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早有准备,头一偏,朱日兵的拳头落空。
众人惊呼,二个男子上前,一把拽住朱日兵。
雷响愣然地看着,一声不吭。
他跟朱日兵的恩恩怨怨,终于摆上了桌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雷响出手还击,最后吃亏的还是雷响。
这个时候的雷响脑子很清醒。
即便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能还手!
必须保证打不过手,骂不还口。
雷响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这是树立自己形象、毁灭朱日兵的开始!
……
朱日兵被二男子拽住,极力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一次次地冲向雷响。
县里一把手眉头皱起,脸色很不好看。
朱日兵在他宴请的饭局上这么闹,其实就是刷他的面子。
在县一把手的饭局上,朱日兵为什么敢这么闹?
一把手咬了咬牙,本来想训斥朱日兵几句。
但一想到自己跟朱日兵的利益关系,也就住了嘴。
脸色灰暗地示意朱日兵,让他适可而止。
可朱日兵的眼睛根本就不往这边看。
一心想着怎么收拾雷响。
严晓频静静地看着。
见朱日兵一脸怒气不依不饶,严晓频走了过去,冲着雷响厉声道:
“雷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着朱总了?赶紧向朱总道歉!”
雷响顿时傻逼。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朱日兵!
这是朱日兵无中生有来找自己的茬!
难道严晓频不知道朱日兵的目的?
雷响看向严晓频,却见严晓频一脸的不悦和无奈。
当跟严晓频四目相对时,瞬间明白严晓频的意思。
朱日兵已经闹到这个程度,现在给他台阶下,他也已经丢尽颜面。
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向朱日兵躬了躬身子。
“对不起,朱总,我没有过去给您敬酒,是我的不是!
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话音落下,安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冲着雷响大声道:
“雷厂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咱们堂堂的国企二把手朱总,会因为你一个小副厂长不给他敬酒,会发那么大的火?
你自己想想,在哪个方面得罪了朱总!”
话是冲着雷响说的,更是说给大家听的。
听音听锤,一字一句都在指责朱日兵的不是!
朱日兵不傻,他知道安静的意向指向他。
今天在公司门口迎接安静时,听到安静约雷响在松岭见面的话。
朱日兵感觉雷响跟安静暗中有一腿。
前阵子公司上下传闻雷响吃软饭,不无道理!
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安静这么轻松地帮着雷响?
给了松岭厂一百万吨的古木糖?
甚至整个国宁糖业公司的糖厂都拿到了古木糖。
且安静的附加条件,却是要按规定给雷响进行奖励。
雷响就是活脱脱地吃软饭!
想到这里,朱日兵一咬牙,刚想反击。
县里一把手站了起来。
朝着朱日兵挥手道:
“好了,朱总,消消气!
小年轻不懂事,过后再说!
来吧,咱们继续喝酒。”
一把手已经出面缓和,朱日兵再闹下去就更不占理。
到头来更灰头土脸!
朱日兵狠狠地瞪了雷响一眼,悻悻地回到位置上。
严晓频也回到了位置上,继续跟县里的几个领导喝酒。
雷响坐了下来,敬了几个还没敬的领导。
一个多小时后,四瓶茅苔消灭殆尽。
县里一把手终于站了起来。
“好了,安总,严总,你们胜了!
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事,等我从省城开会回来,立即过会。
然后马上签署相关文件,你们放心好了!”
雷响激动地向严晓频看过去。
这是严晓频到国宁后,打的第二个大胜仗!
刚把朱日兵的左膀拿下,马上就跟世百强斯达康合作。
严晓频感觉到雷响的目光,高兴地扬了扬手。
转身跟安静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晚宴终于散尽。
所有领导都离开了国宁酒店。
安静转头看向严晓频。
“我还不想回房间,还想喝酒!
刚才那些茅苔都敬酒了,咱们也没喝多少。”
严晓频笑道:
“我也正有此意,走吧,咱们到广场酒吧去。
那里喝起来更有氛围。”
雷响不经意地看了看时间。
安静瞥了一眼过去。
“雷响,你想干嘛?要回家了?”
雷响笑了笑,摆手道:
“没有啊,我只是看时间。”
严晓频看出雷响有点儿心事。
微微摇了摇头。
“雷响,你不要被今晚上朱日兵的行为影响心情!
其实,他这么做,对你是有利的!
朱日兵今天晚上好象不对劲,象发了疯式的。
平日里的老奸巨滑荡然无存,象一个没有脑子的小混混。”
雷响答道:
“他今天急火攻心,一时把持不住,自然而然地就表露出来了!
