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呀。”三夫人笑看躲在阴暗处的马寡妇,“很多人都在盼着有人了结着无趣的日子。”
“三夫人是想好日后的去处了?”五夫人追在三夫人身后询问。她是被爹娘卖掉的,那个家断然是不能回的。
三夫人仍旧笑意盈盈,“我爹是镇上有名的匠人,还是可以给我一个安身之处的。”
有手艺的人地位很高,三夫人就是因为她爹是有名的匠人所以在几位夫人中地位很高。
躲在阴暗处的马寡妇在两人离开后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她不能做出头鸟而成全了这一院子女人。
里尹的事情很快就全村皆知,这让村民对里尹的敬畏荡然无存。
李大力知道里尹的变化一定和射入他眉心的金芒有关。
“报应来了。”他咬着牙,看着天空。等雨停了,他就去镇上王屠户家。
雨过天晴,告假回来的李永贵、李永发和李瑞都要回镇上复工。李大力也正要去王屠户家,就想着向寒潭借马车。
没等他开口,寒潭和缪霖雪相携而出。
“赶车,去镇上。”寒潭说道。
李大力刚要问能不能带上李永贵三个。
“一起吧。”寒潭说道。
李永贵、李永发高兴的跳上车,他们可没敢进车厢,而是坐在马车后面的横板上。李瑞有些犹豫,却被李大力拉着坐在自己身旁。
“走。”寒潭开口。
小欢打了个响鼻出发了。
“你大哥是要去里尹家做壮丁吗?”李大力问李瑞。
“去。”李瑞垂着头无力回答,他们是奴户,必须有一人在里尹家为奴,大哥为了他能脱奴身接替了爹的壮丁位置,再攒几年就能为他赎身了。
“川子一直想为你赎身。”李大力轻叹一口气。
“是呀,爹想为我赎身也能像永贵、永发一样去镇上做学徒,将来可以在镇上谋差事。”李瑞笑笑,“不过大哥暂时不用充壮丁。”
李大力问:“里尹能同意李祥不去补充壮丁?”
“现在他顾不上我们。”
至于为什么顾不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永发扬声问:“赎身还差多少银钱要?”
李瑞垂下头,“还差很多,我打算辞去现在的活计,跟着商队跑商去。”
“为何?”李永发和李大力异口同声问。
“我不能让大哥太辛苦,我也想为他赎身。”李瑞没说的是跑商得的银钱多。
李大力蹙眉,他家虽然生活不错,可供两个儿子在镇上做学徒也不容易。他有心帮扶李瑞和李祥却又有心无力。
快到镇口,寒潭将门牌交给李大力,让他挂在马车上。守卫见了直接放他们进镇,没收出入费。
“这是在镇上买宅子了?”李大力四人都好似受到了惊吓。
“西雨街。”寒潭说道。
竟然是在西雨街还在正街上,此时此刻他们险些膜拜寒潭的豪气。等到了地方,嘴巴就没闭上过。
“做一块门匾‘缪宅’。”寒潭给了李大力一块银子,“要好的。”
这是多么财大气粗呀,李大力第一次摸银子。他盖房买地都没使过银子,寒潭做块门匾就给了银子。
“你拿着门牌和身份牌去镇守府再买几块门牌”缪霖雪将银钱给李永贵。
“好。”三个人还没回过神,呆呆的回答。
“前院你们自己找屋子住。”寒潭扔给李永发一角银子,需要什么自己买。
三人捧着接二连三抛过来的银子,激动的双手颤颤。突然有大宅院住,又有银子花,被包养的感觉真好。
缪霖雪和寒潭去了后院,不再看他们的傻样。
李大力订好门匾又带李永贵三人买米面、菜肉、盐巴还买了几捆柴。
“等我明日砍了柴给你们送来。”李大力有些心疼。住在镇上是不错,却什么都要买,还是村里好。
三人又去私塾退了住宿费,将铺盖都拿到缪宅。
李瑞这才发现自己要辞工的事被打乱了。
安顿好一切,李大力才去了王屠户家。每次去探望大女儿,他都在后门等。因为大女儿说前面是铺子,怕影响生意。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后门,直接到了肉铺。
此刻没人来割肉,王屠户正闲着。见到李大力杵在面前,他多少有些意外。
“你站这里做什么?又来看你女儿?去后门等着。”
自从上次撕破了脸,王屠户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亲家上门,你就赶我走?亲家我给你带了酒,咱们也叙叙旧。”说着李大力还晃了晃手中小口大肚的小壶。
他声音不小,又提着酒立刻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
酒可是个新鲜事物,不便宜。王屠户没喝过却听人描述过,他有些馋。但转念一想李大力一个庄户人,地里刨食的怎么可能买得起酒。
李香秀是家中长女,嫁给王屠户的儿子王严已经有四年。那时候李大力家还没盖砖瓦房,后来王严也一次没有去岳父家,也不让李香秀回去,怕她往娘家捣腾东西。所以王家人根本不知道现在李大力家是个什么家境。
“李大力就你也买得起酒?怕是来唬我,骗肉吃的吧。”王屠户极尽嘲讽。
李大力憨厚笑了笑,打开了小酒壶,酒香立刻弥漫飘进周围人的鼻中。
“是酒,我闻过就是这个味。”
“这就是酒香?好闻。”
议论声响起,都是对酒的憧憬。
王屠户咽了两下口水,他心动了,伸手来拿李大力手中酒壶。
李大力塞上壶口,收回了手,坦然自若的问:“亲家不请我进去吗?”
王屠户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走吧。”
李大力不在意他的态度,大步走了进去。
“这人是谁?”
“说是王屠户的亲家,应该是李娘子的娘家人。”
“李娘子真可怜,前日又被打了。”
“王屠户一家太恶毒了。”
“是呀,自从李娘子入了门就经常被打骂。刘氏那恶婆娘的打骂声,在我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前两年还把个成了形的男婴给打没了。”
“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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