看了看,分堂的院落十分破旧,屋顶还破了几处,屋墙到处破损,冬日肯定四处漏风,墙体也有些歪了,丐帮弟子用树干在外面撑着,勉强能够住人。

杨明亮见他走出了院子,仅仅跟在他身后,仿佛只有跟着他才能感到踏实些,他心中十分慌乱,不知道留守的弟子现在生死如何,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分堂的破旧院子后面是一片柳树林,稀稀疏疏歪歪斜斜的柳树中间还有几个隆起的分头,杨明亮对慕容寒山说道:“这些坟头早就有了,就是因为这里有不少坟头,普通人都觉得晦气,所以就算路过此地,一般也都绕着走。”

慕容寒山看了一会柳林,忽然展开身形,向林中窜去,他来到林中的一块地方,抬头盯着一棵柳树看,接着又去了另一个柳树前,如此这般,最后来到一块平坦的草地上。

杨明亮不知道他此举何意,懵懵懂懂地跟着他,可是他连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慕容寒山指着这块草地说道:“这块草地的泥土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同,你将这里扒开一些土来。”

杨明亮心中一沉,蹲下来三手两手就扒开一大块土出来,他看不出这里的泥土有什么异样,而且有草生长着,总不能在底下埋着……

丐帮弟子不怕污秽,挖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慕容寒山见到他挖出来的土,眼睛里的神色变得更为坚定,杨明亮见慕容寒山没有喊停,他便又挖了一会,终于,他挖到一个木盒,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

慕容寒山说道:“这里的草的草根都是断的,说明草是从其他地方挖来铺上去的,你将木盒拿上来看看。”

这个木盒周围的土质十分松软,很容易就将木盒拿出来,杨明亮拂去木盒上的泥土,看得出这个木盒是用楠木做成,所以埋在土中很久也不会腐朽,这就是为何人选择棺材的材质时,喜欢用楠木的原因。

木盒上用小篆写着几个字,除此之外,这个木盒四周还挖着不少窟窿,不知用来做什么,杨明亮不认得上面的小篆,递给慕容寒山,慕容寒山一看上面的字,脸色跟着变了,他将木盒放在地上,用剑将木盒的盖子挑开。

杨明亮不知道慕容寒山如此小心翼翼的是在担心什么,等到木盒的盖子打开后,杨明亮探头一看,吓得一个机灵,而且显得十分惊慌,又十分气愤。

原来木盒中装着一只腐烂的人手,只有人手也不至于让杨明亮怕成这样,在人手的周围趴伏着几条色彩斑斓的巨大蜈蚣,每条蜈蚣都近乎有一尺长,无数的千足让人一看之下便感到头皮发麻,显然埋下这木盒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蜈蚣进来,木盒上的孔洞比蜈蚣还小,杨明亮断定蜈蚣游进来的时候还小,只不过是在里面吃了人手之后才长大的,这几条蜈蚣因为木盒陡然掀开,忽然变得明亮,蜈蚣在木盒里来回游走,却始终逃不出木盒的范围。

杨明亮问道:“究竟是谁在这里埋的盒子?”

慕容寒山说道:“我看八成是七味门的人。”

杨明亮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慕容寒山指着旁边一棵柳树上的树干说道:“你看,这棵柳树上的足印,我就是顺着足印找到这里的,能够在树干之间来回疾驰,此人的轻功当十分高明,而且此举就是不想留下脚印,让人发觉他来过这里,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让他不走这走,偏偏高来高去,我就想不明白了。”

杨明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是这和七味门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容寒山说道:“今日我在酒楼中见过七味门中的高手,他劝我不要再去找胡连开,因为胡连开的恶毒在他们眼中反而是良才美质,他们要收胡连开为徒,我自然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也没有放在心上,你还记得你刚才一进屋就扑出来的毒蛇么?那条毒蛇一定也是他们留下的,绝非偶然,而在这里埋下木盒,引诱这种毒物进来的,我想不到别人,只能是他。”

杨明亮说道:“八成就是他们,这种引毒物入笼的法门,一般人绝对不知道,除非是黑雾教,七味门等这种专以下毒为主的教派才能干得出来,黑雾教远在云贵一带,而且实力大不如从前,其他的几个擅长用毒的门派也都远在外地,未曾收到他们过来的消息,我看我帮中留守分堂的那几名兄弟,多半就是他们掳走的。”

慕容寒山点了点头,想不到自己去找胡连开算账,竟使得丐帮收到连累,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歉意,他对杨明亮说道:“如果只是被他们掳走的,我一定会将人救出,偿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七味门的门人弟子来算账。”

杨明亮越看木盒里的蜈蚣越感到恶心,他堆起柴火,将木盒烧了,里面的蜈蚣自然也是一并烧死了。

火光中的黑烟中竟带着一丝甜味,慕容寒山赶紧拉开杨明亮道:“屏住呼吸,烟中有毒。”

两人离开木盒远远的,看到旁边的柳树受到烟火的熏制,也立刻变得枯萎起来。

杨明亮看得咋舌:“好家伙,这是什么蜈蚣,竟身负如此剧毒,烧出来的烟都这么毒,偿若被咬伤一口,那还得了?”

慕容寒山沉声说道:“偿若不是剧毒之物,又怎会引得他们来到这里大费周章地捕捉?我看这里因为坟地较多,再加上又出于柳树树荫下,常年积聚阴气,才能滋生出这种毒物,嘿,我明白了。”

杨明亮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慕容寒山说道:“人身上有阳气,此人偿若走着过来,阳气所到之处,这种毒物多半会躲避开来,而不会上当,所以他要高来高去,而木盒中用的人手,也是吸引蜈蚣前来的诱饵,因为手从人身上砍下,对蜈蚣来说就成了难以抵御的诱惑,他们以人肉为食,非但长得肥美,而且毒性更增。”

杨明亮听得头皮发麻,说道:“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吐了。”

慕容寒山四周又看了看,不见什么异样,便对杨明亮说道:“先回去,你去通知丐帮其他弟子回来,问问他们可曾见到什么反常的事情。”

杨明亮问道:“什么反常的事?”

慕容寒山说道:“丐帮分堂中七八名丐帮弟子就算被他们制服,又怎么将人带走才能掩人耳目?首先的工具就是马车,但一架马车又装不下这么多人,许多马车一起出动,又不是去拉货,又不是办喜事或者丧失,多半就很反常。”

杨明亮说道:“不错,我让他们去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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