特别是听到县里一把手说,可签发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相关文件时。
我注意观察他,脸上的皮肤抽个不停。
其实,我敬不敬他酒,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田福生和邱大贵的被抓,本来他就认为是我所为。
今天一堆事儿凑在了一块,一时急火攻心,完全失控。”
安静拍了拍手。
“分析得没错!
不过,看这情形,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你得多个心眼。”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广场酒吧门口。
严晓频转身对跟在旁边的贺依琳说道:
“小贺,你去买几瓶苏打水过来,这个酒吧没有苏打水。”
贺依琳应了声,便往附近的超市去。
雷响等几个人走进了酒吧。
包间已经没有,几个人只好坐在大厅的格吧里。
刚坐下,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雷响的眼前晃了晃,就进了前面的一个包间。
雷响一怔。
“小丫?她怎么也在这里?”
雷响的眉头皱起。
胡小丫不喜欢喝酒,很少到酒吧来。
跟谁来的?
看着雷响盯着包厢,安静问道:
“雷响,怎么了?遇到熟人了?”
雷响点头。
“对,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喝。”
说完,直往前面的包间去。
到了门口,雷响没有马上敲门,而是静站而听。
里边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雷响眉头锁得更紧。
愣想了片刻,猛地推开了门。
雷响顿时愣住。
方达亮和胡小丫正坐对面,喝着红酒。
看到雷响的那一刻,胡小丫惊讶不已。
方达亮也愣了一下,立即恢复了常态。
拿眼睛挑了挑雷响。
愣了片刻,胡小丫站起,走了过来。
“雷响,你怎么在这儿?”
雷响咬了咬牙。
“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胡小丫一把挽住雷响的胳膊。
“达亮今天晚上请我们几个朋友喝酒,我先到了,他们还没到!”
虽然这样的解释没有问题,但孤男寡女地跟方达亮在一起,雷响当然不舒服。
刚才方达亮那眼睛一挑,雷响完全知道方达亮的意思。
我跟你女朋友在一起,你能怎么样?
咬了咬牙,指着方达亮。
“我警告你,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
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一声老婆,胡小丫愣住。
方达亮更是摸不着头脑。
他打听得清清楚楚,胡小丫跟雷响虽然买了房子,可两人还没有登记。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还没有登记,他就有权力追求胡小丫。
况且,能从雷响的手上抢过胡小丫,是他的终级目标。
刚才的一声老婆,把胡小丫喊傻。
老婆岂能在公众场合随便叫的!
在雷响跟前一直占着上风,一直很强势的胡小丫,一把抽回挽着雷响的手。
“雷响,你疯了!
谁是你老婆?你别把我的名声搞坏了!
我跟你还没有登记呢!”
雷响愣住。
房子已经买了,且都写上了胡小丫的名字。
自己竟然叫她一声老婆都不行!
且是在情敌方达亮面前!
雷响牙关咬紧,却又异常的冷静。
这个时候跟胡小丫闹起来,有失一个男人的体面。
不如洒脱转身而去,她爱干嘛干嘛。
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
“好,你们好好喝,好好玩,再见!”
从包间出来,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
抬眼看去,安静和严晓频已经开喝。
雷响走了过去,端起酒杯咕噜几声,一杯酒便下了肚。
两个美女总裁愕然地看着雷响。
安静道:
“雷响,你这是喝闷酒呢?
怎么了?”
雷响给自己把酒添上,舒心地笑了笑。
“没什么事儿,刚才酒也喝不够。
你说我们傻不傻,原本我以为咱们四个人,喝四瓶茅苔,肯定醉倒一二个。
可那四瓶酒咱们都没喝多少,都让领导们喝去了。”
安静咯咯笑。
“不是我们傻,是我们想跟他们玩玩那权力游戏!
其实啊,即便我们喝不完那四瓶酒,县领导也会签署那份关闭卫生纸小作坊文件!”
严晓频笑道:
“你也有这个感觉?县一把手说让我们喝完那四瓶酒就签文件,我就知道他在玩权术!
还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了呢。
国宁污染那么严重,卫生纸小作坊遍布各乡镇村屯。或许上面已经追究下来。”
贺依琳拿着几瓶苏打水走了进来。
刚好听到严晓频的最后一句。
小声地接过话。
“我刚打听到,说是有人把国宁的污染情况反映到了省里。
省里前几日秘密来了暗查组。
暗查组回去后,就给国宁县下了治理污染的警戒书。”
严晓频和安静的眼睛移向雷响,异口同声。
“是谁向省里反映国宁的污染情况?”