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再次回到少林寺,距离他上次回来,并没有多久,可是却有种相隔多年的感觉,穿过山门,走在甬道上,刘苏儿感到白虎神君管离未来少林寺的事情,就像发生在多年前,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刘苏儿拍了拍脑袋,想将这些感觉推出体外,然后大踏步向达摩堂走去。
少林寺上上下下都处在一种沉重的氛围内,刘苏儿知道,这是因为慧远和慧悟两人所做的恶事造成的结果,别说实在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就算是普通的门派中,发生了弑师这种惨绝人寰之事,也足以让人感到震惊和不齿,这不仅仅是慧远和慧悟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了每一名少林弟子,让他们本该为自己身为少林弟子而骄傲的,如今却都感到有些抬不起头来。
刘苏儿来到了达摩堂,看到空相和空因都在这里,见到刘苏儿,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刘苏儿赶紧向两人行了礼。
空相说道:“你对慧远和慧悟两人的处理很好,也亏了你,否则……”否则慧远和慧悟真的有可能做上方丈的职位,空相想到两人都是空乘的弟子,空乘已经面壁思过。
为了慧远和慧悟这两人,少林寺的几名高僧都争吵了起来,有的在暗自责怪空乘只教了两人武功和佛法,却没教他们做人,有的在议论到底是两人本性为恶,还是怎的,甚至开始埋怨这是都是方丈一职空悬所造成的,若是有了方丈,他们怎都不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敢做出这种事,也有的人觉得和方丈一职没有关系,他二人既然有了这种恶毒加铤而走险的想法,没有这件事,他们早晚也会干出别的恶事,所以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是好事,只可惜了空醒,多么正直的一个人,却被两人害死。
刘苏儿问道:“现在这两人呢?怎么处理的?”
空相说道:“两人已经受了刑律堂的刑罚,人在被刑律堂的僧人乱棍打死了。”
刘苏儿说道:“这真是便宜了他们。”
空相说道:“不管是不是挑选方丈一事造成的恶果,现在都不能让少林寺没有方丈,所以我们商议决定,先由我暂执方丈之职,然后再慢慢寻找慧字辈里有资格的人,此事错在操之过急,唉。”空相想起自从空山方丈圆寂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慧远和慧悟两人之事,更是让少林寺的名声跌入谷底,而慧海等人之死,至今没有找出凶手来,难道少林寺终有此一劫么?
刘苏儿闻言说道:“这是好事,空相师伯本来就是足以在各方面服众,否则总给人一种群龙无首的感觉。”
空相听他对自己如此推许,尽管刘苏儿只是一味晚辈弟子,但还是莞尔一笑:“我让空因去做,他偷懒耍滑,不肯,我只好先挑起这个担子,等到从慧字辈里找到合适的人,我还是要退出这个位子,刘苏儿,你年纪虽然不大,却深得寺中人的肯定,我还是觉得由你来做方丈最合适。”
刘苏儿想起梅嫽,连忙摇头:“弟子让师伯失望了,且不说我德行不足以服众,就连我也难以守得了出家人的规矩,空相师伯,我心不宁静,而且……而且有了意中人。”说到这里,刘苏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有些甜蜜之感。
空相本来还想好好再劝劝他,闻言只得打消了年头,但脸上的确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空因却对刘苏儿说道:“你尘心未泯,果然不适合做出家弟子,空相师兄,你也不要总觉遗憾,咱们少林寺济济一堂,难道就真的找不出一位合适的弟子来么?”
空相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刘苏儿想起公孙一指,对两人说道:“空相师伯,空因师伯,杀死慧海等人的恶人已经找到了。”
两人同时感到又惊又喜,连连问道:“找到了?是何人?人现在在何处?”
刘苏儿说道:“此恶人的名字叫做公孙一指,人已经死了。”
空相心想,如果是你杀死的,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他说道:“死了也好,公孙一指本非什么好东西,你是怎么得知他就是杀害慧海等人的凶手?”
刘苏儿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并告诉了他们武当派的人也极有可能是他杀的,希望少林寺能派出弟子去跟武当派说一下,不必再去寻找凶手了。
空相和空因对望了一眼,既为刘苏儿的遭遇感到惊讶,又为此事感到欣慰,少林寺刚发生了弟子和鞑靼人勾结杀害空字辈长辈一事,如今总算是传出些好消息,也算能够挽回些局面,否则若是对于是谁杀害本寺弟子都搞不清楚,别说别人,就连他们自己都感到说不过去。
空因说道:“原来丐帮的魏堂主也是被点中膻中穴而死,可见此事乃是公孙一指蓄意而为,意图就是让我们陷入混乱,自己尚且顾不得,又怎能去考虑其他的事,唉,我看世道又将不太平了。”
空相说道:“师弟说得没错,我们少林寺总想超然物外,须知超然物外的基础就是万物需要顺应各自的规律,而鞑靼人和女真人野心不息,企图发动战争,正是在破坏这种规律,为了应付这些人在江湖上的诡计,咱们也不能置身事外,必须去阻止他们胡乱杀人才行。”
空因点了点头,两人开始商量如何派出弟子出去行事,最好能在暗中和其他门派联手,毕竟汉人虽然自己之间也存在着各种争斗,但在民族大义之前,总会同仇敌忾。
刘苏儿见两人商量不停,便起身说道:“师伯,弟子先告退了,我还要去看看师叔祖去。”
空相和空因点了点头,刘苏儿慢慢地走了出去。
在藏经阁,刘苏儿见到了渡劫禅师,刘苏儿感到他更苍老了,不禁生出伤感的情绪,渡劫见到他却是非常高兴,问起他离开寺院的遭遇,刘苏儿跟他说了,对于在别人看来的惊心动魄之事,渡劫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只是对他的心上人梅嫽感兴趣,他问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你跟我好好说说。”
刘苏儿提到梅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是梅林隐前辈的女儿加徒弟。”
渡劫也知道梅林隐,他笑着点头:“你这个岳丈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是空正的好朋友,嫉恶如仇,既然是他的女儿,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这叫做虎父无犬女。”
刘苏儿不想瞒他:“不过梅嫽并非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义女,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渡劫说道:“义女?这是怎么回事?”
刘苏儿跟他说了梅林隐在凄寂山梅花谷捡到梅嫽一事,他说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奇怪,到底是谁丢弃的梅嫽?
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呢?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
渡劫衷心地为他感到高兴,刘苏儿当日没走,在藏经阁过了一夜,这一夜和渡劫说了半夜的话,睡了半夜的觉,第二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去。
下了少室山,刘苏儿毕竟少年心性,想起很快就能见到的梅嫽,心中涌起的幸福感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来到洛阳常癸风家的时候,正是晌午,刘苏儿一阵风般冲进了常癸风的家,家丁都已认得这位年轻而又武功高强的少林弟子,都没有阻拦,也没有通报。
来到厅堂,只见颜末和常癸风两人正在喝茶聊天,见到刘苏儿这么快赶回来,都感到高兴。
刘苏儿和两人招呼过,然后问道:“梅嫽呢?”
常癸风笑道:“你小子……若非我知道你是少林弟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家里来了个无赖登徒子,也不问问我们,单问人家姑娘的去向。”
刘苏儿知道他在开玩笑,回道:“你们好好的在这里,还用我问什么,梅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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